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秀有些迷惑,為何飛雪仙子要這樣望著他。
下一刻,他的懷里就多出了個貓兒。
“仙子,你這是?”東秀有些不知所措。
“我肚子脹,你替我揉揉?!闭f著,飛雪在東秀手上躺了下來,漏出自己的腹部,四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空氣中蹬啊蹬的,煞是可愛。
可一想到自己懷中的貓兒是飛雪,東秀果斷拒絕道:“仙子別鬧了,快點變回來,這樣于禮不合。”
飛雪仰著腦袋疑惑地問:“難道我變成人形
就于理相合了,那好吧?!?p> 生怕懷里突然再多個美嬌娘,東秀嚇得差點把飛雪丟下去,那一張臉已經(jīng)紅到了耳朵尖,聲音更是低沉:“仙子不可。”
“哼!”飛雪一甩腦袋,“你這迂腐的家伙,你不幫我去找藥尊?!?p> 一想到藥尊的手摸在飛雪仙子的小腹上,那張猥瑣的老臉漏出猥瑣的笑,東秀眼疾手快地把要跑的貓兒又捉了回來。
“你干嘛?”飛雪不滿地問。
“帶你去消食。”
陽光不溫不熱,清風不冷不燥,東秀帶著化成原形的飛雪仙子走在林間小路上。
由于飛雪太小,東秀只好用自己的一根手指在她肚子上繞圈圈替她消食。
突然東秀想到了個問題,他好奇地問:“仙子,以前是誰給你揉肚子?”
等了半晌不見回答,東秀低頭向自己懷中看去。
貓兒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四只腳依舊偶爾在空氣里蹬啊蹬的,看起來是睡著了。
笑意漸漸爬上東秀的眉眼,這樣的飛雪仙子實在是太可愛了,他也更加討厭梓玉仙尊了。
東秀又帶飛雪轉了會兒,然后才把她帶回去放到了床上。
一接觸床鋪,原本手掌大的貓兒又變成了那個嬌滴滴的美仙子。
她閉著眼睛翻了個身嘟囔道:“唔,好硬。”
再翻,“唔,還是好硬。”
東秀一臉的無奈,藥尊家的木板床,上面只鋪了層薄薄的棉絮,不硬才怪。
東秀用被子把飛雪裹了起來,按住她不讓她動彈道:“你乖乖地,下次給你鋪個軟的。”
飛雪不知道是睡迷糊了,還是怎滴,聽到東秀要給她鋪個軟的床,她立刻就不鬧了,幽藍色的漂亮眼眸迷迷瞪瞪地半睜著,她乖巧地說:“好?!?p> 東秀有些心慌,畢竟自己和飛雪仙子的姿勢過于曖昧。
然而飛雪又閉上了眼睛。
東秀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有點失落,又有點氣憤,果真自己討厭梓玉仙尊不是沒有理由的。
飛雪一去不回,昆山再沒有人可以供梓玉使喚。
等到吃飯的時候,梓玉不得不親自踏進隨心的房間。
隨心拾起了原本準備給東秀做的荷包,這會正一針一線地繡著,仿佛只有忙碌起來的時候自己的內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以為飛雪回來了,隨心頭也未抬地問:“輪椅拿回來了嗎?我哥哥他還好吧?你過來看看我繡的,總覺得看著挺奇怪,也不知道東秀喜不喜歡?!?p> 天知道梓玉用了多久才說服自己走進來,沒想到進來后卻聽到這些話。
所以他和她才說清楚沒兩天,她就已經(jīng)把所有的心思都轉移到了東秀身上?那個和她沒半點關系的所謂哥哥。
呵呵。
梓玉向前幾步湊近了隨心,高冷的目光在隨心手里的布料上掃過:“前些天果果和小白在院子里玩,小白隨手扒拉的圖案都比這個好些。”
隨心本來因為梓玉的到來而歡呼雀躍的心頓時冷了下來,她默默地收回手中的針線抬頭道:“師祖怎么過來了?飛雪呢?”
改變習慣很難,可一旦改變了,想再次更改依舊很難。
就像當初隨心用絕食來抗議梓玉對自己的冷淡,而一旦她接受了梓玉不喜歡自己的事實,梓玉再到她的房間,她會覺得不正常。
而隨心的疑問在梓玉聽來無疑是無情和冷漠。
可就是這樣無情又冷漠的女人,他還是喜歡怎么辦?
梓玉不知道是在氣隨心還是在氣自己,他黑著臉掀開隨心腿上的被子,把她打橫抱起。
隨心順從地環(huán)住了梓玉的脖子。
梓玉冷道:“飛雪還沒回來,我?guī)闳コ燥?。?p> 隨心低著頭回:“謝謝師祖。”
清風徐徐,空氣清新,院子里的樹木一派翠色盎然。陽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溫和又不刺眼。
隨心貪婪地多瞧了兩眼,以前不覺得院子里多稀罕,可被關了好些天之后,仿佛院子里的一根雜草都是好的。
隨心突然悲從中來,自己失去的不只是師祖,還有整個世界。
她知道這種想法很不好,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隨心把自己的腦袋靠在梓玉肩頭,兩個人明明靠的那么近,明明觸手可及,卻尤若咫尺天涯。
“師祖?!彪S心輕輕喚他。
“嗯?”
“師祖,你為什么不喜歡我呢?”
梓玉的腳步頓了頓,然后繼續(xù)抬腳向飯廳走去,仿若沒有聽到隨心的傻話。
隨心很是難過,她鼻子發(fā)酸,難過的想哭。
“對不起師祖,我又給你帶來困擾了。”
前一刻還在為隨心的冷漠無情而氣惱不已的梓玉,這會兒見到隨心難過他又心疼起來。
說到底都是他的原因,隨心從沒做錯過任何事情。
梓玉安慰道:“沒事,我不會放在心上,你別想太多,好好養(yǎng)傷?!?p> 隨心卻更難過了,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師祖居然都從未放在心上過。
她不想讓自己哭,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很可憐,可眼淚不聽話,還是掉了下來。
隨心抬手擦眼淚,淚珠卻越掉越多。
梓玉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惹得隨心垂淚,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我?guī)慊厝?,等會兒送飯給你。”
當梓玉把飯菜端過來的時候,隨心已經(jīng)身體朝著床里側,背對著他躺下了。
梓玉道:“隨心,起來吃飯了。”
“不想吃。”
“乖,起來吃一些?!辫饔袢崧暫逯?p> “我不要吃。”
梓玉當然不會由著隨心,他依舊去扯隨心的被子,把隨心掰正。
當看到那雙哭的通紅的眼睛時,梓玉覺得自己甚是混蛋。
他盼隨心一世無憂,他盼隨心平安喜樂,他盼隨心諸事順遂、笑口常開。
他恨不能把自己所擁有的最好的一切都給隨心,可是他卻不能回應隨心的愛意。
他有不得不拒絕的理由,他不得不拒絕。
梓玉將隨心扶起,讓她靠著床頭坐下。他像是看不到隨心的眼淚一樣,一口一口地給隨心投食。
隨心很配合,除了掛在臉上不曾斷過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