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琴說道:“遲早都得分家,陸田到時候也要說媳婦兒,不能連累你倆,分了家我們還是一家人。”
“分了也好?!标懤ふf道,他心里清楚父母的難處。
“我不去新灶房做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要分家呢?!睏钅人闶悄J了分家的事情。
陸安說道:“那就把新灶房留給我跟你媽做飯用?!?p> 王小琴在新廚房里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把陸民夫婦、陸坤夫婦都叫到一起吃飯。
陸安說道:“慧慧和娜娜都是好兒媳婦,不但勤快,而且會持家,你們肯定都能把日子過到人前頭。”
王小琴接過話說道:“分了家,我們還是一家人,你們忙的時候,我就給把飯做上,大家一起吃。”
吃過飯,陸安用斗量了家里的糧食,按人頭分了。家具也分了,原來廚房的灶具留給了陸坤兩口子,陸安自己又重新買了一套。
分完家,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高中的最后一個學期,陸田有一段時間總是說自己肚子疼,陸坤就在醫(yī)療站給陸田配了些藥吃。
陸田從小身體好,很少生病,所以他說自己是拉肚子,家里人也就沒在意。
可是陸田吃了快一個月的藥卻還是不見好。
這天,吃過晚飯,陸坤帶著陸田去找鄉(xiāng)上醫(yī)院的老中醫(yī)李大夫。
李大夫把了好一會兒脈,才說道:“這娃瘦成這樣了,怕是內臟出了問題,最好是去縣醫(yī)院檢查一下,不能再耽擱了,趕緊去。”
百家山公社的醫(yī)院是通班車以后才建立起來的,醫(yī)院的設備簡陋,無法給病人拍片子。
回到家,陸安和王小琴一聽是內臟受了傷,急得團團轉。
“不行,咱用架子車連夜把陸田拉到縣醫(yī)院,明早上的班車太遲了?!标懓膊煌5拇曛p手,他看著王小琴說道。
于是,陸安、陸民、陸坤三個人套上架子車就往滋水縣人民醫(yī)院趕。
等看到了檢查結果,陸安、陸民、陸坤三個人實在是無法接受,陸安更是已經泣不成聲。
桃花得知陸田去了縣醫(yī)院,就請了假,匆忙趕了過去。
到了醫(yī)院,看到父親和兩個哥哥已經哭成了淚人,桃花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她從二哥陸坤手里拿過診斷診斷結果一看,瞬間就哭出了聲。
沖進病房,桃花看到陸田臉色蠟黃,臉瘦的只有巴掌那么大了,就急切的問道:“田,你這是咋一回事,你給姐說呀!”
“姐,么事,我就是肚子疼。”陸田半睜著眼睛,虛弱的說道。
第三天,陸田已經沒有了知覺,就連吊瓶也打不進了。
醫(yī)生嘆息著說道:“你們來的太遲了,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期,我們已經盡力了,趕緊把娃往回拉吧,趁著還有一口氣。”
一聽這話,陸安直接就把自己的頭往墻上撞。
“都是我耽擱了我娃啊,都是我的錯啊。”
陸民、陸坤、桃花趕緊過去拉住了陸安。
桃花哭著說道:“爸,咱還是早些往回走,田……田……,怕是沒有多長時間了?!?p> 抹了兩把眼淚,桃花去買了夠五個人吃兩頓的饅頭,又打了一瓶開水,這時陸坤也辦完了出院手續(xù)。
陸安幾乎已經哭得快要暈過去了,他嘴里不停的念叨著:“是我把我娃耽擱了,是我把我娃耽擱了?!标懨裨谝慌耘阒懓病?p> 回去的路上,桃花攙著陸安,陸民和陸坤換著拉架子車。快要進山的時候,四個人停下來休息。
陸安走到架子車旁邊問道:“田,你喝水不?”陸田沒一點兒反應。
桃花走過提高了嗓門,說道:“田,姐給你倒些水喝?!标懱镆廊粵]有反應。
陸坤心知不好,用顫抖的右手摸了摸陸田的臉,已經沒了一絲溫度。陸坤大氣都不敢出,用手掰開陸田的眼睛一看,瞳孔已經放大了。
陸安看到這一幕,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著說道:“我的兒??!你才十九歲呀!你不是說高中畢業(yè)了要去當兵,以后還要考軍校,保家衛(wèi)國嗎?
你為啥就這么走了,讓我跟你媽咋活呀!”
陸民、陸坤、桃花三人也失聲痛哭起來。
過了一會兒,陸坤強忍著淚水說道:“哥,咱倆換著架子車往回走,讓桃花扶著爸,這樣子下去也不是個事?!?p> 桃花想把陸安扶起來,可是連續(xù)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陸安癱軟在地上放聲大哭。
“老天爺呀!我陸安一輩子沒有做過虧心事,你為啥把我娃叫走了。
我兒才十九歲呀,真是黃葉不落綠葉落呀,你要收人應該把我收走呀!
田,你給爸答應一聲,你叫爸咋活呀!
田,我的兒呀!你才剛成人,咋就走了呀!”
哭著哭著,陸安就倒在地上沒聲了。
陸坤趕緊過去用大拇指掐著陸安的人中穴,好一會兒陸安才緩過氣來。
桃花說道:“大哥,二哥,要不然讓咱爸坐到架子車上抱著陸田吧,要不然咱這樣咋回得去?!?p> 正說著,宇文松騎著自行車到了跟前,一看情形,宇文松就明白了,他說道:“唉,實在想不到事情咋就變成這樣了,我還說今個到醫(yī)院去看陸田呢?!?p> 陸民、陸坤、宇文松三個人換著拉架子車,桃花推著自行車。
走了一路,幾個人哭了一路。
王小琴已經連續(xù)幾個晚上都沒睡好,心中感到非?;艁y。
這天王小琴正坐在場院邊的大石頭上發(fā)呆,她猛然間聽到了陸安的哭聲,一股不祥的預感就涌上心頭。
撲到架子車跟前時,王小琴已經哭成了淚人。
“兒呀!你去縣城看了個病,咋就這樣了,你不要我跟你爸了?
田,媽還等著看你穿上軍裝呢!等著給你娶媳婦呢!
我的娃呀!你可讓媽咋活呀!”
村里人聽見哭聲也都來到了陸家。
隊長張仁帶著人搭了一個簡易棚,在里面放了一扇門板,把陸田的尸體放在上面。
這時,宇文平和劉芳也趕來了。宇文平和青石嶺的石木匠一起趕做了一口棺材。
桃花出錢讓人給陸田做了一身單衣服,一身棉衣服,一床新被褥。
入殮時,桃花把衣服給陸田穿在了身上,褥子鋪在了棺材里,被子蓋在了陸田身上。
陸田的頭上也纏了一條孝布(因為父母尚在),臉上蓋上了火紙。
蓋上棺材蓋后,眾人嚎啕大哭。
李順是陸田的同學,也是陸田的好朋友。
幾年后,菊花和李順結了婚,李順的另外一個同學黃建國有一次到李順家串門,無意間說起了陸田當年肚子疼的真實原因。
菊花當時聽著聽著就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小哥,你死的好冤??!”
那時窗前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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