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有水從他手心淌下，恰巧滴落在他干凈的皮鞋上，曹七七低下頭，看著身上觸目驚心的紅。
忽然抬起頭，笑容極其詭異，“我說呢，怎么越洗越臟…原來污染源不在我身上。”
“你…你要干什么？”
曹七七此刻的表情真是讓人害怕極了，他像是一個嗜血的厲鬼，癡迷的看著眼前鮮活的人類。
余裊裊嚇得癱軟地上，渾身無力，只能眼看著曹七七走近。
曹七七一身白衣幾乎染紅，鮮血不停從他手上滴落，在他身后，染出一條猩紅的血道。
他好像對痛覺失去了反應(yīng)，一邊走，手還一邊在身上撓，好像連他自己，都特別排斥他的身體。
他要把他撓破，把他撓開，把最臟的東西，從他的世界里…徹底剝離！
余裊裊撐著身體往后，曹七七越來越近了，她已經(jīng)無路可退！
忽然，曹七七問她：“你…想不想洗澡？”
“啊?。?！”
烈日當(dāng)空，壓抑的午后，讓曹七七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看著地上再也無法動彈的女人，總算感到一陣輕松。
“干凈了，都干凈了…”
曹七七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他把余裊裊擺放得像是一個生動的人體模型，又將她身上所有傷口縫合起來。
余裊裊閉著眼睛，像是沉睡著的睡美人，干凈、純潔，她漂亮的雙唇緊閉著，鮮血浸染出了象征黑暗的黑紅色。
好美…
曹七七情不自禁地湊上去，她想要好好撫摸她純凈的面孔。
陽光壓在他身上，安靜的辦公室里，多了一道扭曲的黑影。
曹七七就這么壓著余裊裊的尸體，像是她還活著一樣。
多么干凈漂亮的一張臉，現(xiàn)在…她永遠(yuǎn)屬于她了…
突然，余裊裊閉緊的眸，猛然張開，她死死的盯著曹七七，瞳孔里滿是驚恐和不甘！
沉默的凝視，仿佛在質(zhì)問她，你為什么要殺我！
曹七七身體頓時涼了半截。
他殺了人？
他為什么殺人？
他是治病救人的醫(yī)生，卻在這一刻褻瀆了這世間最神圣的工作！
頭痛欲裂，曹七七幾乎快要控制不住內(nèi)疚的感覺了。
他好痛，他想不通…為什么是她！為什么是余裊裊？
為什么最臟，最令他不滿的東西，會是她?。?！
手上的手術(shù)刀還在泛著光，銀白色的刀鋒，映出曹七七驚懼又執(zhí)拗的臉。
“你…舍不得她吧？”
腦海里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冰冷的字眼，好像鋼刀一樣，一字一句擊痛她的心臟。
內(nèi)疚…不安…痛苦…難過…
各種混亂的情緒互相交替，曹七七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為什么感覺如此熟悉，她好像在什么地方，也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景！
“難過嗎…難過你就…跟她一起死吧…”
那個聲音不肯放過她，他要用最痛苦的方式，逼死她！
“好痛…好痛啊…”
曹七七抱著頭，一下又一下地往墻上撞！
為什么還是那么痛，為什么??！
“死后做一對…鬼夫妻…她也不會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