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品?”
“是的!勉強靠著變賣父親生前收集的物品為生。這已經(jīng)是最后的商品了?!?p> “嗬……那么大概多少價值呢?”客店老板摸了摸腦袋,看著面前的女孩石制雕像,露出了些感興趣的樣子。
“一千萬貝拉?!笨死傺抛诜块g中的椅子上,些微有點不好意思的笑道。
“一……一千萬?!”客店老板嚇的捂著嘴脫口叫道,他又再看向一邊價值連城的雕像,囁嚅的說道,“這可賣不了那么多?!?p> “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克蕾雅瞇著眼睛笑道,一轉頭看向床上睡著的拉基,繼續(xù)說道,“可是我和弟弟盡可能所賣出的價格,能夠和父親的所想一致?!?p> 客店老板看著面前的女孩,那種想要完成父親的遺愿以及對弟弟的關愛都滿滿的從目光中感受了出來。
真是一位好姑娘呢!客店老板這樣想著,收拾起了桌子上的餐具,怔怔的說道,“那、祝你好運,加油吧!”
“嗯!謝謝?!笨死傺哦Y貌的回道。
收拾完餐具往外走的客店老板又摸了摸腦袋,還在琢磨那雕像是不是真的那么值錢,又有誰會買呢?轉瞬走到門口又“哈哈”笑了兩聲。自己就是上來收個餐具,想那么多做什么?
“啊,這里晚上有戒嚴令,所以晚上外出就……”站在門口,客店老板好心的提醒。
“不用擔心,我知道的?!笨死傺抛诖策呎胬鶎⒈蛔油咸崃颂幔勓晕⑿χ氐?。
“是嗎?那么、請好好休息?!?p> 房間的門被關上,克蕾雅看了眼窗戶外明亮的月亮。這真的是一輪很大、很圓的月亮,從窗口看去,幾乎占據(jù)了全部的視野,讓人本能的忽視了夜空。
從行囊中取出了一早準備好的夜行衣,背對著拉基,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個精光,然后換上。期間她有轉頭,床上的少年依舊是呼呼大睡的模樣。
整個過程持續(xù)不到半分鐘,克蕾雅的夜行衣與其說夜行衣不如說是一件黑袍,卻格外的貼身,是組織為戰(zhàn)士們量身定做的。
打開窗戶,又回頭看了眼拉基,確定他完全睡著后,騰窗而出。
夜幕下,一閃而過的魅影在樓房的頂端左右馳越,一晃便不見了蹤影。
周明瑞臥在床上,此時睜開了眼睛。
劇情不對了……他坐了起來,眼中出現(xiàn)了凝重,雖然只有一點點的改變,可原著中,克蕾雅是當著拉基的面出去的才對。
他的到來會對這個女孩的命運產(chǎn)生怎樣的變化?是福還是禍?
更讓他迷茫的是,他只對‘克蕾雅會在教堂中陷入危險,瀕臨覺醒的境地,最后是拉基救了她’還記得,可是具體的細節(jié),盡數(shù)遺忘。
甚至除了有數(shù)的幾名女性大劍那悲慘的命運讓他格外映象深刻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身為穿越者,這一點無疑是很失敗的。一開始的幾年他還并不在乎,只要能殺戮妖魔就好了,這不正是他被選中來到這里的意義嗎?可是現(xiàn)在……克蕾雅,要保護這個女孩,他還能繼續(xù)滿不在乎下去嗎?
就是擺在現(xiàn)在、此刻的問題都讓他陷入了恐慌,要不要追出去?
可是……如果追出去的話,以他現(xiàn)在的能力,一旦被巡邏的衛(wèi)兵抓住,原本的劇情必然會發(fā)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想到這里,周明瑞的手已經(jīng)下意識的將床單扭捏的不成了樣子,汗水更是從掌心滲出、浸透……
窗前,少年虔誠的跪下,抬著頭看著那一輪明亮的月亮,雙手合實,神情莊重而嚴肅。
“我不信神明,可是如果世間有神明,請聆聽我得心聲。”
“我愿用我的全部換取那個女孩的幸福。我愿用我的今生、來世,只求她一生平安。”
“如果前路有妖魔阻擋,我愿做她手中的利劍,如果前方是無法跨越的深淵,我要做那……屠戮深淵的人?!?p> “您聽到了嗎?那個女孩的名字叫做——克蕾雅?!?p> 月色下的教堂、渾然沒有了白天那圣潔的模樣,寬廣的場地僅僅只依靠巡邏的衛(wèi)兵、少數(shù)的修士,未免太過空曠,從上往下看,尤顯得陰森。
克蕾雅站在屋頂,觀察著下方舉著火把的衛(wèi)兵,從懷中取出一條繩勾,精準的扔到了對面教堂延伸出的屋檐一角,掛在了上面。
用力拉了拉,確認無誤后,整個人向前一蕩。
全副武裝的兩名固點站崗的衛(wèi)兵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那輪月亮、一閃而過的身影。
“嗯?”文森特站在教堂的頂端、四周無壁的房子里,對面前大劍出現(xiàn)的方式感到驚訝。
他甚至將通往頂樓的地門故意敞開,沿路的門鎖亦是打開的狀態(tài),卻沒想對方在他一個轉頭的瞬間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難不成她會飛嗎?
“受首領利姆特之令,從史達夫之地收到指令前來?!睖喩戆谝剐幸孪碌目死傺虐牍蛴诘卣f道。她完美的與黑夜融合成了一體,如果她愿意,她將是一名出色的刺客、暗影中的殺手。
組織對于大劍的投資、訓練,是不計代價的,囊括了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各種各樣的培訓。有的,甚至泯滅著人性。
“這個來自拉波勒的委托,沒有錯吧?!笨死傺盘痤^,眼睛中露出的是——一對銀色的眸。
文森特牧師看著對面女孩的眼睛,腦袋僵硬的點了點頭。明明早上還是正常人類的眼睛,現(xiàn)在卻……
“首先第一個被殺的是斑牧師,他被發(fā)現(xiàn)在小禮拜堂樓梯的拐角……從此之后,牧師們一個接著一個的犧牲了?!?p> “全部是發(fā)生在這座大圣堂內(nèi)!”
文森特牧師說完后,已經(jīng)滿頭大汗了,似乎那些人死亡的樣子太過驚悚。
“一心侍奉神明的我們卻只能坐以待斃。這還有天理嗎?”文森特牧師似鼓起了勇氣,出乎了憤怒。
“對妖魔而言都是一樣的?!笨死傺拍坏恼f道,“不論是圣職者還是無神論者。亦或是男是女,都毫無關系?!?p> “但是……”
“只要有著內(nèi)臟,大家就都是一樣的?!笨死傺诺脑拸氐淄遍_了那層窗戶紙、那脆弱的信仰對于反抗妖魔并不能提供任何幫助。
可怕的是,文森特知道對方說的是對的。已經(jīng)死了足夠多的人了,禱告無用……他現(xiàn)下已經(jīng)完全將面前的大劍當作了希望,毫不猶豫的懇求道,“拜托了,幫幫我們!”
“錢的話,無論多少都可以!”
“不用錢。工作完成之后、錢都是由組織的人回收的。在那個時候交給他就行了?!?p> “但如果我失敗死了的話……”克蕾雅重新將黑袍覆蓋頭頂,“就不用付錢了?!?p> “誒?!蔽纳啬翈煾杏X到意外,這么說,大劍也并不壞嘛……與聽說的很不相符??!
“這次說實話,可能對我很不利,我有些不好的預感。”克蕾雅看著面前夜深人靜的城區(qū),突然說道。
“喔?”文森特有些慌張的應了一聲。
“侍奉神明的牧師大人。我有一個請求。”
“請求?請不用這么客氣,你說……說說看?!睂τ诖髣Φ恼埱?,剛剛又拒絕了錢財,文森特還是覺得非常為難的。
“萬一我丟失了性命的話?!笨死傺呸D過身看著面前的牧師,“能請你照顧跟我一同前來的少年嗎?”
“不用擔心,他只是個普通的少年。只是家人都被妖魔殺了,無依無靠。”
“哦……”文森特牧師聽到這里嘆了口氣,既為這個請求感到驚訝、不解,又對那少年的命運感到同情。
克蕾雅還在看著他,懇求得到一個回復。
“負責牧師大人的日常生活或者是清掃大圣堂,無論怎樣都可以?!?p> 對面的大劍都這樣說了,文森特牧師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答應你的請求。身為侍奉神明牧師的我,卻光顧著自己性命的事……作為半人半妖該厭惡的斬殺者,并且連進入這座城都不被允許的你,比起自己的性命卻更在意帶來的少年?!?p> 文森特牧師的臉上出現(xiàn)了敬佩,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敬。
克蕾雅聽到這一番話明顯的愣了下,“抱歉了,我會記住這份恩情的?!?p> 對面的身影向下翻出,文森特牧師連忙趴到欄檐上緊張的向下到處尋找著。
朦朧的月光下,身披黑袍的魅影在一直延伸向前的屋頂上疾馳,仿佛一道吹拂的微風、很快的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