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兒幾乎算是被她拖走,她依依不舍地看著最后留在地上羅修長長的黑影子。露娘把她放在一邊就開始忙著打開電腦,她盤腿坐在榻榻米上,電腦就放在膝蓋間。
過了半個小時,聶兒又問她一遍什么時候可以走,露娘干脆把電腦放在一邊,橫著身子躺下閉上眼睡覺。
聶兒卻不能,她心里七上八下不安穩(wěn),羅修究竟是去見誰呢?他又為什么知道瑤瑤的事?木廊鋪的地磚也是紅木,茶館里的服務員走過去,腳步聲聲入耳,聶兒無聊地看了一眼,當即捂住吃驚的嘴,那個走過去的男服務員身后居然拖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這要是在漫展上,聶兒會認為人家在COS巴衛(wèi),但是這里不是漫展。
聶兒的視線掠過露娘,再問一次:“我什么時候能走?”
“今天會來一位客人,你們家主估計不想讓他見到你?!?p> 聶兒盯著房間里的一盞琉璃燈,眼睛有些發(fā)澀,“什么客人方便告訴我嗎?”
露娘撐起身子,妖嬈的身姿像一條蛇,聶兒又想到,她本來就是蛇,可是相比起剛才那個服務員,她完全看不出異像,也沒有尾巴,一般情況下正常人類不可能認出她的身份。
“不方便?!甭赌锓黹]眼。
“那……羅修什么時候回來?”
“不清楚?!甭赌餂]有多說話。
聶兒想要自己走出去,站起身往門口走,這時門口卻擋住了她,她一愣,明明沒有開著門,怎么出不去,她試探性地伸出手摸路,手指忽然觸碰到玻璃一樣的東西,可是離近了卻無一物。
這是結界。
姨母要教她的結界術法還沒有開始,她解不開這個人的結界。
兩三分鐘后聶兒走到她面前彎下腰,“那我換個問題,不問羅修和你那位客人,你認識這個女孩嗎?”
聶兒把手機里瑤瑤的微信頭像放出來,露娘瞇著眼,“你能老實一……”
她忽然坐起身,奪下聶兒的手機,尖聲道:“這兩個女孩在哪里?”
聶兒支支吾吾,“一個已經(jīng)死了,還有一個……今晚就在你的岸耶。”
羅修抬起手,輕輕在門上敲動,“篤篤?!眱上卤阒?。
沉寂片刻,門中一個聲音透過門板傳來。
“等你許久了。”
他推開門,那人抬起臉看他,笑得酒窩深邃。
“我想你了,阿修——”他故意拖長了尾音。
羅修轉(zhuǎn)身把門關上,再回頭,那人的眼眸已成了血紅色,紅寶石般透亮。
羅修臉上淡然,微微欠身在他對面伏膝坐倒,他一言不發(fā)地平視著他。
“你喜歡我送你的見面禮嗎?”他笑嘻嘻地問。
男子臉上干凈的笑仿若是個未經(jīng)世事的孩子。
羅修把匕首拿出來放到桌上,“這是你的?!”又像是肯定的語氣。
“你看看你,見到老大都不會笑了,我都說了不要跟著勾陳那個——”
羅修撿起手邊的匕首迅速扎進他按在桌上的手掌,他飛快躲開,指尖還是被木頭劃破一個小口子。
“你的速度快了不少?!彼鹗种阜诺阶爝吽蔽?p> 羅修丟開匕首的手柄,像丟開一件垃圾,“初行,你這次又想玩什么?”
他睜著天真的眸子捧著下巴,“也沒什么啊,勾陳把我關起來的時間太長,我都憋壞了。”
羅修見慣了他的招數(shù),開門見山,“可以,如果你想玩,我奉陪?!?p> “真的嗎?我就說你跟勾陳不一樣,他個蠢貨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咱們兩個玩兒,又安全又有意思。”
羅修皺起眉,“亡者休矣,不允詆毀。”
初行倒是一臉無所謂,“你別學他板著臉,不好看?!?p> 他打了個響指讓屏風后的人出來。崔依凈恭敬地坐下,等待初行的指令。
“她長得不像你妻子嗎?”他指著崔依凈問羅修。
初行捋起崔依凈的一縷發(fā)絲玩弄,“我看著像啊,你都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工夫找這么一張臉給她,本來想讓你高興高興,結果嘞,嘖嘖……你還不領情?!?p> 崔依凈低著頭溫順讓他撫摸,彎下身子化成了一只碧眼白貓,這才是她的原身。
初行把崔依凈攬在懷里逗弄,“你看她多溫柔,都把爪子收起來了?!闭f著親了貓咪一口。
羅修起身要走,他把貓咪放下,“自己一邊玩去?!?p> 倏而握住了羅修的手,“你走這么快啊,我們還沒有敘敘舊呢!”
羅修推開他的手,“你想干什么我一清二楚,我想做什么你知道嗎?”
初行搖頭,“你想殺了我?”
說完自己笑了,勾陳都舍不得殺他,阿修更加不可能。
羅修說:“如果你什么也不做,我們可以相安無事,但你不像是會老老實實坐著仰望星空的那種神,所以,在你把我的生活毀了之前,我會把你——先毀了?!?p> 初行激動地站起來,“游戲這就開始了嗎?好刺激!”
羅修不理他,拉開門離開,全然不顧身后那人瘋狂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