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洞府,我和紫昊的洞府最為貼近,應該是想著他能方便指導我。
師父只有六位親傳弟子,其中只有兩位女的。除了我另一個是三師姐,如今三萬四千四百歲,叫武靈,來于東荒的驄龍部落,聽聞這個部落是天族的親兵。
大師兄是師父自己帶進玉清境的,大師兄幽洛孤家寡人一個,是師父眾多弟子中修為最高,悟性最強的一位徒弟,大師兄法力最強,如今八萬六千歲,堪稱昆侖戰(zhàn)神,大師兄通萬物之情,曉天下萬物狀貌,跟隨師父五萬多年,早已精通醫(yī)術,也有傳聞說大師兄前身乃是洪荒神獸所化。
二師兄孟域,四萬三千歲,是南冥海神的小兒子。
五師兄宆空的父親是昆侖山的山神,五師兄真身是麋鹿,如今兩萬一千歲。
其余的門徒幾乎都是領悟極高,又各種艱難險境才拜到師父門下,不算得是親傳弟子,但是也是師父的學生。所以非常珍惜在玉清境的修行,估計是起身不高,所以私下少有往來,只將精力用于修行。師父門徒只有十二人,加之我們六位親傳弟子也就十八人。
大師兄為人不多言,卻溫和,看似冷漠,卻細心。
二師兄為人和我阿姐一二,心中沒什么,嘴上卻是說話帶刀子。
除了排行為四的紫昊,便是五師兄與我排行最近,年齡最相仿,所以平日里走的最近,也時常一同做一些調皮搗蛋的事情來。
其他師兄師姐也是睜只眼閉只眼。
五師兄總愛在我耳邊說他是師兄,怪我平時對他不夠敬重。就因為我說了句你總說自己來的早些多我好多本事,當日我初來玉清境,師父卻讓紫昊幫襯,卻不曾看重你。
我性子本就傲慢,便與他起了爭執(zhí),大師兄沒法和解,便把我們叫去了師父身邊。
五師兄這下直接對師父道:“師父總有偏心,那日小六初來玉清境,為何不予我?guī)鸵r,卻讓四師兄幫襯?難不成師父也是因為天帝與鳳凰族的那約定而故意促進他倆?”
師父本就在打坐,聽了大師兄的話才將我們叫了進去,卻聽原來是因為這么個事。師父聽后笑了笑:“你生性貪玩,不曾把悟道修行當正事,若讓阿霓跟你學習,倒不是誤人子弟么?”
其他師兄師姐聽罷掩嘴輕笑,五師兄自知唐突。他與紫昊年齡一樣,若是讓紫昊幫襯我,感覺是看不起他的學識??傆X得有些掛不住臉面,再加上他與紫昊向來不和。
師父搖搖頭,“你可要強加修行,切勿懶惰,好歹也是師兄,再不久你便要歷劫,到時候可別怪為師沒有提醒你。”
五師兄總算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低頭不語,我沒能掩飾住自己的幸災樂禍。二師兄見罷對我道:“小六也是沒大小的,只怪四師弟不盡力罷。”
我朝二師兄吐了吐舌頭,紫昊見罷走過來對師父道:“師父,徒兒帶小六下去溫習功課?!睅煾更c點頭道:“去吧?!?p> 紫昊拉著我的手便離開了師父的大殿,背后只聽師父道:“宆空,你也加緊修煉罷?!?p> 來了玉清境好些日子了,師父沒讓我修煉,只讓我悟道。紫昊悟性高,講解之處和師父無異。
早來玉清境之前我便聽聞師父這里的書籍最多,閑暇之時我總會央求紫昊帶我去師父的藏書閣。先前很多好奇的故事或是民間之事,在紫昊這里我總算是了解了很多。
只是聽聞五師兄要歷劫,若是歷劫成功便能成為小仙,偏偏這雷劫卻是很不好度成功。因此這段時間除了大師兄和師父,不曾有任何人去打攪五師兄修行。
紫昊對我說,修煉最主要的是悟道,然后才開始修煉占卜,最后修行元神和法力。只是目前我只能悟道,而紫昊和我相差不過一萬多歲便已經修行元神和法力了。
幾番我想去探望五師兄,都被紫昊叫住了,說此時不要去打攪他修行,否則到時候出了事情沒人能夠救得了。
轉眼便是五師兄渡劫之期,師父將他帶去了雷壇,我們都沒法近身,所以不知道他怎么樣了。但是我偏偏又是好奇,便非要紫昊帶我前去。
而后便見二師兄請走了師父,待二師兄與師父走遠時紫昊才帶我悄悄進入雷壇大門處的結界?;蛟S是紫昊來的早,因而知曉雷壇結界的解法,竟然單他一人便解開了結界。
我們悄悄躲在遠處,只見天空幾聲雷鳴,三道閃電齊齊劈向五師兄。
五師兄慘叫不已,身上冒著火花??吹奈倚挠胁蝗?,我回頭對紫昊道:“四師兄,若是五師兄渡劫失敗會如何?”
紫昊道:“輕則元神受損,修為化無。重則打回原形,元神俱滅?!?p> 我聽后嚇得打顫,我看著紫昊道:“四師兄,你如今也不過兩萬多歲便已是渡劫成上仙,你是如何應過來的?”
紫昊母親是凡人,凡人要想渡劫成仙更是很困難,雖然有天帝,但畢竟仙根不足。要想完全脫離凡骨成仙必要經歷更多苦難。
紫昊看了眼五師兄處,再扭頭看著我:“若心中有執(zhí)念,肉身之痛又何懼?”
我不知道他心中有何執(zhí)念,我也不懂何為執(zhí)念。像我這般怕痛的人,我萬萬不會相信那心中的執(zhí)念到底有何能力,會抵得住肉體疼痛。
紫昊說這話時眉目緊蹙,眼神萬分落寞,這樣的眼神我看不懂。
“四師兄,你可知何為姻緣?若那日天帝旨意為真,將來我們可會如我阿爹阿娘那般?”
紫昊臉頰雙雙泛紅,臉偏向一旁不再理會我。我有些著急,那時我不明白姻緣的意義,只是想到將來就如同阿姐姐夫那般,再有個小娃娃,那我生活何等束縛,何等無味?
“四師兄,若是我不愿和你如同我阿爹阿娘般,會怎樣?”紫昊突然轉臉看向我,臉色有些暗沉道:“不遵天帝旨意,會被剔除仙骨,甚至牽連家族?!?p> 我想都沒想便緊問紫昊:“那剔除仙骨之痛可比得過歷劫之痛?”
紫昊看著我,眼里充滿憤怒,反而冷笑兩聲:“當日成鈞殿里我便知道,這賜婚終究會成為我的笑話。只是沒料,你竟是情愿承受剔骨之痛。既是如此,當日為何不反駁我父帝,反正早晚也是對我的羞辱。”
我不知道這句話會如此傷害到他,看他樣子,我一時不知作何回答。我只是信口問了一問,如我這般不知姻緣,不知家族榮辱,更不知天族與鳳凰族的利益。
對于我來說,隨心所欲便是我所追求的,阿姐說是天虞山把我寵的沒心沒肺。我不知如何做才叫有心有肺,也沒有人讓我承擔什么樣的職責。何況鳳凰族若是悔婚,頂多是落下個不好的名聲,或是和天族生了嫌隙,若說對我處以天界刑法那是絕無可能的。
紫昊此刻的樣子應該是很生氣,我有些不忍道:“對不起四師兄,我不該亂問你的。”
紫昊起身要離開,卻見一處悄悄行來的大師兄,大師兄一眼看見了我們。忙將我們拉往別處,然后厲聲說道:“四師弟,真是不像話,這是什么地方,怎能隨便帶小六過來?”
我忙拉著大師兄的袖子:“大師兄,不怪四師兄,是我非要四師兄帶我來的?!?p> “小六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難道你不知道嗎?怎能跟著她一起胡鬧?”
大師兄沒有理我,只是一股勁的數(shù)落紫昊。紫昊低頭沒有說話,或許還在計較我剛剛的話。
五師兄那邊又大聲慘叫了兩聲,大師兄扭頭看了一眼,忙對著紫昊說道:“趕快帶小六離開,今日之事不可同任何人講?!?p> 紫昊點頭稱是,便忙帶著我離開。大師兄看了我們一眼,便回望五師兄渡劫的地方,雙手背后。我匆匆瞥了一眼五師兄,只見五師兄奄奄一息,渾身是血。
總算走出了雷壇,剛過雷壇結界,便隱隱約約聽得五師兄微弱的聲音,大概喊得是“大師兄”三字。
紫昊聽罷忙轉身,面目凝重地看向雷壇,我好奇地看著紫昊。紫昊拉著我趕緊離開,邊走邊道:“萬萬記住,今日之事不要同誰講出去,否則大師兄,五師弟會有性命之憂?!?p>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以為是我們私自前往雷壇的事,萬一被天族知道就完了。
回到藏書閣不久,便聽見外面匆匆的步伐,我也忙跑出藏書閣。只見二師兄背著五師兄匆匆往師父的大殿而去,五師兄滿臉是血,背上血肉模糊。
另一邊不遠處便是三師姐和兩個門徒夾著大師兄,大師兄白色的長衫變得血跡斑斑。我一下沖上去站在旁邊看著大師兄被三師姐帶回洞府,我一下慌了神,恍惚之中跟著他們一起入了大師兄的洞府。
至我到玉清境,大師兄向來瀟灑英俊,哪如同此刻這般景況。這些日子以來,大師兄正如我阿哥一般存在,此刻這樣我心中竟有說不出的難過。
紫昊也隨后跟了進來,我一下急了,忙說:“大師兄怎么回事,剛剛還好好的。。。”紫昊一下將我拉到他身后,然后抬頭問三師姐:“三師姐,大師兄發(fā)生了何事?”
三師姐看了我們兩眼,然后嘆了口氣:“大師兄在山下與魔族霊獸起了沖突,那霊獸在山下肆意掠食生靈,師父如今已經去收付那孽畜了?!?p> 我心中不知何意,明明大師兄也去了雷壇,這會兒怎么成了和霊獸起了沖突。三師姐此刻正在用靈力為大師兄療傷,大師兄口吐鮮血,對三師姐道:“師妹,你不必為我如此耗傷靈力。”
三師姐沒有說話,只是一股勁兒地為大師兄療傷,紫昊雙目凝重地望著大師兄。我心里既是擔心也是害怕,短短刻鐘大師兄卻成了這般,我顫抖著雙手抓著一邊紫昊的衣袖,紫昊回頭看了我一眼。
“四師兄,大師兄會死嗎?”
鳳凰無淚,我看不懂三師姐眼角的淚,我只知道死亡是代表消失。紫昊一只手輕輕拍了拍我抓著他衣袖的手輕聲道:“別胡說,大師兄沒事?!?p> 我點點頭,看著三師姐的焦慮,卻突然想到,紫昊仿佛沒有再氣憤我在雷壇的話,有些好奇,也有些激動地抬頭看了一眼紫昊,只是一看卻舍不得移眼,便多看了幾眼,卻見紫昊臉上又多了幾分憤怒。我看不懂紫昊那多變的神色,但又對他多了幾絲好奇。
正在這時師父進了來,我和紫昊輕呼一聲師父,師父點點頭轉臉望著三師姐和大師兄,第一次見到師父生氣的面容,師父冷聲說道:“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