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他們,不該有任何交集,甘心與不甘心,都不重要了。
顧西辭楞了一下,然后也笑了。
“是啊,不重要了?!?p> 顧西辭說完這句話之后就起身。
他對著謝染微笑:“我先走了?!?p> 謝染楞楞的看著顧西辭離開的身影。
她總覺得顧西辭似乎想通了什么。
顧西辭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了,他回頭對謝染說:“明天見?!?p> 謝染張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
顧西辭走了,身影陷入一片濃密的黑暗之中,再也看不到了。
謝染看向窗外。
夜,真是孤獨而又漫長。
雖然一夜沒有睡,但第二天謝染還是準時去上班了。
不過……
“謝染,不好意思,我們餐廳改革,現(xiàn)在不需要鋼琴師了。”店長滿臉抱歉的說。
昨天楚雯才來,她今天就被解雇了。是誰做的,已經(jīng)很清楚了。
謝染笑笑:“我知道了?!?p> 說完,謝染轉身離開。
店長幾步追上謝染,他將一沓錢放到謝染手中:“這是你的工資。”
謝染拿起手中的錢:“謝謝?!?p> 謝染走得從容不迫,一點也不像是被解雇的。
但是走出餐廳之后,她的步子卻停下來了。
現(xiàn)在該去哪里呢?
謝染握著手中的錢,然后往一個方向走去。
雖然上次被趕走了許苓給趕走了,但是謝染這次還是買著東西來看韓拓了。
謝染先敲門。
許苓本來是帶著笑意的臉,在看到謝染之后,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了。
謝染仿佛沒有看到她臉上的憎惡,她笑著說:“阿姨,我來看韓拓?!?p> 許苓謹慎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后走出病房,還將門給關上了。
“你來做什么?”許苓可以壓低的聲音,像是害怕什么人聽見似的。
謝染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阿姨,我只是想看看韓拓。”
與此同時,在病房里面的顧西辭聽到了病房外面的聲音。
顧西辭的眉頭微皺。
那是謝染的聲音。
顧西辭打開門出去,就看到門外的人了。
看到顧西辭謝染顯得有些意外。
許苓對顧西辭就和謝染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態(tài)度。
她笑著說:“西辭,你出來做什么。進去坐著,我很快就處理好了?!?p> “沒事。”顧西辭對許苓說了這么一句,然后看向謝染:“你也來看韓拓。”
許苓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她的目光在謝染和顧西辭兩個人身上不斷流轉:“你們認識?”
顧西辭正想說什么,謝染的聲音就響起了。
“校友而已?!?p> 顧西辭知道謝染是擔心許苓會因為她而遷怒自己,所以就順著謝染的話點頭:“是啊,我們是校友。”
聽到這句話,許苓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
“我們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痹S苓冷硬的說。
謝染垂下眼:“那我把東西放在這里?!?p> 許苓直接推開謝染:“我不需要你的東西?!?p> 顧西辭攔住許苓。
許苓看向顧西辭,眼中還染著怒意。
“阿姨,她只是想看看韓拓而已。而且,韓拓肯定也很想看到她。”顧西辭平靜的說,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作用。
看到是顧西辭攔住自己,許苓的眼中出現(xiàn)了猶豫但是猶豫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她又堅定的說:“她害得拓兒這樣慘,拓兒不會像見到她的?!?p> “當初韓拓那么喜歡她,肯定會想見她的。而且醫(yī)生說若是韓拓想要醒過來,需要外界的刺激。她是最有可能的?!鳖櫸鬓o耐心的說。
許苓有些猶豫,但還是沒有同意。
“想,四年的牢獄之災,已經(jīng)讓她付出足夠的代價了?!鳖櫸鬓o繼續(xù)說。
到這里,許苓終于點頭同意了。但她還是沒有給謝染好臉色,率先奪門而入了。
謝染感激的看著顧西辭。
顧西辭微笑:“趕緊進去吧,韓拓應該也等急了。”
說著,顧西辭接過了謝染手上的東西,為謝染打開門。
謝染看著顧西辭,眼底閃過一絲情緒。最后還是跟著他進去了。
在看到病床上面的韓拓的時候,謝染的眼淚差點就奪眶而出了。
如果不是早知道躺在病床上面的人是韓拓的話,謝染恐怕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消瘦得不成人形的人是那個意氣風發(fā)的韓拓。
他現(xiàn)在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多余的肉了,瘦的只剩皮包骨。
韓拓是一個極為注重自己外貌的人,要是讓他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恐怕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謝染要緊牙關,才沒有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看到謝染流露出的傷心不似作假,許苓臉上對于謝染的憎惡減小了一些。
“看到拓兒這樣很驚訝吧?!痹S苓的手輕輕從韓拓的臉上撫過,眼底是慈愛和化不開的心疼:“他這樣在乎外貌的人,要是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該有多難受。”
“阿姨,對不起?!敝x染啞著嗓子說。
“你不必道歉了,道歉有什么用,拓兒又醒不過來。”許苓的語氣又不自主的冷了下來。
謝染垂著頭不說話。
顧西辭出聲緩解尷尬:“謝染,你和韓拓說說話吧。他這么在乎你,說不定你和他說說話他就醒過來了?!?p> 謝染看向許苓,想要征求她的同意。
許苓冷著臉,沒有拒絕。
得了許苓的同意之后,謝染走到韓拓的旁邊。
她輕輕握住韓拓的手:“韓拓,我回來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里面卻包含了太多的情緒。
病床上面,韓拓依舊雙眼緊閉。
他蒼白的臉上,是謝染從來沒有見過的安詳。
曾經(jīng)謝染總是希望他能夠安靜一些,但是現(xiàn)在,她只希望韓拓能夠醒過來。
如果韓拓能夠醒過來,讓她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她還清了時軒,卻又欠了韓拓的。
許苓看到謝染這個樣子微微皺眉。
韓拓是被謝染給推下樓的,許苓之前一直這么認為。
但是現(xiàn)在看謝染,她感覺到有什么地方不對。
謝染和韓拓關系這么好,當初也沒有什么矛盾,她怎么會突然將韓拓推下樓。
“謝染,你老實告訴我,當初你和拓兒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許苓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