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門被叩的響起,才停下了這種對視,墨邪起身開了門,南辭順著也看了過去,就看見一個穿著蓑衣的男人對著墨邪說了什么后,便離開。
“阿邪,族里又傳話了嗎?”
曦和眨巴了一下眼,歪著腦袋看著男人離開。
“嗯?!蹦包c了點頭,吱呀一聲關上了屋門,看向兩人,開口道:“族中說了,入夜的時候務必關好門,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許開門?!?p> 說完,卻是看向南辭,眼中有微光滑過。
“看來也是有了些微的進展?!蹦限o點了點腦袋,看向曦和,鄭重的看著她“所以你無論聽到了什么,入夜絕對不可以開門?!?p> 同樣,墨邪也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畢竟他們兩個人倒是沒什么,都是身居靈力之人,只有曦和毫無靈力傍身,重中之重就是看好曦和,不要讓她出了意外才好。
“什么嘛!全都說我,我還要說你們呢!”
曦和不滿,撅著嘴拍了下桌子,昂起腦袋自豪道:“我曦和是何許人也,上可入天地,下可打地虎,什么什么的,來去自如,唯我獨大,那什么的什么的,我可是一點都不怕!”
說話不打草稿。
南辭低頭,故意用咳嗽掩飾住忍不住的笑,看向曦和,應著她脆弱的小內心點了點頭,算是回復。
入夜依舊很快,南辭和墨邪仍舊未睡,兩人極為有默契的跟守門神似的,一人一邊坐在門口。
依舊是呼哧呼哧的幾聲響。
卻是同一時間,兩人一齊睜眼看向門口,眼中警惕。
和昨夜一樣的聲音,許久,才漸漸歇了下來。
看來無事了。
心中一松,南辭和墨邪便這般靠著門口睡了過去。
接連幾日,這場單方面的屠殺仍未止去,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就是站在這里,都能聽到滿塢滿道的哭喊哀嚎之聲,似乎滿塢都陷入一片慘白之中。
人人都是面帶郁色,既是擔心自己,又是擔心親朋好友,這般緊迫和人心惶惶,似疾病一般快速蔓延,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而這幾日的雨下的也極為詭異,未曾停下,那積水都已經(jīng)蔓延到了幾米深,還好家家戶戶有高高的門檻擋著,又用木板加固了起來,這才沒有導致積水完全蔓入家中。
“這雨,什么時候能停啊?!?p> 曦和坐在院子的石階上,伸手接住了從屋檐上掉落的雨水,一臉愁容,以往的她,十分喜歡這雨水,尤其是夏季能帶來的涼意感。
而此刻,卻祈禱著雨快點停下來。
“這雨,下的真不是時候,就像是罪惡的人的罪跡累累,都被沖刷了干凈?!本拖袷菐蛢匆粯印?p> 曦和從未如此討厭過這般下的不停的雨,低頭看著依舊快要蔓延到到最頂層石階上的積水,手撐著下巴,裙擺撩了撩,摞在一起,確認沒有碰到地面的那一層積水。
“的確,這雨下的,都不容易發(fā)喪?!蹦限o抬頭,看著仍然烏云密布的天空。
所有家的尸體都被堆在了家里,有人想趁著發(fā)喪,奈何積水太多,現(xiàn)在就是簡單的走出家門去就近的人家都有些困難。
自然也有人不信邪,抬腳就準備走出來,可誰知,剛走就不知道被水里的什么東西給蟄了一下,頓時忽痛,回去一看,大腳趾都泛著青黑,十分可怖。
如此,也有人知道,這水里定然是長了什么東西,更加沒有人敢走出半步了。
又是一場入夜,卻是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害怕那個東西找上了他們,因為沒人知道那個東西到底是怎么殺人的,因為未知,才害怕不已。
而今夜入夜,墨邪卻一反常態(tài)的不與南辭一同守在門口,而是不知為何,死死的盯著后院的積水不動。
“你是不是瞞著什么?”南辭隨著墨邪一起看去向水面,忽的開口問道。
注定,等到的是墨邪的不語。
無法,南辭也只好隨著墨邪一起坐在窗口,看著院中的積水發(fā)呆。
等到一定的時間,直至都過了子時,以往這個時辰兩人早就開始了呼呼大睡,可這次,墨邪卻異常專注,盯著水面全神貫注的看著。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南辭也漸漸支撐不住,緩緩合上了眼...
忽的,一聲咕嘟聲響起。
極為清晰的映入南辭的耳中,緊接著。
咕嘟...咕嘟...
就像是似乎有人在水里吐息著,呼吸一樣,又似魚兒在水面冒著泡泡,卻又有種沉悶粘稠之感,令南辭一下就睜開眼朝下方看去。
“來了?!?p> 耳畔傳來墨邪凝重的聲音,南辭順勢朝下一看,頓時一呆。
那原本渾濁的水面似滲透出一層表皮一樣,一層滑膩的暗紅覆蓋在那層水面之上,以中心向四周蔓延開來。
隨之而來的暴雨就像是延緩了一般,似乎一切都被放慢了動作,又像是被禁止了一樣,暴雨停頓在了空中。
下一刻,卻是憑空驟起,那水面上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一張張人的面孔,閉著眼隨著那暗紅的血皮一起伸張開來,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
南辭清晰的看的清楚,其中的一張人的面孔,是張立果的,而與張立果緊緊相連的,卻是王嬸的面孔。
這些,都是那群死去人的面孔!
“必須要在這群人睜開眼之前,趕走他們。”
墨邪左右揉搓了一下拳頭,忽的拿起放在角落里的那把油紙傘,腳下一動,砰的一聲,打開窗戶朝下方躍去!
緊接著,南辭也蓄勢待發(fā),警惕的看著下方的一切,以備突然的危及。
在那水面之上,無數(shù)面孔似嗅到了墨邪的存在,砰的一下,紛紛從水面上乍起,南辭看的清楚,在暗夜之中,那哪是一張張面孔,明明是一個個人頭!
蒼白的人頭仿若是一個個獨立又相連的存在,但依舊是閉著眼朝墨邪撞去!唯一不同的,便是他們俱都張開嘴,長長的舌頭從他們嘴中吐出,襲擊向了空中的墨邪。
刷!
下一刻,油紙傘應聲張開,從油紙傘的傘柄下,墨邪靈力運轉,在那傘柄中緩緩抽出一把劍,劍動出鳴,微微震顫!
似乎是在興奮,又似在戰(zhàn)栗!
戰(zhàn),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