三天時間,殷受和徐欽富都在冀州城內(nèi)閑逛,冀州城的街市相當繁華,涼州的干果、青州的水產(chǎn)、荊州的肉食、雍州的木器,各地特產(chǎn),大小買賣吆喝絡繹不絕。
殷受和徐欽富出門逛街,蜚蠊和蘇全忠不喜熱鬧,在旅店等候。殷受二人沒走幾步就被被人群沖散了。殷受便自在的閑逛。
在街市的一角,殷受路過一個地攤,隨意瞟了一眼,正要走過,眼睛卻被一個地攤上的物件吸引住了——一根木質的手杖,通體一米五左右,上面雕刻著人像、鳥和魚。殷受打眼一看就有種熟悉的感覺,知道這不是普通的物價。
殷受蹲下,隨手拿起攤上的一件青銅塔型的物件,問小販“老板,看你這些東西都有些古舊,怕不是從地里撿的吧?”
殷受這么說確實是因為在很多地方盜墓之風盛行,但是盜墓的行為在這個時代的人們看來并不違法,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相對的,靠墓也要吃墓。他們的工作就是借古人的東西并且讓這些東西再次流通起來。在這個器物匱乏的時代,殷受也不覺得這樣做有錯。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前一世殷受也是做考古的,在不破壞先人遺體的前提下,拿走陪葬器物也并不違背殷受的原則。
十幾年沒有聞到前世那熟悉的土腥味,殷受從小販身上竟然感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公子,包社咧(別說了),開口就懂行,但是俺的這些玩意兒可不是墳堆里的。俺這是從俺們村旁邊的仙人打架的地方撿到的好東西。公子要是稀罕就多拿些?!毙∝溤捳Z間夾雜著一些西部涼州的口音?!斑@些東西都是俺們從那個地方撿的,別看俺不知道這些東西咋用,但是俺們都知道這是好東西,俺爹帶俺們在朝歌賣東西,朝歌的人告訴俺,冀州這里識貨的人多,能賣出好價錢?!?p> 殷受確實對這些的東西很感興趣,但是他看這小販精明的眼神,就知道他在信口胡扯,這一堆東西什么都有,一看就不止一個墓。要說這小販真不懂的話,他更沒必要和殷受在這說這么多。
但是這里面確實有幾件東西殷受挺感興趣,那件青銅小塔,還有一件看不出材質的拇指長短的小刀,看樣子倒像是被掛在腰間的刀型飾品,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那根手杖。
殷受隨意的挑選了幾樣東西,里面就包括了小塔、小刀、手杖。殷受把這些東西都放到一旁,開始跟小販講價。這小販就只知道他那堆器物里的金銀器具值錢,對其他的東西都沒有概念。雖然小販走南闖北哪都去過,但是那些比較古怪而且看起來沒什么用的東西也根本沒人懂沒人問。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定價。
他來冀州城將近一個月了,手中值錢的東西都出手的差不多了,剩下一些沒人要的而且器型也不怎么好看的他準備賣一下試試。能賣不能賣的這幾天就要走了。正好碰上了殷受,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兩人你來我往,講價講的不可開交。也不是因為殷受缺這點錢,主要是他要不講價這小販就漫天亂要價,看殷受年輕,小販要的價格奇高。殷受也不是傻子,兩人你來我往,終于是把價格講下來了。
殷受收拾收拾,尷尬的發(fā)現(xiàn)一個人拿不了這么多東西。殷受腆著臉問小販“老板,能不能給我個東西包一下這些東西啊?!?p> 小販又被磨得不行,把剩下的東西往背簍里一放,指著地上的破布“我家祖?zhèn)鞯陌てぃ鍌€小貝幣你拿走吧?!币笫苓B看都不看把東西包起來罵了句奸商,沒給錢抬腿就走,小販張了張嘴實在是沒好意思叫住他。
兩人心里都樂的撒個尿都得脫光腚蹲下,各自哼著小曲回去了。
殷受趕緊回到旅店,屋里就蜚蠊一個人。殷受把東西一件一件擺在桌子上,蜚蠊湊上前,倆人也不說話,低頭把玩這些東西。
殷受拿起手杖,細細端詳,殷受總覺得這根手杖似曾相識。殷受仔細的看著手杖上的花紋,一個紋路一個紋路的研究。時間慢慢的流逝,太陽漸漸從西面窗戶照進來,陽關照射在屋內(nèi)銅鏡上,銅鏡的反光映的木質手杖金光燦燦。殷受腦袋突然一激靈,心念通達,想起了這件東西。
上一世,殷受的老師曾經(jīng)參與出土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三星堆遺址工程,當年曾經(jīng)出土過舉世聞名的三星堆金杖,據(jù)說那根金杖就是木質內(nèi)芯,外殼包裹一層金箔,出土的時候內(nèi)芯早已經(jīng)碳化,只剩下一層金箔。殷受也曾經(jīng)去三星堆博物館看過那根金杖,金杖奪目的外觀和華麗的光澤給殷受留下了難忘的印象。
銅鏡金色的反光一照手杖,殷受心念通達,突然就記起了這根手杖。但是這根手杖是做什么用的呢?三星堆的后人為什么要把它包上金箔。
“公子,公子,你快來。”殷受的沉思被蜚蠊的呼聲打斷?!肮?,那把小刀沒了!”
蜚蠊向來沉穩(wěn),殷受從未見他有這么失態(tài)的時候“怎么了?”
“公子,那把小刀,好,好像被我吃了······”
殷受不禁頭大,怎么還能吃了呢,那把刀也不知道什么做的,有毒沒毒都不知道就讓他給吃了。蜚蠊這么大的人怎么會沒事亂吃東西,那把刀明顯不像是能吃的啊。
“公子,你別這么看我,我也沒傻到去吃那把刀,我看你看得出神,我也沒什么事,我就把玩那把小刀。那把刀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極其堅硬,掰都掰不斷。往桌子上拉還能拉出印子來。”蜚蠊指著桌子上的白印說道。桌子上一道一道的白印表示蜚蠊剛才確實挺閑的。
“我心想嘗嘗是什么味道的,結果舌尖剛一碰到小刀,那把刀子就不見了,一股涼涼的感覺順著嗓子就到了肚子里。我好像就是吃下去那把小刀了,但是我沒有任何感覺?!?p> 殷受心想,莫非是像小說里那樣刀子自己滴血認主了,可這滴的是唾液啊。
“蜚蠊,你閉上眼睛想象那把刀子的形狀,假裝你把它拿在手里的樣子。”殷受死馬當成活馬醫(yī)了,按照玄幻小說里說的讓蜚蠊照做。
蜚蠊果真閉上眼,嘴里念念有詞,殷受親眼看著蜚蠊的右手慢慢邊長,變成了那把刀的形狀。蜚蠊可能也感覺到了,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右手,被自己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太子殿下,我這手以后怎么吃飯啊?!彬泱箛樀眠B殷受囑咐他的稱呼都忘了。
“你再想象一下你手里沒刀的樣子試試。”蜚蠊聽話的又閉上了眼。他的右手也慢慢的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殷受厚著臉皮安慰蜚蠊“沒事,蜚蠊,這把刀本來就是我準備送你的禮物,沒想到你現(xiàn)在就自己學會了這把刀的用法。”殷受也不知道這把刀對人體有沒有害處,只能盡力安慰蜚蠊?!澳阆仁煜な煜に挠梅ㄈグ伞!?p> 蜚蠊?jié)M臉喜色,謝過殷受就自己上一旁去玩那把刀去了。
殷受看著蜚蠊不斷地變化那把刀,心想,如果這真是滴血認主,那么他滴的唾液怎么也好使呢?
唾液?血液?
DNA?
殷受恍然大悟,滴血認主可能真的存在,這樣無非就是在驗證DNA,讓某人的DNA記憶在物品中,從而成為這件物品獨一無二的主人。然后再用他現(xiàn)在不能理解的技術將這件物品融進主人體內(nèi),直到主人主動解除和物品的關系,或者主人死去,物品被排出體外,才可再次認主。
很顯然,小販說的沒錯,這些物品確實有可能是“仙人”留下的,而這些“仙人”很可能就是科技發(fā)達的截闡二族的人。
殷受眼光灼熱的看向手中的手杖,忍著惡心舔了它一下。
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樣,手杖開始慢慢的消失,他的心臟部位暖暖的,心中想象了一下手杖的樣子。手杖馬上出現(xiàn)在了殷受手中。和蜚蠊的刀不同的是,手杖并沒有融合進殷受身體的某個部位,而是單獨的出現(xiàn)在殷受手中。
殷受心念一通,舉起手杖一指蜚蠊“蜚蠊,躺下?!?p> 蜚蠊本來在一旁開心的玩著自己的刀,身體莫名其妙的不受自己控制,仰面躺下。
殷受腦袋一陣眩暈。果然,這是一桿屬于君主的權杖,可以隨意發(fā)號施令。但是需要耗費自己的精力,剛才對蜚蠊下達一個很簡單的施領就讓他精神恍惚,如果對著大批部隊發(fā)號施領的話還不得馬上精力衰竭而死。
殷受想著得想辦法鍛煉鍛煉自己的精神了。
殷受欣喜的看向青銅小塔和一堆物件,眼睛都要放光了。
發(fā)了發(fā)了,那小販哪是奸商啊,簡直是送財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