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倒了水在林凱面前，林凱看著他們夫妻倆坐下，又看看一側(cè)靠墻站著打量他們的顧昊。
林凱不想廢話，拿出手機，撥出何強的電話，然后開了免提。
“喂，林總，林總好。”
“我現(xiàn)在在顧佳妮家里，開著免提，告訴顧立強和梁云高利貸的債務轉(zhuǎn)移的事情?！?p> 何強一邊奉承林凱，一邊告訴顧立強一家有關于他那邊清賬的消息。然后說稍后會發(fā)一份憑證到顧立強的微信上。
林凱掛了電話，看著還沒有消化這個消息的顧立強和梁云：“顧立強，工信局副科，今年在申請正科，是吧？”林凱沒有等顧立強說話，轉(zhuǎn)向梁云，“梁云，縣聯(lián)通公司職工?！彼c了點站在一側(cè)的顧昊。
“我說清楚，我和何強不一樣，我不會收你們高息，也不會因為何強那邊借款人是顧佳妮的名字，所以我就去找顧佳妮還款?！?p> 余年在林凱說話中間，將文件袋里的兩份借款協(xié)議和一支筆拿了出來放在他們面前的茶幾上。
林凱指了指，道：“合理的借款數(shù)額和周期，后面有銀行賬戶，按月打錢。簽個字。”
梁云臉色已經(jīng)變得非常難看，她看了一眼顧立強，伸手把協(xié)議拿過來翻開。
林凱確實要的利息不多，按照銀行正常貸款的低息，借款周期為一年。一個月平均還款大約在一萬七千元左右。
顧立強在一旁跟著看，眉頭緊鎖一言不發(fā)。
梁云猛地站起來，把協(xié)議朝林凱面前一摔，怒道：“一個月還這么多，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不吃不喝也湊不齊！”
“是啊?！绷謩P冷著臉，抬頭看著梁云，“你也知道二十萬你就是不吃不喝一個月都賺不了是吧？”
林凱站起來，怒道：“那顧佳妮呢？！一個月她拼死拼活湊得齊嗎？！你看清楚我給你的借款協(xié)議是按銀行年息4.5%給你計算的！何強給的利息是多少你心里有數(shù)嗎？！”
林凱很少發(fā)火，或者說，他很少大動肝火。
這些時候無論是慕朝還是顧佳妮，都讓他壓著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憤怒。他覺得這個世界太他媽操蛋了，為什么好好兒的人就要經(jīng)歷這些，而那些惡人就能高枕無憂的享受生活？！
坐在沙發(fā)上的顧立強一直沒有說話，梁云被林凱罵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了一眼廢物一般的顧立強，伸手打了幾下，道：“這些混蛋都已經(jīng)欺負到頭上來了，你就憋著一句話別說罷！”
顧立強受了幾下，看著桌上的協(xié)議。
這場莫名其妙的見面，梁云無理取鬧的仿佛是個受害者?？深櫫娮约盒睦锴宄?，這份協(xié)議至少能讓他們少還十幾萬。
顧立強拿了筆，打開協(xié)議就簽字。
梁云在一旁見狀，像發(fā)瘋了似的去抓顧立強的手，叫道：“你瘋了吧顧立強！你簽什么字！這倆人一看就是顧佳妮那白眼狼的朋友！想著法兒治我們呢！”
一個客廳五個人，除了梁云和顧立強扭打在一起像一出鬧劇外，靠墻站著的顧昊和一直冷眼旁觀的林凱余年，就是這一出鬧劇的觀眾。
梁云長得漂亮，但也就可惜了那張臉，發(fā)起瘋來真的像個潑婦。
顧立強向來讓著她，這次卻執(zhí)拗的不肯了，他打了梁云，梁云趴在地上哭天搶地。顧立強面前整了整自己被撕扯亂七八糟的衣服，蹲在茶幾前，把已經(jīng)快被撕爛了的協(xié)議重新打開，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凱拿過來，把自己的名字簽上，然后其中一份協(xié)議遞給余年，看著地上躺著的梁云，道：“梁女士，我有一句話需要說清楚。我和顧佳妮并不認識，是小姑娘心善，在A市救了一個人，我是來報恩的。我這個人其實挺不愛管別人家的閑事的，但是不巧最近心情不好，見了你們心情更差，所以我有言在先，每個月還款，如果不到位——”林凱繞過茶幾，蹲在梁云面前，“我就當二十萬買了你和你老公的工作，還有——”
林凱看向一邊一直事不關己的顧昊，笑著對梁云說：“我知道你們?yōu)榱俗岊欔徊怀袚淌仑熑?，花了不少錢，也找了不少人。連帶著有很多人為你們擔著責。我能讓所有的事，都回到他本來應該回去的地方?！?p> 林凱站起身，垂眼看著梁云，眼底厭惡遍布。
他和余年走了出去，關上門，里面鬼哭狼嚎，讓人覺得惡心。
“我其實一直覺得，我這么強勢的處理顧佳妮的事情，會讓顧佳妮覺得困擾?！绷謩P一邊朝小區(qū)外走，一邊說。
余年跟在身側(cè)，聽著。
“但是見到了她的家人，似乎理解慕朝為什么要見顧佳妮了。”林凱長吁口氣，“可能是，互相救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