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街口確實有人來。
那個人穿了一身黑色的的夜行衣,戴著斗笠。
他的手里提了一把劍,那劍武澤天看不到,可人的身形武澤天可以看得到,不難看出,來的那個人起碼有七十歲了。
人的年齡越增長,他的內(nèi)功可能會越深厚,就像金殿升那樣,八十歲還能壓住二十多歲的黑豹一頭。
可眼下來的這個人,他的步伐中并沒有摻雜多少內(nèi)功。
他的步伐雖然不至于一瘸一拐,甚至特別穩(wěn)健,但卻很慢。
“我要吃面,吃你的奪首面,”那人說道,他的聲音,再次像武澤天證明了,他已經(jīng)蒼老了。
“你要吃面,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餛飩攤的老板顯然也聽出來了這個人的蒼老,認為他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我手里的劍,興許還能殺人,”那個蒼老的聲音又穿了出來。
“砊,倉”
他拔出了自己的劍,劍很亮,顯然是擦拭過的,或者說,每天都有人給他擦拭。
老人舞了一個劍花。
這劍花很標準,像是一個大家正在教導弟子,可這劍花并不快,慢極了。
“好,那我就試試你的本事,”餛飩攤的老板說著,將手中的筷子扔了出去。
這筷子不是一般的筷子,是很長的那種,像是炸油條用的那種,可筷子飛了出去,沒有任何的顫抖,目標正是那個老人。
老人拼命的用自己的劍頂在前面,可無濟于事,他的劍脫手了,他也重重的摔倒了在地上。
“也許三十年前你行,但現(xiàn)在,你不行了”餛飩攤的老板說到。
那老人慢慢的爬了起來,“我可以的,”
說著就去撿自己的劍。
“找死,”這次倒換成了那老板娘,雖然同樣是筷子,但她的絕對不會比那男人的慢。
可就在這筷子即將到那老人的雙目前時,像是被什么東西打斷了,從老人的臉旁邊飛了出去。
“什么人,”那老板立刻變得小心了起來。
“哎,我說你啊,肯定是喝多了,不是說好了嗎,我出來吃點東西,待會兒再與你喝酒,你可倒好,自己居然找了出來,”
“好好好,我這與你回去,咱們再喝三大壇,”
剛才動手的,是武澤天,開口的自然也是武澤天。
武澤天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到了那老人面前,將他攙扶著,“如果你信得過我,就別說話,”武澤天小聲的說到。
“你找死,”那老板厲聲說到。
“讓他們走,”老板娘再次開口了。
“那如此說來,倒是多些了,”武澤天笑了笑,然后攙扶著老人就走了。
此刻的餛飩攤,老板的臉色已經(jīng)成了鐵青色,“你為什么放他們走,”
“對,如果你肯再出些錢,我替你殺了他,”接話的是斷滄。
“我知道你的本事,三個月前,你一劍殺了青城派的李航,”老板娘道。
“錯,是一劍,十一個人,李航只不過是最后一個而已?!蹦侨嗽俅握f到。
“所以你殺人值三千大洋,可那個人不同”老板娘再次道。
“不同?有什么不同?”斷滄有些氣憤。
“即便是一萬大洋,甚至十萬大洋,有些人都不愿意和他為敵,”老板娘說到。
“他這么厲害?”所有的人似乎都不服氣了。
“你們中,有誰能身中三十六刀活著,你們中,誰能中了六槍還能從東北軍閥手里把人救出來,并且一路從東北護送到武安,”
“武……武澤天”老板道。
“不錯,能打掉我的筷子,本就是奇人,更何況他的輕功如此之快,”
“這個江湖上,得罪武澤天和楚風其中任何一個,恐怕都得難受很久,更何況同時得罪他們兩個,恐怕沒人能做的安穩(wěn)吧,”
武澤天攙扶著那老人,來到了紅娘的小屋子,因為這里,也許更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至少紅娘走了之后,左玉瑯肯定不會回來。
“你為何救我?”老人道。
“不為什么,因為我覺得你喜歡喝酒,”武澤天道。
武澤天說話的時候,大多數(shù)都是帶著笑容的,不僅從八歲的姑娘到八十歲的老太婆,就連男人,也很難抵擋他的笑。
老者苦笑著,“我確實喜歡喝酒,可現(xiàn)在我卻不想喝酒,”
“更何況我與你素未謀面,”
“不,我認識你,你是一個殺手,你是霧里看花是劍術的極致,你是周懷,武安第一刺客周懷,我說的可對?”武澤天道。
“可我不知小友是何人,”周懷道。
“我說了,我是一個喜歡喝酒的人,不過今天我并不能與你喝酒,因為我覺得你并不想喝酒,我不喜歡強迫他人的,”
“那我可以走了嗎?”周懷覺得這個人很奇怪。
“那我們可算朋友?”武澤天道。
“你救我一命,自然算朋友,”周懷道。
“既然是朋友,那朋友的麻煩,看來我得出手幫一幫,”
“你當真愿意幫我?”周懷回過頭,看著武澤天的眼睛道,似乎這一刻武澤天不答應,他就會死一般。
“當真,”武澤天點了點頭道。
“哈哈哈哈,江湖人的人說的果然沒錯,武二爺好管閑事,找他幫忙,一定沒錯,”周懷的臉上,此刻哪里還有其他表情,剩下的只有開心了。
“你認識我?”武澤天道。
“這天下不認識你的人有很多,我也不認識你,不過這天下愛管閑事的人卻很少,只有你一個,都說武二爺是為了麻煩生的,現(xiàn)在看來,一點都不錯,”周懷道。
“哎,還是上了你的當了,不過這酒,今天還是不喝了,說說吧,你為何還要上那面攤?cè)ィ蔽錆商熘挥X得似乎所有的人都喜歡把麻煩推給自己,難道自己真的那么喜歡麻煩。
不過既然早就已經(jīng)麻煩纏身了,多他一件,又有什么關系呢,想到這里,武澤天的眉頭才舒展了開。
“其實那面攤你應該也可以看出來,那其實不是賣面的,那是一個堂口,一個殺人組織的堂口”
“殺人組織的堂口,他們要殺誰?”武澤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