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南明宮后,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南辭理了理這些發(fā)生了事情。
神秘幻境中的那個黑影,以及口中她的身份。
自從那個怪物花死后,她未曾注意到的時候,小銀人已然消失不見,或是趁機離開,或是跟著其他銀人一般消散而去,她放在戒指中的果子不知什么時候在戒指中消失不見,令她心中疑惑,卻找不到原因。
還有小桃花,不在那個祭壇,她卻有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村民逃散,村長明顯不同尋常,口中的祭司不見,以及,那一地的碎片。
總總跡象。
難不成是那個奉神祭司發(fā)現(xiàn)了小桃花是妖的身份,帶走了小桃花并且因為小桃花的身份對村長震怒?
所以才有了那些事情?
南辭輕輕合上了眼,心中萬千思緒翻騰而起,又被她重重壓下,通通化為了一塊石頭,不輕不重的壓在她心口,悶的發(fā)慌,卻找不到頭緒,如迷失在迷宮之中輾轉(zhuǎn)不得而出,陷入其中的茫然和淡淡的心慌。
“還是修習功法吧?!?p> 一聲輕嘆,玉筒抵在額間,神識探入,似泥牛入海,又似一滴水滴瞬間融入了水中,濺起淡淡波瀾,通暢無阻,仿若是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舊時輾轉(zhuǎn)笑不眠,紅塵深處點酌言,
逍遙世間縱天地行,笑笑笑,為吾獨行。
身傅嗔笑癡一丈高,嘆嘆嘆,為汝枷鎖。
摸爬滾打莫怕棍打,明明明,笑他不參。
世人癡蒙心障,知繁塵世形幻。
六界行遁無蹤,掌紅塵虛實恕。
遁形六界虛實玄奧,自天地間為吾灑脫。
逍遙紅塵,
快哉,快哉?!?p> 一片黑,又似一片白,不似黑,又似不似白,刀光與劍影的交替,遠處似近又似遠,傳來虛虛實實的聲音,似響徹在南辭的腦中,震蕩的她心神猛地失守,又似遠在極遠的天際,隔著萬水億山。
似乎是站在一片虛空之中,又似是腳踏著地面一般,究竟是虛,還是實?
南辭也弄不真切,唯有這詞,似定入了她的耳中,腦中,心中,以至蔓延全身到頭發(fā)絲,似乎都在隨著這股玄奧之聲在極為有規(guī)律的震顫。
她想努力看清,卻始終看不清面前的究竟是什么,似有一道透明紗布遮住了她的眼,一瞬如失去了清晰一般,只能用耳去抓,隨著那玄奧之聲在這片天地之中走著。
跶,跶,跶。
是她的腳步聲,十分詭異,似乎是她走的地方是實質(zhì)的,但卻有種似乎身處的是虛的,腳踏的,是一陣軟綿之感,就像是踏在棉花上一般,一腳,便深陷進去,卻極為容易的拔出,絲毫不費力氣。
滴答...
滴答...
腳步一頓,似乎有水的聲音,她停下腳步。
滴答,滴答...
水聲似落在一塊寒冰之上,每滴答落下一聲,南辭便能感受到一股冷意肆擾而放。
揉了揉被刺激的皮膚上冒出的雞皮疙瘩,卻是有些遲疑卻有種想去的感覺:“我去一下應當沒什么問題”
雖然不知前方有什么,她卻是想前去那個方向前去一看究竟。
腳步聲摻和著水滴聲,她走的越近,便越能感覺似乎觸到了什么,那種玄奧之聲忽的放大,似在貼著她的耳畔,一遍遍的重復著。
南辭面無表情,腳步依舊不停,極為有目標的朝前走著,忽的,她頓住了。
冰冷帶著一絲絲的寒自她腳底冒出,侵濕她的雙腳,一片濕潤感貼著她的腳底蔓延,讓她不由有種想立即跳出來的沖動,她已然走到了那水滴處,甚至毫無察覺的一腳踏入這里,夾雜著淡淡的咸味瞬間刺入她的口鼻,讓南辭不由眨了眨眼,被刺激的眼中猛地滴下兩滴淚。
一瞬,只有啪嗒,啪嗒的兩聲,那兩滴淚濺入水中,下一瞬,眼前的迷障猛地散開。
“我叫曦和,他叫墨邪,你叫什么呀?”
曦和好奇的看著躺在水坑中大睜著雙眼一動不動的女孩,蹲下身子,眨巴了下眼:“你要是想涼快,我們就去淺灘里抓蝦?!?p> 身后沉默的男孩也跟著點頭,極為贊同。
兩人大眼極為有默契的看向水坑中的女孩。
此時烈陽高照而起,正是最熱的正午時分,地面都被曬的蒸蒸熱氣上騰,只有樹蔭下一站一蹲一躺的三個孩子。
“這里...是哪里?!?p> 有些迷茫,南辭終于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她已經(jīng)在這里躺了很久,各種的不知所以然,心里的千萬頭神獸狂奔而過也無法形容她內(nèi)心的那種巨大荒謬感。
她應該是在紅塵訣的精神世界之中,為什么會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
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躺在了這里,連帶著渾身濕漉漉,那水坑也是從她身上擰巴下來的,南辭也想過幻境,可是在這里躺了這么久,完全感覺不出這是一個幻境,因為太真實了。
前一個時辰前,幾只雀兒嘰嘰喳喳的在她頭頂?shù)臉渖像胫翗O。
前半個時辰前,一只老狗吐著舌頭在她面前晃悠了一圈,然后邁著小步伐離開了。
現(xiàn)在,莫名來了兩個人,甚至極為自來熟的介紹自己?
默默理清后,南辭在兩人的目光下,若無其事的爬了起來,把濕漉漉的頭發(fā)往耳后別了別。
面面相覷的兩人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疑惑,但是曦和還是極為認真的回答:“這里是息壤塢?!?p> 息壤塢?
交談片刻后,南辭才跟著兩人身后,沉默不語。
這里似乎和她所想的不一樣,這個地方的人都是普通至極的凡人,他們似乎于世隔絕一般,獨自生活在這個地方,世代過著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所以,她從紅塵訣中跑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憑心而論,南辭是如何也不能相信的,她仍舊是懷疑居上。
曦和極為健談,一路上幾乎都是她在說話,南辭跟著應和,跟著她們身后的莫邪有些沉默寡言,跟個木頭似的,亦步亦趨的跟著兩人身后,就跟個小跟班一樣,只問到他的時候,他才會幾不可聞的點頭,幅度之小,也是幸虧南辭眼尖,才能看的出來。
“你一個人流浪到這里也是可憐,不過沒關(guān)系,以后我曦和罩著你!”
曦和拍了拍南辭肩,一臉正色的表示。
“嗯...”南辭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
為了融入其中,南辭編了個慘兮兮的故事,成功的博得了曦和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