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帝手中血跡斑斑,那奇花形狀的祇靈覆滿鮮血。東帝伸手遞給我,我卻猶豫要不要拿。東帝不愧是戰(zhàn)神,這些傷痛在身上似乎不值一提。只是看的我觸目驚心,半天沒緩過神來。
我心中又想拿著,又不敢拿。
或許也看出了我的憂郁,東帝輕聲說道,“你不惜元神受損解開本尊封印,何況你與泰峰淵源頗深,這祇靈給你再合適不過。本尊拿著也不過是雀占鳩巢罷了?!?p> 想了想,就連東帝也這樣說了,索性便拿在了手中。有了祇靈在手,又加上大哥哥對我的友善,想要知道無極天書的內(nèi)容也就輕而易舉了。
心中竊喜時,卻忘了此時現(xiàn)況。
我環(huán)顧四周,到處都是陣法,若想出去當(dāng)真不易。
我索性張開雙臂飛在半空,此刻周圍向我飛來各種神器。我將摯吾扔出去,摯吾懸在空中一次又一次的撞擊門。見此,我索性全力對抗四周圍繞我的神器,好幾翻躲閃推卻,無不驚險萬分。
神器消失,四周又向我襲來柵欄。此柵欄非比尋常,周圍帶著利刃,只怕是想將我圍困起來。柵欄自然附有法力,若被困住只怕再難逃出。我用靈力控制柵欄,只是畢竟方才為東帝解除封印傷了元神,此刻有些力不從心。
此刻耳邊便響起了輕微的聲音,仔細聽來才知是門外紫昊的聲音??磥碜详徊⑽措x開,而是在想方設(shè)法要將我救出去,對此不由得心里生出一絲溫暖。
或許被紫昊的聲音激起了斗志,我將全身的力量向周圍排空,幾番運轉(zhuǎn)靈力總算將柵欄震碎。我趕緊用法力與摯吾一起撞擊門。
此刻,寒冰再次襲來,我趕緊為自己布下結(jié)界抵御寒冰。
東帝見罷也揮袖與我一同對抗陣法,東帝因為命珠被捏碎七成而修為大減,遠不及最初聽聞中的那樣。
這時我們又受到門中陣法的反噬,我后退幾步一口吐出鮮血來。東帝到是后退幾步,大袖一揮,又穩(wěn)穩(wěn)立在那里。
這時我腦袋一片眩暈,只隱隱聽得一聲“丫頭”。原是大哥哥,難不成他感應(yīng)到了我的危險?只是這畢竟是極淵窟,他能幫到我么?
東帝忙說,“小鳳凰,集中意念?!?p> 看來東帝已經(jīng)看出我此刻的端倪,東帝最初也出入泰峰,只怕他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大哥哥的存在。我微微睜眼看著東帝,卻發(fā)現(xiàn)東帝雙眼望著我。只是東帝的眼神略顯欣慰,他眼神不像是看我,倒是像從我眼中在看別的人。
難道東帝在我眼中看到了大哥哥的存在?
東帝一掌向我襲來,我雙腳慢慢離開地面懸浮空中。此刻我的左右手不聽使喚的左一揮右一揮,我仿佛能夠看見紫昊在門外整竭盡所能的用河圖洛書破解陣法。
畢竟是亡門,要想破解陣法實屬不易。
東帝一直在運法,將他的靈力通過我的身體與我的靈力相結(jié)合。
“河圖洛書無法在亡門之外破解陣法,只得將河圖洛書的法術(shù)引入門內(nèi)?!?p> 我雖不知東帝在說什么,但不難看出,東帝想要生生的將亡門打開一個縫,這樣才能方便紫昊在外利用河圖洛書破解陣法。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法到底在做什么,只知道最后我雙手將身體里所有的能量推向亡門。一道強光向我們照射而來,我一下墜落在地,又吐出一口血來。
回頭看時,東帝也一手扶地單膝跪在地上,東帝低頭不語,只見他滿頭凌亂的銀發(fā)隨風(fēng)飛揚。
我撫著心口,已經(jīng)沒有力氣起身。
這時,身后一席巨大的能量涌向門處,我只能雙手擋著眼睛。門外這時也一席巨大的能量在往門內(nèi)襲來,我運法使勁定住自己身體,用結(jié)界護著自己。
許久之后,只聽見巨大的聲響,周圍開始模糊,甚至各種奇怪的聲音襲來。
我只聽見東帝對我說道,“小鳳凰,出去后切不可說你來過此處,更不可說見過本尊。否則你或鳳凰族定受牽連?!?p> 我雖然聽得不真切,但也模模糊糊聽了個大概。
我身后開始劇烈搖晃,直到我看見亡門已碎,門外的黑水大肆往門內(nèi)涌來。
我又吐出一口血來,此刻已完全站不起身,更別說要安全出去。
直到紫昊跑到我身邊,黑水已經(jīng)蔓延到我心口。紫昊趕緊將我抱起并讓我定要振作些。我努力的點點頭,可實在沒了絲毫力氣。
紫昊將我抱出亡門,這時我才看見門外的倩影。雖滿臉憔悴,臉色蒼白不見血色,即使這般狼狽卻也遮不住她美麗的容顏。幾萬年了,歲月并未在她臉上留下任何印記。儷舒這樣的美人,只怕人界難得幾個,怪不得天帝當(dāng)初會那樣的為她癡迷。
“阿霓你可還能撐得???這里快要塌陷,再不走就只能葬身于此?!?p> 我努力的點點頭,想要自己出去。畢竟儷舒身體虛弱,又是人身,我抓著紫昊的手臂,說道:月神在此受罪幾萬年,若要走出極淵窟怕是困難,你不必管我。
紫昊看著我,滿臉不忍與疼惜,又看了看一旁的儷舒。
儷舒輕聲說道:“我有歸意?!眱孑p輕拍拍我的手看著紫昊說道:“阿霓傷的重,你帶著她罷?!?p> 這時眼前出現(xiàn)七個腦袋的蛆,這應(yīng)該是我和紫昊先前來時遇到的那大蟲。
看來這大蟲是儷舒的寵物,只是,這么個惡心的寵物也著實親近不起來,儷舒的愛好果真與常人不同。
紫昊想了想便對著那大蛆說道,“歸意,你能否載得動我們?nèi)???p> 歸意七個腦袋同時點頭,紫昊將我放在地上后攙扶著儷舒爬上那大蛆的身體,紫昊轉(zhuǎn)身要抱我時我緊皺著眉頭,紫昊也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沒事,歸意是不蠕屎的蛆?!?p> 。。。。。
我竟無言以對。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歸意,歸意回頭看著我們,居然也憨憨的點了點那七個頭。好吧,逃命要緊,我便閉著眼睛等紫昊將我放在那大蛆的背上。我微微偏頭看了眼門內(nèi),并未發(fā)現(xiàn)東帝的身影。
紫昊站立在大蛆背上,大蛆爬動相當(dāng)迅速,雖是如此我還是擔(dān)心食人花。紫昊怕也想到了這點,因此緊緊地拿著紫晶神劍,面容嚴(yán)肅。
路過食人花時,發(fā)現(xiàn)食人花大多都已經(jīng)枯死,樹藤上纏著一條巨蟒??梢韵胂缶掾c食人花的戰(zhàn)斗有多激烈。
或許是四周坍塌的緣故,食人花反而沒有來攻擊我們。少有離我們近些的,都被紫昊解決。就在我們往出口去時,突然一聲巨響,那大蛆也順勢往下降落了些。好在又穩(wěn)住身形繼續(xù)往出口爬去,周圍坍塌的更是厲害,那聲巨響只怕早已驚動天界。
看來我們再不離開可就危險了,天帝怎么可能放過我們?
如今東帝,儷舒都已被救出,他的陰謀已經(jīng)無法掩藏。惱羞成怒的天帝不知會用什么方法來對付我們。
剛走出出口時,眼前現(xiàn)出一個大坑,便是黑水快速溢出極淵窟出口。落地后大蛆已經(jīng)變成了一根細小的粉粉嫩嫩的七個頭小蚯蚓,快速鉆進了儷舒衣袖。
看不出來,這大蛆還有這么蠢萌可愛的一面。
極淵窟已經(jīng)消失,也不知那東帝是否安全逃離。
黑水快速蔓延,似乎這面沙海即將成為一面黑水泛濫的汪洋。
我拿出東帝給我的祇靈,我拿在手中把玩時,只聽見“咻”的一聲。一個金燦燦的卷冊落入懷中,我看后大驚,這不就是無極天書么?怎么會到我手里?
也就在這時,便聽見一聲鶴啼聲,一頭巨大仙鶴落在眼前。原是陸壓道長,道長走到我跟前拉著我的手帶我落在仙鶴背上,回頭對紫昊說道:“此地萬不可逗留,速速離去?!?p> 紫昊點點頭,道長的意思很明確,天族已經(jīng)知道極淵窟的事了。
說罷,道長帶著我快速離去,一路揮動佛塵,為的是布下障眼法,逃避天眼追蹤。
我的元神大大受創(chuàng),如今無極天書在身上,道長自然不敢將我?guī)ト魏蔚胤?。陸壓道長定然會將我?guī)ヌ┓?,畢竟無極天書是泰峰的圣物,只有這樣才不會被天帝懷疑到我的頭上來。
天族的天眼只會感應(yīng)到泰峰,即使知道無極天書在泰峰,他們也絕不敢妄自前來泰峰奪取。
等到落地時才知曉,陸壓道長果然如我所猜測將我?guī)砹颂┓逄帯?p> 我躺在仙鶴身上無法動彈,只見陸壓道長行了個禮,只是這禮并非是敬重禮,而是淡淡的抱拳問候禮。但鮮有見道長對誰如此重禮數(shù),陸壓道長向來云游九州不拘不束,看得出陸壓道長對泰峰主人的態(tài)度委實重視。
這便是說,陸壓道長已將大哥哥當(dāng)作他口中所說的泰神了罷?
陸壓道長曾對我說,不可再見大哥哥,如今卻又親自將我送來泰峰。也不知陸壓道長究竟是何用意。難不成我的傷勢當(dāng)真嚴(yán)重?又或者念在大哥哥曾經(jīng)助我的情意,想請求大哥哥護我周全么?只怕道長已經(jīng)查清大哥哥和泰神的古往來歷。
道長抬頭說道:“散人將阿霓帶來泰峰,有關(guān)圣神的來歷,只待阿霓丫頭傷勢痊愈后散人便如實告知圣神?!?p> 看來,陸壓道長當(dāng)真是有意請求大哥哥念在與我的交情,能護我一時周全。畢竟疾淵窟被毀,東帝出逃,儷舒獲救,那無極天書又落我處,有關(guān)天帝所有的秘密都被我抓在手中。為了保全性命,繼續(xù)封藏他的秘密,天帝極有可能會對我不利。
如今唯一能救我,能救鳳凰族的,便是逃離天眼的追蹤,然后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所有事情全部洗脫的干干凈凈。等到風(fēng)聲淡去后我再現(xiàn)身,自然就不會把所有矛頭指向我。
看來這一切都是師父拜托陸壓道長做的,師父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能自己明面出手罷了。
我這才想起曾經(jīng)師父對道長說,如若我有難,請陸壓道長全力護我。
師父和道長雖是請求大哥哥念在與我的交情護我周全,卻又用來歷作為籌碼來求助大哥哥護我周全,師父和陸壓道長竟是對我如此苦心,我輕輕吸了吸鼻子,卻不知該說什么,只能靜靜地看著陸壓道長。
這時,泰峰內(nèi)一朵白色奇花緩緩落入眼前,只見陸壓道長一揮拂塵我便穩(wěn)穩(wěn)匍匐在白花之上。我回頭看著陸壓道長,道長一臉平和地向我點點頭,但神色中不減擔(dān)憂。
白花緩緩飛離陸壓道長,直到進入泰峰之中。
只見白衣翩翩的大哥哥輕輕一揮袖,白花散去時大哥哥穩(wěn)穩(wěn)地將我抱在懷中。大哥哥神色黯然,眉頭緊蹙,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丫頭,這次受罪了,只怪我?!?p> 大哥哥的話讓我心中不免吃驚,我此次受傷自然與他無關(guān),為何要向我道歉?
只是我眼皮著實沉重,再也撐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