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蘇子–人彘
硝青看著自己肩上牙印,心下有一絲明了,她是個通透的人。只是好多問題,現(xiàn)在問不合時宜,阿婆正在等著她。遠處那個少年傻萌模樣留在了舊日夕陽里,此時,雖說安歌仍舊一副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卻讓她覺得安心?!拔梗煨?。”男子只是為了防人搖著紙扇半遮臉,硝青失笑。
“安歌,替我找到白蘇?!?p> “那你以后要喊我爸,唉,年紀好像不搭,算了,那你以后認我做爺爺吧?!?p> “天哪,我瘋了不是,誰閑著沒事當孫子呢?”硝青氣的瞪大雙眼,再無往日沉穩(wěn)神色。
“老妖婆這會子要被那妖熬湯藥了……”安歌扯下臉上紗,扔著紙扇像是多動癥復(fù)發(fā)的孩童,日光溫柔撒在他的眸子深處,桃花眼似笑非笑,白皙優(yōu)越鎖骨在薄衫下滑出,硝青心頭一顫。
爭氣呀,小青!不行,不行,不能夠。這條咸魚不是自己犯花癡的對象。冷靜,冷靜??雌萍t塵。
硝青跳起來,用胳膊狠狠鎖住安歌脖子:“小白臉,警告你,不聽話就把你扒干凈賣到窯子里,還不讓你做頭牌?!毙∏鄬W(xué)著電視里劫匪的模樣惡狠狠的咬牙對安歌說。
安歌好看的眉毛抬了抬。
突然硝青的鐲子燙了一下,安歌順勢把硝青拉進懷里,遠處妖氣翻涌?!芭戮痛舐暫拔覡敔??!卑哺杪劦窖龤夂鋈慌d奮躁動起來,單手拎著硝青往濃煙翻滾的山頭飛去。硝青頭皮發(fā)麻,眼前是這種情形。
黑色煙霧繚繞彌漫沼澤地,爛木堆深處半跪著一個女人,旁邊龜身豹頭怪物喘著粗氣,四周黑色粘液混合血跡有一股惡臭?!安裼?,今日我便替師父清理門戶,拿命抵你的罪過吧?!闭螝夂竺妫辉掳滓屡邮謭?zhí)長劍,攜劈天地之勢而來?!澳妹鼇怼眲夥慷鴣斫舆B了失去理智極致妖化的白蘇,勢不可擋。安歌大手粗暴的將硝青的腦袋靠到自己胸膛上,側(cè)身擋住她。
很溫熱,胸膛。
硝青艱難睜眼抬頭仰臉看安歌,那個角度,玉雕般精致的側(cè)臉上眉骨高傲,嘴角勾著極力壓制的笑,像是體內(nèi)什么在涌動。硝青覺得,安歌在忍著這躁動,有些辛苦的樣子。
“嘭……”柴虞朝白蘇扔棄那惡怪,“嗷……”只見白衣妖女眼眸猩紅,飛起落下,那惡怪被成兩半。“媽呀,生氣的女人太恐怖了……”硝青倒吸冷氣。
“等等?!辈裼菰诎滋K劍下死命爬著突然喊到:“落白,落白,沒死?!卑滋K嘴唇動了一下,卻說不出話。柴虞趁機起身:“哈哈哈,我的小師姐,你那以為那傻子仙人當真是潛在你身邊取你命嗎?不是,哈哈哈,不是啊……”
“我騙了他,我告訴他你我還留著你師父,如果他答應(yīng)做我人彘我便告訴他師父的在哪,順便放過你。”說著柴虞掏出一個酒壺,傾倒出的東西慢慢變大。
“啊……”硝青倒吸冷氣,心里很疼,緊緊抓住安歌?!盁o聊……”安歌仍舊沒心沒肺模樣。
樹下蠕動的東西不辨死活,雙眼被剜,如巨大血窟窿望不見底。手腳被人殘忍砍去,撒發(fā)惡臭。白蘇眼底星空暗淡,徹底埋進絕望海洋。“落白……”不自覺淺淺喊出,眼前物體早已沒了耳朵這種結(jié)構(gòu),嘴鼻也被破壞的完全不成型。白蘇想起那張曾驚艷她一生的臉,伸手慢慢靠近。怪不得,當年仙界巨樹下那一劍刺的那般虛張聲勢,卻準確避過要害。怪不得,那老嫗神色不忍。怪不得……
“你這個傻子,是為了讓我恨你忘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