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涼之意從前額直沖頭頂?shù)陌贂ǎ瑬|澤不禁渾身一震,瞳孔微張,好似被驚到了一般,猛然揮手把她的手打掉。
季秋月捂著被打疼的手,頓時擰了眉頭,嗔怒道:
“你干嘛?你今天怪怪的,我以為你發(fā)燒燒壞了腦子。”
她不解釋還好,她這般一說,剛好刺激到了東澤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經(jīng),赤色的眸子里仿佛有火光閃動,恨恨的瞪著季秋月。
“都說了,吾是劍靈,不會如凡人一樣生老病死!”
“你……”
東澤這句話是吼的,臉上還帶著那么一股狠勁。
季秋月胸口起伏不定,被他震懾住的同時,一種莫名其妙的委屈襲上心頭。
“我,我只是一片好心,你也犯不著反應這般激烈吧?!”
“我討厭你的觸碰?!?p> 話出口,東澤和季秋月皆是一怔。
情急之下說出的話一般都是不經(jīng)大腦的,但同時也是最真實的。
原來是這樣么?
季秋月細細品味這句簡短而又尖銳的話。
她是無回劍的主人,而他是無回劍的劍靈。
他們是綁定在一起的,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們需要一起打怪升級,一起走南闖北。
早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靈根再生的那一刻,她就已經(jīng)把東澤看作了自己人,家人親人,很重要的人。
可她怎么就忘了,她這么想,東澤卻不見得這么認為。
或許是這將近一年的相處太過相安無事,她竟是忘了,東澤翻臉無情的一面可是相當冷血而又殘暴的。
季秋月沮喪的垂下眸子,視線落在手中的無回劍上。
她壓著嗓子,囁嚅道:
“對不起,東……”
她想喊他名字來著,結(jié)果話到口,才意識到按輩分來說,她該喊他一聲前輩,現(xiàn)下她還沒有得到他的承認,哪里配喊他名字。
“劍靈大哥,以后我會注意的?!?p> 赤色的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季秋月的腦袋,她低著頭,耷拉著眼皮,一副誠心認錯的姿態(tài),東澤卻覺得這一幕十分諷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不是這樣想的。
是他,沒有控制好情緒。
但他沒辦法拉下臉來認錯甚至道歉,故此越發(fā)覺得季秋月這般低伏做小的姿態(tài)礙眼。
他別扭的背過身,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
“這些涅羅鱷,殺么?”
季秋月聞言,這才微微抬頭,看的卻不是東澤,而是重歸平靜的沼澤地。
之前東澤不能現(xiàn)身,所以才建議她先撤,但現(xiàn)在情況不同。
雖然在剛剛的戰(zhàn)役中,涅羅鱷穩(wěn)占上風,但也沒少吃苦頭,現(xiàn)下沒有礙事的人,東澤大可以使出全力。
可是這對于她來說,并沒有實際意義。
“不,等我再強一點,拿它們練手?!?p> “也好?!?p> 忽然之間,空氣好似凝結(jié)了一般,靜默且尷尬。
風撩起季秋月的頭發(fā),發(fā)絲烏黑,好似上等綢緞。
東澤站在她身后,看著那些根根分明的發(fā)絲,心頭好似生了千萬只螞蟻般酥癢難耐。
“季……”
“劍靈大哥,我們是繼續(xù)往天山密林深處走,還是去往別處?”
東澤默了默,袖子掩住了他微微蜷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