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是送信?!逼钕0岩恢北持姆及蜷_給周業(yè)看里面的少得可憐的東西,“說是讓我把心意傳達給某個人,但我真的想不到該怎么做?!?p> 時睿欲哭無淚,祁希你這個笨蛋,嘴也太快了吧!
周業(yè)發(fā)出一小段的笑聲,聽得出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祁希你跟率直啊,有意思?!?p> 女孩撓頭“嘿嘿”的笑著,“確實也沒有什么值得隱瞞的內(nèi)容?!?p> 這時候,周業(yè)話鋒一轉,“那么,時睿呢?”
“唔……”危機感突然重了,時睿內(nèi)心祈求祁希不要再多說話了,自己用談判的語氣道:“如你所說,這個話題比較敏感,我覺得應該由提問的人先回答?!?p> “這樣的話,我就說說自己能說的部分?!敝軜I(yè)把靠在自己身側的散彈槍拿到手中,“你們也看到這把槍了?!?p> 嘖嘖嘖,有必要顯擺你有槍嗎?我也有啊,就是不能用而已,時睿內(nèi)心吐槽,表面上則裝得云淡風輕,“接下來你可以拿槍威脅別人了,不是嗎?”
周業(yè)有些慌張地搖頭,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請不要誤解,這把槍不能憑借我的意志發(fā)射,必須像剛才那樣,憑借某個人的意愿才行?!?p> 剛才在那里,周業(yè)的確問了祁??刹豢梢蚤_槍打居易,也就是說,祁希開口道:“如果我和時睿不同意的話……”
“打不出去?!?p> 女孩好奇地盯著那把槍看了看,嘴里咕噥了一句“好復雜”。
“然后是我的試煉……”他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里閃過一絲猶豫,最終,“暫時還不方便說,請見諒?!?p> 得到的工具是槍的話,也就意味著……雖然和居易不一樣,他應該也必須殺死某個人吧。
時睿點了點頭,“我大概預料得到?!?p> 周業(yè)看著他,“很抱歉,我能說的事情只有這么多了,接下來到你了,時睿?!?p> “我必須前往一個特定的地點,也就是這個指南針最終指向的地方?!睍r睿把指南針拿給周業(yè)看,上面的指針還在亂動,看來像僵尸一樣的亡者死多少都不會算在“死亡”的概念里面,“我也不知道什么具體的條件能讓它停下來?!?p> “這樣啊,明白了?!敝軜I(yè)在毯子上躺下,“今天就先這樣吧,好在我們都死了,不需要進食,否則試煉會更殘酷吧,二位,早點休息。”他把散彈槍抱在懷里。
小酒吧里沒有燈,太陽下山后已經(jīng)很暗了,祁希突然拿出一張信紙,在上面寫了什么,遞給時睿。
時睿借著稀薄的光看清了上面的字:
我感到很慶幸,能遇到你和周業(yè)這樣的伙伴,雖然你們兩個人好像都有點秘密。
對不起,祁希,我還不能像你那樣坦率……時睿從她手中拿到筆,在紙上回復:
我也想開口,但還不是時候。
祁??赐隂_他笑了笑,寫道:
沒事的,在你想說的時候說就好,休息吧,晚安。
時睿報以微笑,心底卻沒有表面上那么輕松,祁希對自己非常信任,自己卻……
如果真如祁希所說,能夠兩個人一起克服死亡,該有多好。
夢里,生前的記憶又涌現(xiàn)了。
那個混蛋幾乎每天都喝得醉醺醺,喝醉了就拿他撒氣,拳打腳踢。
媽媽會來保護他,那家伙每次都連帶著一起打。
那天,那家伙瘋狂地揮動酒瓶,啤酒瓶被砸碎一半,尖銳的玻璃把媽媽打得渾身是血!
他好害怕,再這樣下去媽媽會死的吧……
咦?夢里的畫面怎么暗掉了?
沒過多久,他聽到了媽媽的尖叫聲……回過神的時候,手中多了一把發(fā)燙的手槍……
逃!必須要逃!
驚慌失措的他逃出家門,在小巷子里慌不擇路,不敢回頭,會不會有什么在追趕自己?
第二天,他在小賣部的電視新聞里看到了媽媽,搭配著殺人兇手自首的字幕……
“……媽?!”時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竟然夢到了媽媽?
自己在夢里親手把那個混蛋給……殺了?
應該是現(xiàn)實中的的確確經(jīng)歷過的事情沒錯了,持槍的感觸到現(xiàn)在還很生動。還有媽媽……那個感覺,當時媽媽想保護他,他也想救媽媽,沒錯,他當時是想要對那個欺負自己和媽媽的混賬復仇!
他還有話想對媽媽說,為此,無論如何都要冷靜,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復活!
“時睿……你怎么哭了?”祁希一睜開眼就看到少年落淚的臉,很小心地問道。
眼淚?
時睿伸手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時候,臉上已經(jīng)一片濕潤了,他強行擠出一抹笑容,答非所問,“……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哭過了。”夢里的內(nèi)容就像是剛剛發(fā)生過的事情。
“你夢到很難過的事了嗎?是什么樣的夢?”祁希從毯子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吧臺后面,她之前好像看到那里有面紙,果然沒記錯。
時睿擦干凈淚水,把夢里殺人的部分隱藏,只說:“我好像夢到了我媽媽?!?p> 祁希重新躺在他身邊,“時睿也會做那種夢嗎,感覺有點意外,夢到什么了?”
“媽媽為了從一個壞家伙手上保護我……”該死的,那能算自己救了媽媽嗎?自己的所作所為只不過讓媽媽平白無故坐了牢!
“……不哭不哭,我也不繼續(xù)問下去了?!逼钕Zs緊拿紙幫他擦拭。
又流淚了嗎……切……時睿鄙視了自己一把,太丟人了。
“那個,時睿的夢就說到這里吧?!逼钕Q定轉移話題,“我也做了一場夢哦,我夢到我和一個人一起出去玩?!?p> 時睿并不是很感興趣,但這是女孩在給自己臺階下,于是他接了話題,“玩了什么?”
“我和那個人一起熬夜喝酒聊天,我是話癆嘛,然后那個朋友就……”祁希停頓了一下,眉頭微皺,隨即恢復正常,“專戳重點,對我各種吐槽,雖然聽著很傷人,但認真想想都是為了我好,怎么說呢,有點像足療吧,嘿嘿……”
足療?還真是符合這丫頭性格的比喻啊。時睿覺得自己的情緒稍微穩(wěn)定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