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過后,淵宮入夜,凡是有天空的地方,天空的顏色都開始向著墨色靠近,原本可見的光亮隨之減少。
不到半個小時,整個淵宮都籠罩在一片漆黑夜色之中。就算點燃火把,能見的地方也不過面前十步左右。
這種情況下,不少隊伍都選擇了就地搭建營地休息。
一方面是能見度太低,貿(mào)然趕路很有可能被怪物包圍,陷入不利境地。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本次比賽解除了虛擬保護限制,所有參賽選手經(jīng)過一天的強行軍,此時已經(jīng)是疲憊不堪,急需休息。
絕大多數(shù)選手都沒有野外生活的經(jīng)驗,別說生火做飯,就連怎么扎帳篷都不清楚。不少人干脆倒在草地上和衣而眠,僥幸搭好帳篷的選手則圍著營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家常。
許多不會搭帳篷營地的小隊,不惜花出高價,聘請其他小隊里面的會扎帳篷的玩家,來幫自己小隊搭建營地。
根據(jù)好事之人統(tǒng)計,全直播平臺中最貴的帳篷價值高達八千人民幣。
僅僅只住一晚的帳篷,賣出了將近萬元的高價,這種瘋狂的事情只會出現(xiàn)在新人王大賽里面。
小小的帳篷之所以能賣出如此價格,并非是玩家嬌生慣養(yǎng),睡不得野地。
而是因為夜晚正是各大直播平臺的流量最高的時候,此時各大隊伍雖然不能繼續(xù)向前探索,但是在營地里面和觀眾聊聊天拉拉家常,吸引到的觀眾流量,卻遠勝白天探險沖層的時候。
哪怕搭帳篷要上六位數(shù),吸引流量心切的各大主播們也是會毫不猶豫的掏錢的。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今天為了吸引觀眾而花的錢,遲早會十倍百倍的回到自己手里。
沈清明小隊今夜停在了了十二層安營扎寨,恢復(fù)體力。如果評價臨時營地整潔美觀程度的話,沈清明小隊的營地絕對能拍進前十之列。
出人意料的是,他們的營地并不是野外生存大師兼三分之二大主播葉榕樹搭建的,而是之前一直不說話的夜游君搭的。
當(dāng)時葉榕樹剛要給帳篷打樁,夜游君就拍了拍他肩膀,沖著他一歪頭。
沈清明及時解釋說,夜游君的意思他要親自動手。葉榕樹將信將疑的看著這個一路上從沒跟自己說過話的男人,把五人份的折疊帳篷交給了他。
五分鐘之后,葉榕樹吃驚的看著井井有條的帶著營火的五座帳篷拔地而起,夜游君頭上連點汗滴都沒流下來。
那個從不說話的男人,又拍了拍他肩膀,歪了歪頭,然后鉆進了自己的小帳篷里。
沈清明倒是也想學(xué)習(xí)其他選手那樣,組織大家圍著營火聊聊天。
奈何他直播間人氣太低,被系統(tǒng)塞到了直播平臺的邊邊角角,根本沒有觀眾會注意到這么偏僻的小直播間。
別說是聊天了,就算他帶著慕容脫光了,圍著篝火跳艷舞,也不會有觀眾注意到他的。
根據(jù)楊旭的反饋,他的直播間從下午六點開始,就只有一個觀眾在看,這個觀眾看了一下午,連條彈幕都沒發(fā),很有可能是個廣告機器人。
滄月淚問過沈清明,要不要把廣告機器人給踢出直播間。
沈清明說留著這個機器人吧,他寂寞咱們也寂寞,彼此寂寞的做個伴也挺好。
“大家早點休息,明天要抓緊趕路了。”沈清明帶著困意說,“我守第一班夜,榕樹守第二班,慕容守最后一班夜,大家沒問題吧?”
“噓!”葉榕樹做了個小聲的手勢,然后迅速貼附在了地面上。
“有敵襲?!”沈清明瞬間反應(yīng)過來,召喚出金鏤劍在手,隨時準備開戰(zhàn)。
肅殺的夜風(fēng)掃過,照明的火焰微微搖晃,好像四處都有敵人埋伏著。
身邊的草叢中響起一陣細碎的聲音,還沒等沈清明做出反應(yīng),葉榕樹已經(jīng)撲了過去。
一陣紅色波紋自草叢之后傳來,然后葉榕樹已經(jīng)拎著一只極其像猞猁一樣的小獸走了出來。
沈清明指著小獸尸體問:“這是什么?看著不像什么兇猛的野獸啊?!?p> “這叫紅頭猞猁,是一種很罕見的小動物,在外面的世界里,這種紅頭猞只會在東風(fēng)祭壇一帶出沒,據(jù)說這種猞猁是赤壁之戰(zhàn)中慘死之人的冤魂所化,數(shù)量萬分稀少?!比~榕樹拎著紅頭猞猁的尸體說,“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見到它?!?p> 沈清明借著昏黃的篝火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小獸額頭處的確有一撮紅色皮毛。
葉榕樹說:“相見即是有緣。”
沈清明問:“你要救活它?”
葉榕樹說:“我要吃了它?!?p> 一旁喝水的阿珂聽了這話,一口水噴了慕容滿臉。
“今天大家可有口福了,紅頭猞猁十分稀少,嘗過它味道的人萬中無一?!比~榕樹說著,從口袋中剝皮刀,將小獸綁在粗樹枝上面,準備給他開膛破肚,“你們喜歡燒烤,還是紅燒?”
沈清明說:“燒烤燒烤,我好久沒吃燒烤了?!?p> 慕容在地上寫了紅燒兩個大字,期待的看著葉榕樹。
“1:1平。”葉榕樹拎著小獸問阿珂,“你想吃什么口味?”
“啊啊啊??!打死我都不吃這種東西!”阿珂看著可愛的小獸尸體,一點點食欲都沒有。
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像緬因貓一樣可可愛愛的小野貓,就這樣橫尸在自己面前。不止如此,殺掉小貓的兇手正站在自己面前,問自己要把這可憐的小貓燒烤還是紅燒?
阿珂完全忘了,自己前不久還把銀牙惡狼砍的血肉模糊,這時候的她,就算是餓死,也不愿意碰這小貓的一根毛。
“既然如此,那就燒烤好了?!比~榕樹自顧自的做了決定,一刀捅進了紅毛猞猁柔軟的腹部,順著肌肉紋理劃開了它的肚子。
阿珂看到這一幕面色鐵青,連滾帶爬的躲進了自己的帳篷。
今晚過后,葉榕樹心滿意足的在自己的《地下城美食手冊》上面寫道:紅頭猞猁,多見于東風(fēng)祭壇一帶,稷下淵宮亦有少量分布,紅頭猞猁肉質(zhì)粗糙干澀,腥膻味重,難以食用。唯有腹部的肉鮮嫩多汁,有一種羊肉與海魚相結(jié)合的味道,過火之后,味道更偏向羊肉,但肉質(zhì)遠勝羊羔肉的細嫩,極為適合燒烤。
注:退毛過程中,紅頭猞猁會釋放出一種讓女性不適的信息素?有待日后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