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千禧山矮了一小截,只因季秋月毀掉了蛇窟,雙頭蛇被永遠的埋在千禧山里,成為了山體的一部分。
她耷拉著雙腿,坐在一棵巨大的樹上,懷里抱著個酒壇。
咕咚咕咚狂灌一通,抹了抹嘴角,打算抱著酒壇睡上一覺。
睡醒了,或許……
或許就醒了。
季秋月靠著粗壯的樹干合上眼睛,然而就在這時,無回劍發(fā)出一聲嗡鳴,這使得季秋月因為酒精而混沌的腦子頓時清醒。
是了,她已經(jīng)回來了,她錯亂的人生也該回到正軌了。
她還得完成和玉崆真人的十年之約,還得去元靈大陸極北之地探望雪姬,還得繼續(xù)找尋老爹的下落。
當然,也得質(zhì)問一下劍靈大哥,為何遲遲沒來給她送解藥。
“東澤?是你么?”
似有什么東西,在無回劍里瘋狂掙扎。
誰能進一把劍里,只能是劍靈。
“東澤?”
無回劍突然迸發(fā)藍光,接著,漸漸安靜,但只沉寂數(shù)秒,便再次暴動起來。
季秋月握著劍柄,把無回劍拔出來,寒光凜凜的劍身,映照出她越發(fā)艷麗的眉眼。
但她的關(guān)注點,卻是纏縛在無回劍上,若隱若現(xiàn)的一條手指粗的鎖鏈。
似乎是咒術(shù),而且是一種束縛靈魂的咒術(shù)。
只是憑著她現(xiàn)在對符陣的淺薄領(lǐng)悟,并不能完全弄明白這到底是什么咒術(shù),又該如何解開。
說來慚愧,天道令她回到過去,傳承木系法術(shù),結(jié)果她會錯意,把四大家族的絕學都偷學了。
所以她現(xiàn)在,雖然并未完全領(lǐng)悟那些瀕臨失傳的絕學,但確確實實把那些世人求之不得的絕學印刻在了腦子里。
手指撫過那無形的鎖鏈,她感覺到了那劍中虛弱的靈魂。
“東澤,你不是劍靈,你是被封印在劍中?”
沒有人回應(yīng)她,這說明,這劍中的靈魂,十分虛弱。
她想起了花雪姬跟她說過的,無回劍是魔劍。
她有五行陰陽眼,能看透一切事物本質(zhì),那么她的話,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可無回劍本身并沒有魔氣,所以說,她判斷的依據(jù),其實是無回劍的劍靈……
劍靈東澤是魔。
可是,無回劍上有束縛靈魂的咒術(shù),那說明,這是一只被封印在無回劍中,誤以為自己是劍靈的魔。
而巧的是,她養(yǎng)大的狼崽子也是魔。
懷中酒壇脫手,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酒香飄飄,季秋月覺得自己也在飄。
她狠狠閉上眼睛,大腦中走馬觀花一般將這些零零碎碎的線索拼湊,一個令她后背發(fā)涼的事實便擺到了她眼前。
她瀕死觸發(fā)機緣,回到了幾萬年前,從人販子手里救下了東澤,東澤因她而墮魔,后來她修出元嬰穿了回來。
那被她遺落在幾萬年前的東澤呢?
他死了,靈魂被鎖在無回劍里,永不入輪回,而劍是她送給他的。
東澤以靈魂狀態(tài),在劍中活了幾萬年,而幾萬年后的現(xiàn)在,無回劍又以這樣的方式回到她手中。
就像一個圈,將因果套住。
而這種被因果支配的感覺,令人十分不爽。
季秋月緩緩睜開眸子,手指擦過削發(fā)如泥的劍鋒,搭在無回劍上,輕輕撫摸,手指過處,便是一道血痕。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