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學(xué)射箭

　　夏老太忙把三豹拉進(jìn)懷里哄著，狠狠瞪了夏離一眼，氣道，“離丫頭咋一來家就挑事兒？”

　　夏離沒理她，眼睛轉(zhuǎn)向左邊的墻，那里掛了一把大弓，這是夏老漢當(dāng)初打獵時用的。即使過了這么多年，他還是保留著。

　　看著大弓夏離就激動。她前世箭射得好，再加上這一世的好視力，以后偶爾打只兔子野雞什么的也不錯。

　　她拉著夏老漢的袖子，指著那把大弓說道，“外公，我想跟你學(xué)射箭。”

　　夏老漢哈哈笑道，“嬌滴滴的小女娃，跟著你娘學(xué)繡花是正經(jīng)，學(xué)射箭作甚，那是老爺們用的東西?！?p>　　夏離嘟了嘟嘴，說道，“射箭可以鍛煉身體啊。若是我身子骨壯實些，也不會被人一下就推進(jìn)了河里，還病這么多天，差一點(diǎn)就死了?！?p>　　夏柱深以為然，“離丫頭是該多鍛煉鍛煉，太弱了。鄉(xiāng)下女娃，還是應(yīng)該壯實些，將來也討婆家喜歡?！?p>　　夏老太插嘴道，“女娃鍛煉身體，就應(yīng)該多走走多動動，多幫你娘做家事，要不就跟你舅娘下地做農(nóng)活?？纯创竽莺投荩瑝褜嵉孟駛€小子?！?p>　　老太太還挺會抓勞力。

　　夏離沒接她的話，又拉了拉夏老漢的袖子，撒嬌道，“外公，我就是想學(xué)射箭?！?p>　　外孫女一撒嬌，夏老漢便舍不得再反對了，起身道，“好，外公教你。”

　　夏柱過去把弓取下來，夏老頭一瘸一拐走進(jìn)他的臥房，拿出五支箭來。夏離看了一下箭頭，兩支鐵的，三支竹子的，鐵的已經(jīng)有些長銹了。

　　鐵頭的應(yīng)該是射大物的，竹子頭的應(yīng)該是射小動物的。

　　幾人來到院子里，夏老漢教夏離拿弓搭箭，不過箭沒有真射出去。

　　夏老漢用的是“蒙古式拉弓法”，而夏離前世學(xué)的是“地中海式勾弦法”，動作不一樣。

　　夏離可不敢用前世的方法，非常認(rèn)真地跟夏老漢學(xué)著。因為有基礎(chǔ)，她很快就做得有模有樣，只是勁小，弓拉得不開。

　　夏老漢不住點(diǎn)頭，夸道，“到底是文曲星的閨女，聰慧，比山子學(xué)得還快。以后再勤練練，弓拉開些箭才射得遠(yuǎn)?！?p>　　夏離又跟夏老漢商量道，“外公，這弓箭借我玩玩，好嗎？”她不好說要，只能說借。

　　夏老漢一直很寶貝自己的弓箭，但覺得閨女給自家做了大貢獻(xiàn)，外孫女難得向自己討要一樣?xùn)|西，便很大方地答應(yīng)了，“喜歡玩就拿去，注意不要傷著人?！?p>　　夏老太趕緊攔道，“那弓箭值老錢了，是原來當(dāng)家的飯碗……”

　　夏老漢沉臉道，“你也說是‘原來的飯碗’，我現(xiàn)在都?xì)埩?，還要那物作甚?！?p>　　幾人剛回屋坐定，小楊氏帶著夏二妮從地里回來了。

　　小楊氏長得有些像夏老太，個子不高，五官勉強(qiáng)算精秀。只是衣裳臟兮兮污糟糟的，不只有今天弄上的泥土，還有沒洗干凈的污漬。

　　夏二妮長得像小楊氏，五官算精秀，只是皮膚不好，又黑又糙。她汗流滿面，一看就比小楊氏還辛苦。衣裳補(bǔ)丁很多，外褲不僅有幾塊補(bǔ)丁，還短了一截，里頭的中褲比外褲長點(diǎn)，但也短了，露出一圈腳踝，穿得比夏三豹還不如。

　　現(xiàn)在是春天，還沒到穿單衣的時候，她這么穿多冷呀。再說，十一歲在古代也不算小了，許多這么大的姑娘都開始說婆家了。

　　夏家人跟古代大多人家一樣，都重男輕女，當(dāng)然對夏離除外。夏大妮還有親娘李氏心疼，夏二妮就是沒人心疼沒人注意的一顆草。

　　母女兩個洗完臉和手，小楊氏就進(jìn)屋抓了幾顆花生坐在一邊吃。夏老太瞪了她一眼，又讓夏二妮去把雞攆進(jìn)后院的窩里。

　　小楊氏的眼睛骨碌碌看了幾眼夏離，笑道，“嘴甜就是好，不僅不用干活，還有炒花生吃。”

　　夏老太瞪著眼睛罵道，“吃，吃，就知道吃，你是餓撈鬼投胎啊。人家不干活，那是人家命好?！鼻耙痪淞R了小楊氏，后一句一語雙關(guān)。

　　小楊氏又道，“離丫頭，二虎和三豹都是你表弟，心眼子也不要太偏了。你家的飯，咋只給二虎吃，不給我家三豹吃……”

　　真是二貨一個，腦袋被門夾了。

　　夏離笑瞇瞇地說道，“因為二虎討人喜歡啊，他一去我家就說要孝敬我娘。可三豹一來就說，我家的東西將來都是他的，還要把我攆得遠(yuǎn)遠(yuǎn)的……二舅娘，你這是教孩子明搶，不好?！?p>　　小楊氏撇嘴道，“那哪兒是搶，那是讓我家三豹幫你們守著，別被人家搶了去……”

　　夏離不耐給小楊氏說話，也沒理夏老太罵她跟孩子一般見識，起身去了外面。

　　夏二妮已經(jīng)回了前院，夏離喂了一顆糖在她嘴里。小妮子可憐，才十一歲，還是個上小學(xué)的孩子。

　　夏二妮有些發(fā)愣，過去表姐可不愛搭理她。她的臉更紅了，沖夏離笑了笑。

　　夏離又說，“有時間去我家一趟，找兩塊碎布接接褲子?！?p>　　夏二妮紅著臉點(diǎn)點(diǎn)頭，她也知道自己歲數(shù)大了，露一圈腳踝羞人。

　　接著，夏鐵領(lǐng)著夏大熊也從鎮(zhèn)上的打鐵鋪回來了，剛滿九歲的大熊像頭壯實的小黑熊。這兩父子長得一個模子，都是又黑又壯，四方大臉。

　　夏離拿出兩塊糖讓夏二虎給夏大熊。夏大熊笑瞇瞇地自己吃了一顆，見小楊氏看著他，又給了她一顆。

　　小楊氏討人嫌，但夏大熊和夏二妮都不錯，只有夏三豹被她慣壞了，跟她一樣討嫌和自私。

　　飯菜做好，開始往桌上端菜，夏離不好意思繼續(xù)坐著，幫著擺碗擺筷子。

　　今天的菜非常豐盛，蒜苗炒肥肉，豬腳燉黃豆，酥花生米，豆干炒韭菜，蓮白炒油渣，拌黃瓜，大骨燉白菘粉條，糙米干飯，男人們還有酒。

　　炒肥肉和燉豬蹄被老太太放在老兩口的面前，表明這兩個菜別人是不能隨便動的。其它菜放在桌子中間，可以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