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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了愛情的邪

第五十九章 重逢咖啡館

我信了愛情的邪 麥迪爾 3672 2024-07-21 17:15:03

  “她去了深圳?”麥迪爾說。

  “對呀,現(xiàn)在還在深圳呢?!标悘娤肓讼耄^續(xù)說:“我也好久沒見過她了。好像是兩年前在深圳結(jié)的婚,我當時剛好外地出差去了,沒去參加?!?p>  “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麥迪爾問。

  “是的,不過前段時間咱們班的國強來店里坐,你還記得嗎?數(shù)學特好那個,他現(xiàn)在在香港工作,前段時間回家辦事,順便來店里找我喝酒。他說思琪剛剛離婚了,你知道國強當年可是暗戀過思琪呢。真可惜啊,他現(xiàn)在有女朋友了,是個香港妹子,就算是思琪離婚了,也只能想想而已,沒機會嘍?!标悘娬f。

  陳強邊喝酒邊說,話也說得慢條斯理的,急得麥迪爾沒等陳強講完,便問:“你說,思琪離婚了?”

  陳強停止了喝酒,看向麥迪爾,說:“對呀,怎么你們都這么關心思琪有沒有離婚,不會是你也暗戀她吧?!?p>  麥迪爾微笑一下,因為腦殼實在疼得厲害,他這微笑與其說是微笑,不如說是苦笑。他說道:“怎么可能,只是高中畢業(yè)后就沒聽說過她的消息,這一下子就聽說她結(jié)婚又離婚了,著實叫人感到意外?!?p>  陳強轉(zhuǎn)頭看向天花板閃亮的燈球,搖晃著腦袋說:“誰說不是呢?我婚都還沒結(jié)呢,人家已經(jīng)離婚了。”

  麥迪爾腦袋一陣一陣地疼,就像有個大錘子一錘一錘打在腦袋上。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說:“陳強,我要回去了?!?p>  陳強扶住麥迪爾,說:“你行不行呀?我給你叫個代駕吧?!?p>  麥迪爾站定了說:“不用,我走回去就行,就當散散步?!闭f完就往吧臺走去。

  陳強跟在旁邊說:“行行行,我送送你吧?!?p>  麥迪爾見陳強堅持,也就沒再推辭了,剛走到前臺想買單,陳強便說:“行啦,來我這里喝酒還需要你買單嗎?走吧走吧?!?p>  麥迪爾堅持要買單,陳強便示意酒保隨便給報了個數(shù),買完單便跟麥迪爾一起走出去。

  陳強本想給麥迪爾打輛車回去,麥迪爾說:“我住很近,走路就行?!?p>  陳強說:“好,那你慢點啊!”他說完剛想揮手跟麥迪爾說再見,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說道:“對了,我好像還沒你微信呢,咱加個微信,以后也好常聯(lián)系、常聚聚。”隨即掏出手機,說:“來,我掃你?!?p>  麥迪爾一邊點開手機微信二維碼,一邊說:“對對對,難得在山城看到老同學,得留個聯(lián)系方式?!?p>  兩人互加微信后,才揮手告別。

  麥迪爾一路走回去,頭痛欲裂,仿佛腦袋被人一層層撬開,又擦去一層層塵封的泥土,看看里面有什么。

  麥迪爾也想知道里面到底隱藏了什么,他忍著疼痛,不斷渴求:快點,再快點,快點看看那里面到底埋藏了什么秘密。

  隨著腦海里那座一層層石塊和泥土覆蓋的墳墓?jié)u漸被打開,那些被封印的記憶也如鬼魅般向外瘋狂涌出。

  他看到漫天五彩斑斕的畫面,宛如投影般出現(xiàn)在天空里。

  他看見高中的操場上,所有人在排隊,前面一個女孩突然回頭看他,瞪著一雙大眼睛,眼睛里充滿了好奇,啊,那是高中第一天開學,在操場上排隊,她剛好站在他前面。

  他看見高中時代小賣部前那棵大木棉,火紅的花開季節(jié),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下了一場蒙蒙細雨。她說,請我喝一瓶飲料吧。他買回飲料后,她站在圍繞木棉樹的圓形臺階上,昏黃的路燈將細雨染成朦朧,他仰視她,她接過了他手中的瓶子。

  他看見他和幾個男孩坐在最后一排座位,用腳一登椅子斜斜地靠在了教室后面的墻上,她也跑了過來,坐在椅子上,腳一登,也靠在了墻上,他們相視一笑,多么燦爛啊。

  那年,他們中間隔了一條走廊,他撿起掉落地上的東西時,她突然抓住了他的小手指,他用力一抽,把她的手給劃痛了,她跑到洗手間去洗手。

  她感冒了,他偷偷把藥塞進了她的抽屜里。

  她身上永遠有種水果味。

  他們在七樓的欄桿前看著紅色的跑道和綠色的足球場,她的側(cè)臉散發(fā)光芒。

  高考那個暑假,他給她QQ發(fā)了一句“我喜歡你。”

  他們后來上了大學,他在大學城南,她在大學城北,中間隔著一個中心湖,他們那時候每天一起跑步,一起在中心湖畔看日出。

  那天天氣烏云密布,他在他們每天見面的地方等她,她沒有下來,只給他發(fā)了一張明信片,是她男朋友寄給她的。

  麥迪爾頭痛欲裂,他用力捂住腦袋,不斷在心里追問:這些記憶到底是誰的?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腦子里?這個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他對這些畫面充滿恐懼,但是忍不住仰頭去看,不想錯過任何一幀。

  眼淚如泉涌般落下,麥迪爾哭喊道:“這全是我的記憶啊,這些本該被遺忘的記憶?!?p>  他聽到了一聲來自內(nèi)心深處的巨響,那座封印了所有關于她的記憶的墳墓終究是分崩離析了。

  他也終于看清了那個女孩的臉:思琪。

  仿佛一場暴雨過后,洗凈了天空、山川、平原以及城市,只剩下涼爽的風從南方輕輕吹來。

  仿佛一下子酒醒了,麥迪爾獨自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原本破碎的記憶終于一塊一塊地愈合了。

  他想起了那天,在他們見面的地方,他等了好久,連課也沒去上,也沒人給他打電話。那天還下了一場大雨,大顆雨水打在臉上一陣陣地痛。雨停后,他獨自拖著濕透的身體回到宿舍,手機電池因為進水壞掉了,他發(fā)燒了,幾天沒去上課。好了之后,他的記憶仿佛缺失了一部分,只記得有那么一個女孩,卻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誰,仿佛他的世界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個叫做“思琪”的人。

  大概是應激性失憶吧,麥迪爾心想。他獨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這時天空突然下起了蒙蒙細雨,整條街很快也變得朦朦朧朧了,喝了一些酒,腦袋也是迷迷糊糊的,這種微醺的感覺真好。

  第二天是星期一,麥迪爾睡到自然醒,醒來后也沒去上班,他把小雪的車開到她家小區(qū)的車庫,把鑰匙放在她家,小雪早就把他當作家人了,把開門密碼也告訴他,這樣他每次來的時候可以直接進門。

  他猶豫再三,出門前還是決定給小雪留了張紙條:小雪,我辭職了,又要開始我的流浪生活。不要找我,我不怪你。

  他回到宿舍,只收拾了必要的行李,裝了滿滿一箱,給房東留了許多還能用的家具和電器。他給單位人事發(fā)了一封辭職信,沒多久就接到了人事的電話,接著是直屬領導的電話,分管領導的電話。他全部拒接了。

  把箱子捆在摩托車上后座上,用橡膠帶扎牢固了,他騎上摩托車,呼嘯而出。

  當天下午,他就來到了深圳,因為禁摩,他的摩托車被扣去了。但是他見到了思琪。

  當天晚上,他們約在一家咖啡館里,思琪對他的邀約感到意外,說:“真沒想到,我們估計得有十幾年沒見過面了吧。你也在深圳工作嗎?”

  麥迪爾說:“沒有,騎摩托車來深圳,車子被交警扣了,在深圳沒認識什么人,突然想起你好像就在深圳,就嘗試下聯(lián)系,想不到你還真的在。”

  麥迪爾說完,兩個人都“噗嗤”一聲笑了。思琪說:“所以,這么多年沒見面,你現(xiàn)在是來找我借錢的?”說完微笑不語地看向麥迪爾。

  麥迪爾這時候才認真地看看思琪,她比大一的時候豐滿了一些,成熟了不少,發(fā)型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及肩直發(fā)了,而是微微有些卷的長發(fā),身穿白色休閑西服,整個人看起來就一都市時尚麗人的裝扮。兩個人沉默了幾秒鐘,麥迪爾終于說話了:“前幾天我在山城遇到陳強,他說起你了?!?p>  思琪側(cè)了側(cè)頭,問道:“好幾年沒見他了,去年聽說他離開深圳了,是回山城了?”

  “是啊,他回去開了家酒吧?!丙湹蠣栒f。

  “終究是回到了山城呢。”思琪一邊說,一邊用勺子搖勻咖啡,卻并沒有喝。隨即又問:“你也在山城工作?”

  “對,我之前在山城工作,今天早上剛辭職不干了?!丙湹蠣栒f完,輕輕抿了一口咖啡。

  “所以你是今天剛從山城到深圳的?”思琪問。

  “下午到的,剛一來摩托車就被交警扣下來了?!丙湹蠣栒f。

  “你騎摩托車從山城到深圳?”思琪一臉不可思議地問。

  “對呀,花了大半天時間騎過來,摩托車一下子就被扣了?!丙湹蠣枖[了擺手,無奈地說。

  “你可真夠瘋狂的。”思琪感嘆道。

  “我這一趟就是瘋狂之旅?!丙湹蠣栒f。

  “那你打算住哪里?”思琪問。

  “網(wǎng)上訂了酒店,明天就要離開了?!丙湹蠣栒f。

  “來都來了,不在深圳多玩幾天?”思琪問。

  “不玩啦,明天把我的摩托車贖回來,就走啦?!丙湹蠣栒f。

  “你錢還沒借到手呢?!彼肩餍φf。

  “我不是來借錢的,實際上,我這趟深圳之旅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丙湹蠣栒f。

  “所以,你來深圳是辦什么事?”思琪好奇地問。

  “如果我說,我來這里只是為了看看你,你相信嗎?”麥迪爾問。

  思琪的眼神突然有點不知所措,但一瞬間又鎮(zhèn)定自若了。她以開玩笑的語氣說:“你不會跟我說,你這么多年一直對我念念不忘,然后現(xiàn)在想找我吧?”說完笑了笑。

  麥迪爾也跟著笑了起來,說:“人近中年再說這樣的話,確實顯得很矯情。我準備開始流浪生活了,如果剛好路過一個城市,剛好有故人,就見見,也是一種珍貴的經(jīng)歷?!?p>  思琪終于拿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說:“所以,你要找去尋自由了?”

  麥迪爾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說:“是的,我的靈魂終于可以自由了。”

  “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彼肩髡f完,用手搓了搓手臂,繼續(xù)說:“真幸運能成為你流浪生活遇到的第一個故人?!?p>  麥迪爾又點了點頭后,說:“是的,你是第一個?!?p>  昏暗的咖啡館,四周彌漫著濃郁的咖啡香氣,麥迪爾和思琪聊了許久,他們暢談過去,還找出不少高中時期的照片,一起回憶那些令人懷念的青蔥年華,有那么幾個瞬間,思琪眼眶都紅了,原來我們已經(jīng)離開那段時光那么久了。

  他們聊了許多過去、現(xiàn)在的事情,但全部都是除了他們兩個以外“其他人的事”或者“和其他人發(fā)生的共同的事”,唯獨沒有“只有他們倆的事”。

  咖啡館的小聚終究要散場了,離別前,他們互加了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說著一些以后常聯(lián)系以及有機會再聚的話,然后走向了不同的路口。

  深圳的夜晚人不算多,只有無數(shù)車燈在路與路的縱橫交錯間穿梭,從不為誰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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