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小梨和兩個舅舅拿著那么多銀票沒敢在縣城耽擱,直接坐著別人的牛車回下河村。
樓小梨感覺到從珍饈樓出來就有高手跟著,猜想著應該是褚玹月或是周錦云對自己起了疑心,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他們查也查不到什么。
晚上樓誠,許氏,樓平,樓澤坐在大炕上,看著眼前一大疊銀票,大眼瞪小眼。
“外祖父這是我跟舅舅們賣方子得的六千兩,咱們一家三千兩。”樓小梨將三千兩銀票推到樓城和許氏跟前笑嘻嘻的說道。
“梨丫頭,這可使不得,這是你自個賣方子得的,你們娘幾個敢緊收起來?!睒浅窍袷桥履倾y票燙手,忙把銀票推了回去。
“就是,梨丫頭,小舅舅可不能占你的便宜?!睒菨捎行┥鷼獾恼f道。
“對,三舅舅也不能占你便宜?!睒瞧浇釉挼馈?p> 自古財帛動人心,這么一大筆錢放在這兒,樓城一家卻不為所動,可見幾人都是堂堂正正的君子。對自家是真真的好。
樓小梨上前抱住樓澤的胳膊撒嬌道:“那外祖父和舅舅們是想要把我們當外人了嗎?”
“哪有的事。”樓澤嗔怒道
“那舅舅們怎么生氣了?!睒切±孀穯柕?。
“舅舅沒生氣。”樓澤有些無奈的摸了摸樓小梨的頭。這個丫頭有時聰慧非常,有時卻嬌憨的讓自己無話可說。
“爹,您和娘快收起來吧。剩下的三千兩我可早收起來了。要是按照您的想法,那三千兩我也不能拿,都給梨丫頭算了?!睒蔷暾Z氣堅定的說道。
“外祖父就快把銀票收起來吧,外祖父和舅舅們可說過我們都是一家人,要是不拿,就是不喜歡小梨和母親姐姐哥哥幾人了。何況這契約上舅舅們也簽了名的,這要是違約了,舅舅們也跑不了。”樓小梨嘟著嘴撒嬌道。
樓城心里明白,這丫頭今天是非得讓自己把這銀票給收了不可,自己如果不收的話,這丫頭肯定不會罷休的。于是朝許氏點點頭,示意許氏將銀票收起來,許氏這才顫顫巍巍的將銀票拿起來鎖進了箱子里。
“我們又是一家人咯”樓小梨笑嘻嘻的上前抱住樓城的脖子說道。
樓城無奈的笑了笑點了下樓小梨的頭嗔笑道:“你這個鬼丫頭?!毙睦飳@個聰慧的外孫女更是喜歡了幾分。
“爹,我想著這么多銀票放在手里不安全,就跟幾個孩子商量了一下,決定去縣城買套宅子,也好方便兩個弟弟和三個小子去書院讀書,然后再買個莊子,地里的收成也就夠我們一家五口人的花費了?!睒蔷暌娫S氏收好了銀票就把自己和孩子們的打算說給樓城聽。
“這個法子挺好,銀票握手里不安全,還是置辦些產(chǎn)業(yè)好?!睒浅屈c頭贊成的說道,沉思了一會兒又道:“這樣的話那我也去買個莊子?!?p> 一家人商量好了,就決定明天去坐著牛車去縣城,然后托劉掌柜給找個可靠的牙行買上兩個莊子和一套宅子。
縣城里珍饈樓的包間里,暗衛(wèi)正在跟褚玹月稟告樓家的情況,“主子,樓家一家并沒有什么異樣?!卑敌l(wèi)單膝跪地低頭稟告道。
“那小丫頭呢?”褚玹月冷聲問道。
“手下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不妥?!卑敌l(wèi)回道。
褚玹月擺了擺手,暗衛(wèi)就隱身了下去。
“表弟,我說你想多了吧,怎么對個小丫頭上心了?!敝苠\云站在一旁,搖著扇子說道。
褚玹月睥睨了周錦云一眼“是你上心了吧?!?p> “咳咳,亂說什么,我可沒有那癖好?!敝苠\云被嗆了一口,氣的說道。
“沒有最好,那個小丫頭不簡單。若是她有做危及我們的事,我絕不留情?!瘪耀t月說完不再理會周錦云甩著袖子就走了。
“哎,你這人,人家小姑娘怎么說也要幫我們掙上一大筆銀子了,你不能對人和善點兒啊?!敝苠\云在身后喊道,這小子總這這么冷血無情,大概這世上能讓他柔情以待的只有那秦斕曦了吧。
天一亮,樓家眾人就坐著從趙家借來的牛車晃晃悠悠的往縣城趕去,找到劉掌柜,說了自家想買莊子的事情。
因為樓小梨入了珍饈樓東家的眼,劉掌柜現(xiàn)在對樓家一家更是高看一眼,忙放下手頭的事,熱心的陪著去了一個靠的住的牙行。
牙商李全和劉掌柜是老相識,馬上親自領(lǐng)著樓家人看了兩個不錯的莊子,這兩個莊子之間離的不遠,都靠著流云山,一個有一百畝,一個有一百五十畝,每個都帶著一個兩進的宅子,雖然價錢貴了點兒,可是好在離縣城近,地也都是好地,將來地里產(chǎn)的東西送縣城賣也方便。樓城一家都看著滿意。隨后幾人又去縣城看了幾座宅子,其中有一座二進的宅子離書院比較近,周圍也住了些有錢人家求學的子弟,環(huán)境很好,用樓小梨的話就是學區(qū)房,宅子里收拾的也很規(guī)整雅致。聽李全說原來的主家兒子高中進士,去外地上任了。全家看著都很滿意,樓城就幫著樓娟拍板定下了這套宅子。樓城買下那個大些的莊子連著莊頭一家的賣身契花了一千二百兩銀子,地契寫在樓城的名下,樓娟買了那個小點的莊子和宅子共花了一千五百兩,地契房契都寫的樓娟的名字。眾人拿著辦好的地契房契,給李全了三十兩中介費,可把李全高興壞了,直說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來找他。
樓城見銀子還很是富余,想著這一家老小來往縣城鄉(xiāng)下走路也不方便,就領(lǐng)著眾人又去牲畜市場花了三十兩買了輛騾車。
回去的路上樓平趕著騾車,樓澤趕著牛車,一行人想著眼前的好日子心情都飛揚了起來。村里人見樓城一家竟然買起了騾車都羨慕的不已,心想著還是秀才老爺有本事,要不是因為瘸了腿,說不定早就當上那官老爺了。村里的一些孩子更是好奇的跟著車跑,他們可都沒見過騾車呢,畢竟在這個貧窮的鄉(xiāng)下牛車都不多見。這樣一來,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樓家起來了。
晚上,樓城讓樓平請趙忠一家過來吃飯,吃飯間并沒有隱瞞自家賣方子掙了銀子的事,但是沒有說是多少錢。又把自己想出錢修繕擴建村學的事說了,還說以后下河村入學的孩童自己不再收束脩。
趙忠吃完酒,高興的回去把這一消息通告到村里,村里人一時間都對樓家恭敬起來。
很快樓城跟趙忠一樣成了村里最受尊敬的人,村里誰家有什么事都會找這兩人見證。
柳氏是見了騾車后才知道樓家掙大錢了,可是不管她怎么問樓平錢是怎么掙得,樓平也不說。氣得她毫無辦法。
對于還是未成年的樓小梨,日子過的更是舒心愜意,除了跟樓平,樓澤和兩個哥哥去莊子和莊頭佃戶見了見面,建議給佃戶減了一些租子外,就甩手撂了挑子,成天往山上跑,因為那些種田的事自己實在不懂也幫不上忙。
當然這期間還是有一個讓人不爽的消息傳來,那王行河當上清河縣的縣丞了。但讓樓小梨覺的在這壞消息里有一絲欣慰的是,王家在上河村的名聲有些壞了。王家本來得知樓家發(fā)達了,而且擴建修繕村學的事很是嫉恨。特別是孫氏天天躲在家朝家里人甩臉子,后來得知自個兒子當官了,頓時覺得揚眉吐氣了,整天在上河村里趾高氣昂,一副為我獨尊的架勢,引起上河村很多村民反感,可是又害怕王行河這個縣丞,都敢怒不敢言,可是心里卻都把老王家厭惡上了。
王家的事對樓家沒什么影響,樓平,樓澤領(lǐng)著樓子杰和樓子山,樓向東住在縣城樓娟買的那套宅子里,樓小梨央著樓娟又買了個廚娘,給他們五個人做飯。每周休沐時五人才趕著騾車從縣城回來。
日子好過起來后,樓娟也開始把樓小梨拘起來學做女紅,樓小梨笨手笨腳的只學會了做里衣,那什么繡花之類的樓小梨拿起來就覺得頭疼。看看自己繡棚上繡的東西,再看看自己大姐樓小荷繡的,樓小梨就有種想鉆地底下的沖動。
后來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學了,便趁著她們兩個不注意時候,不是往山上跑,就是往村學跑。
日子過的飛快,每年秋季的科考馬上要開始了,樓平,樓澤因為已經(jīng)有童生的身份,所以這次直接去府城參加院試,樓子杰和樓子山、樓向東在縣城參加童生考試即可。
樓平,樓澤和幾個同窗結(jié)伴而行,柳氏,樓娟和樓小荷、樓小梨去了縣城陪樓子杰和樓子山、樓向東。
幾人住進了樓娟買的宅子里,柳氏看著氣派精致的大宅子,想著自己連想偷偷往娘家捎點碎銀子都要從許氏手里摳,柳氏就氣的牙都快咬碎了。想著等樓平回來,無論如何也要讓樓平分出來過,倒時候自己也可以當當?shù)刂髌?,享受被人伺候的滋味?p> 童生試,考了兩天就結(jié)束了,樓子杰和樓子山,樓向東三個出了考場倒是胸有成竹。
五天后樓平,樓澤和幾個同窗回來了,兩個人都瘦了很多,把許氏好一番心疼,樓小梨倒是知道古代這一場考試下來,往往就跟脫了層皮一樣。許氏傷心夠了,就張羅著要做了一大桌好菜,給幾個小子養(yǎng)補。
補養(yǎng)了幾天,就到了秋收的日子,全家就又開始忙著秋收,書院也放了假,樓家現(xiàn)在條件好了,許氏心疼幾個剛考試回來的兒郎,就讓樓城雇了短工收拾那二十畝地。自己則帶著樓娟,柳氏每天忙著給雇工做飯。剩下的人就閑了下來。
樓平和樓澤都不是能偷懶的人,見二十畝地不用自己忙活,就領(lǐng)著幾個小的去了兩個莊子,查看莊子的收成情況。今年風調(diào)雨順,收成很好,樓家收的租子少,余糧多了,佃戶們都嬉笑顏開。見東家來了,都熱情的請他們到自己吃飯。樓平和樓澤哪肯,推脫了一番,又讓莊頭給佃戶們發(fā)了些果園里產(chǎn)的果子。才離開了莊子。
俗話說家有余糧,心中不怕。在這個天災時有發(fā)生的年代,糧食不但對佃戶重要,對所有人來說都是重要的。樓小梨覺得自家也應該時刻備些糧食才行。于是在騾車上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樓平和樓澤說了,讓他們回去勸說樓城把糧食賣掉一部分,剩下的儲藏一些到縣城里備用。
兩人覺得樓小梨說的很有道理,晚上樓澤回去就把此事跟樓城說了,樓城就拿出了六百兩銀子讓樓平和樓澤找牙行的李全在縣城好地段買了套二進的宅子。
宅子買好后,就找了人在樓娟的宅子和新買的這個宅子里各挖了一個大地窖,挖好后就把糧食儲存在了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