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幕后之人
“已經查清楚了,過兩日那丞相府的老丞相會與吏部尚書在棋玉坊對弈一盤,小姐若是要接近這位老丞相這個時機最恰當不過?!?p> 話畢,便沉默守在一旁,惹來蕭玉兒的好奇,視線落在他那張慈愛卻布滿褶皺的老臉上,眉頭微挑,帶著幾分困惑。
“魏伯伯不問我為何要去見那老丞相?”
魏和輕笑著搖了搖頭,眼神溫和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少女,眸底帶上了幾分追憶的流光,有些瑩潤的水光在那雙老眼之中閃爍著,聲線老態(tài),卻帶著異樣的微啞。
“小小姐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老奴問那么多緣由作甚,只要小小姐開心,老奴也算對得起老爺的囑托和泉下有知的小姐?!?p> 最后話尾落音處的那句話他說的非常輕,可不知道為何,蕭玉兒卻是明白了他所說為何,眼眶酸澀,卻強忍著綻放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用力地點了點頭,堅定道:“魏伯伯放心,玉兒已經長大了,再也沒有人敢欺負玉兒了,魏伯伯還有外祖父,娘親,都可以放心了。”
“嗯。”魏和重重地低下頭,無聲的擦去眼角垂掛的淚珠。
蕭玉兒在一旁笑著笑著,也漸漸紅了眼眶。
娘親,你放心,今日女兒試探那何氏,就是為了尋找你死因的真相,如今女兒心中有數,相信再過不久,女兒便能將害你的那些兇手全部都找出來,送她們去地獄為你懺悔。
今日她之所以直截了當地打草驚蛇,就是算準了何氏當時的精神狀態(tài)并不穩(wěn)定,甚至面臨崩潰的地步,這個時候詢問,即便她再怎么掩瞞,總會露出那么一些馬腳。
果然,她的話語和神色都讓她更加確定了一個猜測,當初害死娘親的,何氏可能摻了一腳,但她背后絕對還有人相助。
何氏心計雖深,城府卻遠遠不夠,通過她今日的表現(xiàn)再聯(lián)想過往的一切可疑痕跡,雖說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背后相助何氏的人是誰,但只是把何氏留下來,與她共謀的那個人總會有按捺不住的那一天。
而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將何氏繼續(xù)往死里逼,最好是逼得她走投無路,狗急跳墻,這樣她才會想到去拉上那個跟她一起謀害娘親的人。
那人若是個聰明的,定不會讓何氏這個隱患威脅到她(他)的存在,這般鷸蚌相爭,她只要站在后面稍加謀劃,便能將這二人一網打盡。
“咳咳...”
幾聲輕咳,沈黎安攏了攏身上的白色狐裘,貼身小廝陳臨便快步上前來把被沈黎安敞開的窗戶又重新關上,嘴里更是擔憂地念叨著。
“公子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已然入冬,眼看著過不了幾日便要落雪了,公子還要開窗吹風,要是再感染上風寒,病著了可怎生得好?”
話雖這么說,他到底沒敢進一步責備,甚至語氣還有點自怨自艾,怪自己照顧不周。
“無妨,只是一直待在屋中,空氣有些沉悶,想要換換氣罷了?!?p> 手中遞來一物,摸索是個暖爐,沈黎安輕輕一笑,如那天山上的雪蓮花,純白的讓人不禁怔松片刻,被迷了視線。
“怎么了?”
像是察覺到了空氣中的一絲不對勁,沈黎安微微側了側頭。
陳臨回了神,似是玩笑地回道:“公子笑的太好看了,要是被那些女子見了,肯定要被公子迷得一見傾心,七葷八素的找不著東南西北了?!?p> 沈黎安淡笑不語,往日里他對容貌并沒有太多關注,此刻心里卻想著,若真能迷惑,他倒是想迷得他家玉兒早早地嫁給他,若能一見鐘情,那便是再好不過了,畢竟他家玉兒對相貌好似沒有太大的抵抗力。
想起前世小丫頭每每盯著他瞧的出神的時刻,心底便像被暖爐烘過一樣的熨貼,本該無神的雙眼之中更是如同揉進了一湖的春水,有些軟色,都快要溢出來一般。
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好想現(xiàn)在就跑去蕭府把她抓過來,抱在懷里,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他都不再放手,可是他不能,至少現(xiàn)在還不行。
他還沒有將身邊的危險全部肅清,他不能讓他的小姑娘陷入到任何威脅之中,所以他只能暫時忍耐,在等待中守望,只要再過兩個月,按照前世的時間,他的玉兒很快便會穿著大紅色的嫁衣來到他的身邊,一紙婚約,兩姓聯(lián)姻,這也是他做為丞相府二公子最大的幸福所在。
往后所有的歲月里,她都將會是他的妻子,成為他心上獨一無二的寵愛。
“啪嗒---”
支離破碎的聲音讓蕭玉兒下意識捂住了突然心悸的胸口,采薇推門進來,便看到一地的茶盞碎片和眉頭緊皺,單手撐著軟塌,神色茫然的蕭玉兒,這場景,似曾相識。
這次,未等采薇相問,蕭玉兒便率先開了口,“最近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心慌?!备杏X有什么超脫她預想的事情正在發(fā)生。
眼簾輕顫,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她回頭看向一臉擔憂的采薇,勉笑道:“無礙,可能是過度緊張所導致的,哦對了,雪安姐姐剛飛鴿傳書,說是已經從禹州回來的路上,你讓魏寒他們帶幾個身手好的前去接應,我聽說禹州那邊匪寇較多,她此次與夫家和離,歸程定是沒有太多保障?!?p> “雪安姐姐雖說性子柔軟,但骨子里對于某些東西還是非常執(zhí)拗的,以我對她的了解,除了陪嫁的丫鬟婆子,她定是不肯帶任何護衛(wèi)回來的,從禹州到京城路途遙遠,總歸是不放心,這樣吧,你讓魏寒他們從馬廄牽幾匹好馬,快馬加鞭趕過去,我這便寫信回過去,讓雪安姐姐那邊也暫且尋個落腳處停下來,等魏寒他們過去再由他們護送回來,不然我實在不放心。”
腦海中回想起前世她這個閨中好友因為歸京途中遭遇匪寇,歸程只剩一具冷冰冰的尸體的場面,她的心便忍不住抽痛起來,許是經歷過生死,她自己雖說是看淡了,但對于身邊親近之人的生死,她卻是有些過于看重。
許雪安,內閣侍讀學士許盛之女,因兩家府邸相鄰,免不了見過幾次,一來二回便熟悉了,許雪安比自己大四歲,印象中這個少女一直都是鄰家大姐姐的形象,平日里性格也很是溫柔,很少見她發(fā)脾氣,從小與禹州順天府丞家的公子結下親事,十六歲及笄之后便嫁了過去,其后雖偶有書信往來,畢竟少見,若不是她突然寫信與自己說她與其夫和離了,她還真以為她會在禹州平安穩(wěn)當的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