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氣轉(zhuǎn)暖,方寧晏身體好了很多,雖然鳳闌隱藏得很好,但是他也察覺到女人經(jīng)常外出。
“王君且放心,王爺定然心里揣著事,不然說什么都會陪在王君身邊的?!标愒V邊說邊將羊毛毯給方寧晏往上拉了拉。
“我知道?!狈綄庩虥_陳訴笑笑,不知道為何,這個被他意外救下的孩子,倒是挺合他眼緣的。
“過幾日便是凜冬節(jié)了,聽聞街上熱鬧非常,到時候王君可以同王爺一起出去玩呀!”陳訴說話的功夫蝶鸞從外面走進(jìn)來,陳訴忽然噤聲,整個人安靜了很多,耳根也不自覺泛了紅。
方寧晏起初有些詫異,等看到蝶鸞時不時投來的視線,愣了片刻,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掩唇輕咳了兩聲后說道:“到時候給你們也放假,讓蝶鸞帶你出去玩玩?!钡[本來在整理書柜,聞言手下一亂,一本書跌落在地,陳訴幾乎是下意識過去幫忙。
方寧晏安靜看著沒說話,這兩人還這般年輕,這么有活力,若是蝶鸞真心……倒也可以。
鳳闌早晨出去,到中午還沒回來,而難得外面日頭正好,于是方寧晏在蝶鸞跟陳訴四只眼睛的注視下老老實實用了午膳,還喝了些雞湯,蝶鸞心道王君又多用了一些,王爺回來知道定然開心不已。
“陳訴,你陪我出去一趟吧。”方寧晏自顧自起身,輕聲說道。陳訴急忙將披風(fēng)給他戴上,輕聲問道:“不等王爺回來嗎?”
“不等,這事等王爺回來可就不好做了?!狈綄庩虩煵鬓D(zhuǎn),整個人登時生動起來,他本就是清俊至極的容貌,又被鳳闌養(yǎng)出了些顏色,這么瞧著,連陳訴一個男子都不免急忙低頭。
陳訴攔不住方寧晏,心里忐忑不已,還以為王君要出去做什么,誰知馬車穩(wěn)穩(wěn)駛過三條街,然后在一家玉器店門口停下。
陳訴小心翼翼扶著方寧晏下車,看少年神色微亮,忽然反應(yīng)過來,凜冬節(jié)是凌夜國到了冬季比較熱鬧的一個節(jié)日,寓意冬雪化開,來年豐收,但凜冬節(jié)還有另一層意思,便是同相守相愛之人走過又一個完整的新年,日后和美。
王君是來給王爺挑選禮物的?
陳訴這么想著,急忙跟上。
陳訴這孩子雖然平時瞧著缺根弦,辦事多毛毛躁躁,但這次卻猜對了,少年在掌柜的介紹下看了不少,皆是女子佩戴之物。
方寧晏白皙修長的手指滑過一枚血玉,美得幾乎可以入畫。
那玉四周用金飾點綴,在光照下泛著奇異的色澤,一看就絕非凡品,陳訴想了想若是這玉待在王爺身上……
“王……公子,這玉真好看!”陳訴興奮說道。
方寧晏聞言愈加滿意,“真的?”
“真的!”
“那就包起來吧?!狈綄庩虦\聲說道。
掌柜頓時呆住,“包起來?公子,這玉五千兩!”
“一萬兩你也給我包起來?!狈綄庩涛⑽⒊料聛?,透著寒氣。
“是是是?!睆挠衿鞯瓿鰜?,瞧著王君明顯又亮了幾分的容顏,陳訴滿心歡喜。
心想王爺若是知道了,指不定高興成什么樣。
“那春風(fēng)樓的男兒真那么好看?路邊小攤上有人在議論。
另一人接道:“當(dāng)然!聽聞有人在那里見到澈王了!連王爺都去,你想想呢?”本來毫不在意的方寧晏聞言腳下步子一頓,他身旁的陳訴也聽到了,登時著急起來,“王君您別聽這些人亂說,王爺怎么可能去呢?”
方寧晏抿唇?jīng)]接話,臉色變得蒼白,他忽然想到,自己這副身子,若是王爺去風(fēng)月之地發(fā)泄一番,倒也不是不可以……可以嗎?
胸口一陣劇痛,方寧晏不自覺后退兩步,被陳訴急忙扶住,“王君!”
“走?!狈綄庩谭鏖_陳訴的手,“我們?nèi)ゴ猴L(fēng)樓看看?!?p> “十二,凈琉璃今日做了些什么?”鳳闌用茶杯蓋挑開上面的茶葉,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已經(jīng)給李府遞了三封書信。”十二說完頓了頓,
“慌得不行。”鳳闌勾起嘴角,朝春風(fēng)樓看去,她絕美的容顏映襯著光,反而顯出幾分深情來。
忽然,鳳闌似是察覺到了什么,目光微微下移,正好同方寧晏的視線交織在一起。
鳳闌后背立即起了一層冷汗,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不然斂之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可下面那個站著的,面色過分蒼白,靜靜注視著自己的人,分明就是斂之啊!
鳳闌急忙起身,帶動椅子都翻了。
方寧晏緩緩收回目光,他看到了什么?
渾身一陣劇痛,似乎連指尖都在顫抖,方寧晏耳邊一陣寂靜,恍然聽到陳訴在呼喚自己,下一刻便落入熟悉的懷抱。
“殿下”二字還未出口,方寧晏已然流出淚來。
鳳闌抱著方寧晏坐上馬車,剛靠在車壁上,來不及檢查少年情況如何,方寧晏忽然抓住她的手,少年薄唇輕啟,卻是先劇烈咳嗽起來,整個人十分脆弱,不多時殷紅的血線順著嘴角溢出。
“斂之!”鳳闌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