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老男人的套路
“師兄,你說他這是怎么了?”唐免看著兄長的背影,總覺得他有什么事情在瞞著自己。
“什么怎么了?”祝融性格大大咧咧,對旁人的小心思向來不夠敏感,此時唐憫之顯然已經(jīng)很不對勁,但他卻一點都沒看出來。
“我哥哥,他好像不太對勁。”唐免疑惑地看著祝融:“今日只要提起婚事,他就總是避而不談,難不成,他不想成親么?”
“不想成親?為什么??!不是說你那未過門的嫂子是連右相的嫡女,長相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性格又溫柔賢惠,嫁給他這么個‘老男人’,根本就是下嫁好么!”祝融指天指地的吐槽了一通,結(jié)果讓唐免更疑惑了。
“說的是啊,哥哥今年都二十三了,換了別人,早就已經(jīng)妻妾成群,孩子也早就能跑會跳了。按道理來說,他應(yīng)該很想成親才對,可是從陛下賜婚到現(xiàn)在,他拖了整整五年,非說要建功立業(yè)才肯成親。但去年,他帶兵剿了在西南邊陲的馬賊,解了當?shù)匕傩斩嗄甑男念^大患,陛下一高興就給他封了個虎威將軍,這還不算建功立業(yè)么?”
“算,當然算!”祝融喝的有點多,漲紅著臉舉起酒杯道。
“但是他還是接著拖,這次若不是連相惱了,親自上門催促,恐怕此事還要耽擱下去。”唐免懟了懟祝融:“你知道么,據(jù)說連相家的千金為了我哥哥尋死覓活,差點鬧出人命呢!”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死都不怵!”祝融又喝了一口,然后舉起手上的酒杯:“是個癡情的女子!”
“是啊,癡情……”唐免感嘆了一聲,突然又好像想通了什么,使勁地拽住祝融的衣裳:“師兄,你說,我哥哥是不是另有心上人了?”
“嗯?”祝融迷茫地看著唐免:“另有心上人,娶回來做妾不就好了?”
“也是啊,難不成,我哥哥看上的是公主?”
“笨死你算了,當今陛下沒有既沒有姑姑,也沒有姐妹,更沒有孩子,咱們陳國哪來的公主?”祝融一臉嫌棄地看著她:“沒準是哪家身份尊貴的小姐,不可能做妾。陛下的賜婚又不能討價還價,看來,以后也只能慢慢熬啦!”
“熬什么?”唐憫之剛剛拿酒回來,就聽見里面說要熬什么,于是問道:“是要熬點醒酒湯么?”
“不是不是!”兩個人齊聲回答道。
“呃……就是想喝湯了,三師兄燉的湯,就算是白菜豆腐湯都別有一番滋味。”唐免趕緊岔開話題:“哥,聽說皇帝賜了你一座別院,你如今收拾出來了沒,我什么時候能去看看啊?”
“想看還不簡單,”唐憫之笑著給她遞了一小壇果子酒:“那邊早就已經(jīng)收拾利索,原本準備后天在那設(shè)宴,請大家過來游園的,你既然想看,明天咱們先清清靜靜地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唐憫之果然準備好了馬車,帶著唐免和祝融去了相隔僅兩條街的別院。說是別院,但其實占地面積也相當大,布局十分精妙。既有曲徑通幽的雅致,又有武將的大開大合,更難得的是還有一片馬廄,可以養(yǎng)上十七八匹馬,簡直是一個武將夢寐以求的居所。
三個人在別院整整逛了一上午,四處看了看景致,又在花園里一處精致的小亭子里擺了一桌酒菜。
“這便是明天的菜單,廚子是新近招的,還不知道味道如何。”唐憫之一邊給唐免夾菜,一邊道:“免兒一向嘴刁,幫我嘗嘗,這菜可入得了口?”
唐免看著哥哥:“哥,游園只是一個幌子,你莫不是專門找我來試菜的吧?”
唐憫之尷尬地咳了一聲:“咳,那個……順便試菜。”
“順便?”唐免哼了一聲:“哥,你真的是奸詐狡猾,老男人是不是都這樣?”
“哎,師妹,你這話就不對了。首先,二十三歲結(jié)婚雖然晚了點,但是那里就算老男人了?其次,要說說他,能不能別帶上我!”祝融一邊吃菜,一邊抗議道。
“略略略,”唐免朝他吐了吐舌頭:“你就是老男人,你是比我哥還老的老男人!”
“行了,好好吃飯,一邊吃一邊鬧,成何體統(tǒng)?”唐憫之故意拉下臉,眼中卻有藏不住的笑意。他伸手摸了摸唐免的頭:“這么大人了,怎么還和小孩子一樣,將來怎么嫁的出去啊?”
“嫁不出去才好呢,”唐免嘿嘿一笑:“這樣我就能天天賴在家里,免得還得相夫教子三從四德,萬一碰上個惡婆婆,我可不想受那窩囊氣。”
“爹娘將來有一天也會不在的,那時候看你還能賴著誰!”唐憫之故意拿話氣她,沒想到唐免卻說:
“不是還有哥哥么,哥哥總不會不管我的。到時候我就住到你那去,天天和嫂子作伴,等我老了,就讓侄子們給我養(yǎng)老。總之,就是不想嫁人!”
唐憫之坐在她身邊,溫柔地看著她笑,心里想:“只要你喜歡,就讓我養(yǎng)你一輩子吧?!?p> 白尋今天很是生氣。
過去他總覺得皇帝高高在上,說一不二,卻沒想到當個皇帝,就連娶誰當老婆這件事,都要被全天下人盯得死死的。從早上起來到現(xiàn)在,整整三個時辰,批閱的幾十本奏章里,竟有八成都是大臣請求立后。這些人嘴上說的好聽,為了江山社稷,為了皇帝身心健康,請皇帝趕緊娶個老婆繁衍子嗣。
可實際上呢?
當人是傻子么,幾十本奏章推薦的皇后人選就那么兩個,一個是右相的女兒,一個是兵部尚書的孫女。這兩個人向來都是針鋒相對的,且都喜歡結(jié)黨,朝廷已經(jīng)讓他們分成了兩派,在立后這件事上,兩方尤其顯得涇渭分明。
但是白尋又不是白給,這樣的事情怎么能難得到他?雖然被人左右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這件事情也許是一個契機,當年的那個計劃,終于可以開始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