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昊帶我也逛了燈會,那時正是人界的花燈節(jié)。整個街上全是各色各樣的花燈,讓我想起了上次來人界歷練時的夜隱來。
人界的女子皆是帶了面具,我也入鄉(xiāng)隨俗帶了面具,還笑問紫昊:倘若我戴了面具,你可還能識得我來?
紫昊笑道:那你尚且躲起來,見我能否將你找到。
說時遲那時快,我慌忙買了個面具戴在臉上,遠遠離開紫昊往另一處街道上走去。跑了好幾圈,卻見有一處地方圍著許多人,走近一看才知,皆是猜燈謎的。
我因為好奇也圍了上去,只見那燈謎上寫著:碧綠湖中別有天。攤主說道:打一節(jié)氣。
我不知道游戲的玩法,但人群中有人大聲說道:清明節(jié)
眾人拍手叫好,攤主放出謎底,果真如此。那人領(lǐng)走一盞花燈,交于旁邊帶著面具的姑娘,倆人并排離開。我問旁邊的人,這是什么樣的節(jié)日。旁邊人告訴我說,這是元宵節(jié)日,也是才子會佳人的節(jié)日。那有情之人都會在這天出來相聚,共同過節(jié)。
這邊說著就聽那攤主又放出一盞燈,上面寫著:有心變成有情人。攤主說道:打一字。
我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卻不曾說出,旁邊有男子已經(jīng)說出“倩”字。老板露出謎底,眾人拍手叫好,他自然也能領(lǐng)走花燈。
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有好些人猜中了謎底,后來攤主又放出一盞燈,上面寫著:枝頭早梅幾朵開。打一字。
很多人都在冥思苦想,卻沒有一人站出來說出答案。
我便張口說道:森,三木森。
哪知我張口的時候,旁邊也有和我一同念出。
眾人不知何意再去看了看題,這才恍然大悟,都“哦”地大聲喊道。待攤主亮出答案時,我滿心一笑。只是攤主苦于花燈的主人,我與那人同時說出的答案來,也不好評判誰該得這花燈。
攤主道:姑娘與這君家同時說出謎底,也不知這花燈到底該落于誰手。
但聽那人說道:無礙,給她給我都一樣。
我聽罷好奇,只見他緩緩摘下面具,我這才又驚又喜,原來正是紫昊。怪我沒認(rèn)出他來不說,這里吵鬧喧嘩,就連他的聲音我也沒聽出,當(dāng)真是無心無肺。
那攤主知道我們認(rèn)識,便將花燈遞給我。我趕忙拿過花燈,一臉歡喜的欣賞。
再見攤主說道:這便是今日最后的一道題目。
便見攤主放出那盞大紅又造型好看的花燈,我眼前一亮,紫昊說看我們誰先猜出答案來。
攤主放出題目:香字少一撇,不作杳字猜。
攤主講:此題打一字。
大家都陷入了思考,我為了贏也不管別人想的如何,便大聲說道:杏,木口杏。
哪知又是我與紫昊同時猜出,所有人拍手叫好,都說我們難得有這般靈犀。后來我兩手不空,一手一個花燈,紫昊看著我也微微笑出了聲。
我們也學(xué)著那人界的情侶來,將花燈捧在手中。
見別的人還許了愿,我便問紫昊:那人界者不過是向神祈禱所求所愿,你我在這人界也可算是仙人,我們又該同誰祈愿?
紫昊悶笑出聲,對我道:那你便同自己祈愿。
我知道他在有意說笑,也跟著他笑了起來。便也沒再祈愿,直接將花燈放在了河中。待花燈飄向河中時才起身拍拍手中灰塵,這便想起紫昊與我捉迷藏的事來。問他怎能找的我,紫昊輕笑道:我找你自是能一眼認(rèn)出,怎奈你對我就是無心亦無肺。
見我一臉好奇的樣子,紫昊又是邪笑一番,拉著我的手往那街道走去。我卻見著那珠釵店鋪里竟是許多女孩在看珠釵。
卻見門口不遠處有對男女挑了好一會兒,女子看來是相中了那支珠釵,男子見罷忙付了錢,親自將珠釵戴在了女子頭上,女子低頭羞澀的含笑,摸著珠釵轉(zhuǎn)身跑開。
見罷,我條件性的也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簪子。
店鋪里除了男子外,還有女子自行選發(fā)釵的,更有如同先前那樣男子為女子買的。我好奇便踏進了店鋪,紫昊忙跟在旁邊。
進了殿,便有一位大嬸款款向我走來,落落大方得體。她問紫昊可是來為夫人選釵,紫昊沒料到她會問的如此露骨,臉色發(fā)紅時扭頭向我看來。
那位大嬸便走到我身旁對我道:想必這位君家是為姑娘選釵罷?鋪中款式多樣,姑娘大可隨意欣賞。
我掃視一圈,殿里的顧客也真是不少,多者幾乎是男子在為女子選珠釵首飾,只是我并不知道人界珠釵的含義。
便向大嬸問道:“為何鋪中皆是男子為女子選釵呢?”
大嬸淺笑:“因為今日是難得的女子能出閣會良郎的日子?!?p> 我聽后再問:“那男子送這些釵是有特別的含義么?”
大嬸聽罷看著紫昊,笑的更是嫵媚動人,對我說道:“自然是?!?p> 說罷又才扭頭對著紫昊講道:“原來這位姑娘竟還不識情愛,可憐了郎有情妾不知意?!?p> 紫昊聽罷一直紅著臉,大嬸走到我面前對我說道:“男子送女子發(fā)簪啊,那是表明心意的定情信物,意為結(jié)發(fā)?!?p> 我聽后才知曉簪子的含義,我竟忍不住再次將手放在了簪子上,臉頰緋紅。大嬸何許人,見我此異樣也順著我的手望來,盯著我頭上的發(fā)簪滿臉的笑意:“好別致的發(fā)簪,姑娘的良郎著實有心,一看便是精心打造。”
我聽后雙手捂臉,轉(zhuǎn)身向外面跑去。
總感覺與我擦肩而過的皆是要看我笑話的人,我便羞澀的臉頰更是火燒的燙。我哪里知道這層含義,原來簪子還有這層意思,我心中又甜又驚慌,也不知那紫昊到底是有意或是無意所制。
這才想起那“摯吾”的意思,若是有意,紫昊送我“摯吾”那當(dāng)真別有情意。
越想著,心里卻越發(fā)的慌張。見身旁沒有多少人時我才起身飛向天際,直到在一棵高大的芘樺樹上坐了下來,雙手放在樹杈上,晃動著腳,我忘了隨后而來的紫昊。
這時,紫昊早已悄聲落在我旁邊,立身站在樹杈上。
遠處燈火通明,而此處芘樺樹上卻寂靜非常。
仿佛我們呼吸的聲音也能清楚聽見。
我不開口說話,紫昊也不開口說話,這樣的相處當(dāng)真尷尬。哪怕周圍有些鳥蟲的叫聲也好許多,可偏偏現(xiàn)下安靜的很。
我輕輕咳了咳,甩著雙腿目視前方,輕聲問道:“四師兄,可記得上次我們來人界歷練時,那金家小姐曾帶你去過鋪里?”
紫昊淡淡回道“嗯”。
我始終不曾回頭,依舊目視前方,“現(xiàn)如今我才明白,那金家小姐無非是想你送她珠釵罷了??上睦镏溃L的一生不過是你我須臾幾十日的時光?!?p> 我不知道紫昊的表情,卻聽他說道:“不說時日的差距,哪怕她是天界之人,那珠釵又豈能是說送便能送得?”
我卻不以為然,扭頭望著他道:“可四師兄不也送了我么?”
紫昊聽后,卻將臉瞥向一處:“你我本是有姻親的?!?p> “只是如此么?可方才鋪里的阿嬸說,這是結(jié)發(fā)的定情信物?!?p> 便聽“咚”的一聲,紫昊不見身影,再看時,紫昊已坐在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