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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三尺

第八章 一場追捕引發(fā)的血案上

刀劍三尺 隨風(fēng)亂2 4005 2019-03-08 22:57:15

  “大人,屬下已查明今早闖城門的那伙人的底細(xì),雖他們皆已伏誅但通過辨認(rèn)知道他們是城中的一伙混混,根據(jù)所挾之物可知昨晚安老爺家的兇案就是他們做的,安老爺也確認(rèn)過。不過還少了幾人,屬下已下令抓捕了。”墨彼岸抱拳對著王清稟告。

  王清摸著胡須沉思不語,墨彼岸看著思考的上司,聲音清脆平穩(wěn):“大人,屬下認(rèn)為昨晚的案件不只這一伙人,依屬下看來應(yīng)還有一伙或幾伙人,除去安老府,吳府,趙府和周府的滅門命案都是為了殺人而殺人,全府雞犬不留?!?p>  “嗯,彼岸你需要幾天破案,畢竟封城影響很大?!?p>  “屬下只能說盡快,具體時間屬下也不敢斷言?!?p>  “明天這個時候必須開城放行,還有本城兵馬隨你任意調(diào)配?!蓖跚迕霰屟靡圻f給墨彼岸。

  “屬下定當(dāng)竭盡全力?!苯舆^兵符,墨彼岸對著王清抱拳躬身:“屬下這就去辦案了?!蓖跚鍝]了揮手。

  因雨天與兇案的原因,各個街道都冷清無人。原本一片清爽寧靜的街道被嘈雜的腳步聲破壞。

  一名頭上長滿癩子的漢子緊緊得抱著懷里的包袱跌跌撞撞地跑著,不時回頭看著身后,嘴里低聲詛罵著。

  “快追,我看見他了?!币蝗簬в心_鐐,樸刀的衙役在后面緊追不舍。

  癩子用力地喘了幾口氣,抱緊包袱又開始長奔之路。七拐八繞繞到一小戶人家后院,左右看了看,將包袱扔進(jìn)去,自己后退幾步,開始快速奔跑,提氣翻墻。落地后撿起包袱,有些驕傲地看著低矮的院墻:“媽的,幸好老子從小翻墻?!?p>  得意之色還沒消退,就看見后院一群精裝漢子目光冰冷得盯著他看。一雙冰眼就讓人受不了,更何況是十雙。癩子立在原地,臉上浮現(xiàn)驚慌之色。

  一名安坐石凳上的中年男子淡然道:“殺?!币蝗喝顺槌龈魃鳎话l(fā)一絲聲音殺向癩子。

  癩子嚇得不得動彈,直到一枚袖箭射中右肩,強(qiáng)烈的疼痛刺激了求生的欲望,用力甩出包袱,包袱里的金銀珠寶灑向眾人,阻擋了來人一小會,轉(zhuǎn)身縱身一跳,雙手勾住墻緣,手腳并用攀上墻,翻身出墻那一刻,一名漢子躍起一刀砍向癩子。

  “啊”翻墻而出的癩子抱著傷口可怖的大腿,鬼哭狼嚎,引得衙差趕來。

  “跑啊,怎么不跑了?!”一眾衙役氣喘的盯著倒地不起的癩子,剛想抓捕,沒想到從院落里飛出一群手持兵器的漢子,目光不善的看著衙役。衙役也有些懵,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眾人。

  后院的小門打開,走出剛剛發(fā)令的中年男子,淡淡的看著場中的一切,漠然的眼神讓眾衙役有些心寒。

  “殺”說完后,中年男子轉(zhuǎn)身走向巷口,而他的手下紛紛高舉兵器殺向眾衙役。眾衙役經(jīng)過最初的驚訝后,看著殺來的人也紛紛抽出樸刀大叫殺向來人。

  一時間刀光血影,眾衙役雖說也學(xué)過一些武功,但都是一些粗淺的把式,比不上這些專門訓(xùn)練的殺人機(jī)器。片刻,已有三,四名衙役倒地抽搐,都是被切開咽喉的,還在浴血奮戰(zhàn)的衙役身上都帶有一些深可見骨的傷勢,僵持到現(xiàn)在,只因?yàn)檠靡廴硕嗲冶娧靡鄱急患て鹆搜?,就算死也要在這些畜生身上留下一刀。

  常誠前幾天剛剛過了自己十八歲的生辰,嘴角青青的絨毛以及稚嫩的臉龐現(xiàn)在都已不見,只有溫?zé)岬孽r血以及瘋狂的眼神。他與一名衙役楊浩拼命地纏住一名大漢,手中的樸刀瘋狂地砍向持刀的大漢,不去顧及背后的刀傷。被圍困的大漢冰冷得出刀一次次阻擋常誠以及楊浩的進(jìn)攻。常誠又一次被震開,持刀大漢抓緊這一時機(jī),轉(zhuǎn)身砍向已搖搖欲墜的楊浩,長刀以力劈華山之勢劈飛楊浩的樸刀,大漢手腕一翻,止住下劈之勢,改為由下而上斜撩,楊浩從胯部至額頭出現(xiàn)一線血線,雙目睜大仰倒在地。

  “啊……”常誠雙目崩裂,左手握住不住顫抖的右手,雙手握刀低身急沖,斜劈持刀大漢,大漢往前踏出一大步,回身橫掃,常誠急忙豎刀抵擋,雙刀重重砍在一起,常誠被震退,向后退了五六步,大漢則乘勝追擊,常誠周圍一片刀光,而常誠只能笨拙地后退,揮刀抵擋砍向要害的幾刀,全身衣衫鮮血紛飛。常誠退了七八步時被同胞的尸體所絆倒,癱倒在地劇烈地喘息著,不再做任何的抵抗,眼神溫柔地看著落雨的天空:“她應(yīng)該會為我傷心一陣子吧!”嘴角抖了抖,還是沒露出笑容。

  持刀漢子跨過尸首,淡漠地舉刀砍向常誠的脖子,常誠看著急速劈來的刀,認(rèn)命地閉上了眼睛。

  常誠因?yàn)殚]眼,所以沒有看到在長刀離自己還有一寸時,一根天外而來的黃銅短棍插進(jìn)大漢的胸膛,勁道之大帶的大漢倒飛幾尺。

  一名身著黑紅相錯官服,腳蹬千層官靴,身形修長苗條的女人突兀地出現(xiàn)在已死大漢身旁,纖長的右手隨意拔出短棍,順手一甩,砸在一名使用鋸齒闊劍的大漢身上,大漢被砸飛離地幾尺,口吐鮮血,倒地抽搐,身形有明顯的扭曲。女人飛身接過反彈的短棍,看著放棄屠殺衙役聚集在一起的大漢們,美目有了明顯的憤怒,但聲音依舊清脆平靜:“這里我來處理,你們趕緊去醫(yī)治。”說完,單手執(zhí)棍殺向大漢們。

  常誠被人攙扶起身,滿臉關(guān)懷地望著颯爽的英姿,攙扶常誠的陳偉是一名資格很老的衙役,武功也較高,所以受傷較輕,看著常誠癡迷的失態(tài),有些不忍地提醒:“別看了,那不是我們能妄想的,我勸你最好早點(diǎn)斷掉念頭?!背U\看著一棍掃倒一名大漢的女人,苦澀癡戀道:“我也知道,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癩子這個引起廝殺的罪魁禍?zhǔn)自趶P殺一開始就一瘸一拐地逃離了,躲在一條深暗的巷口草草地包扎好傷腿,低聲詛罵了好一會,眼神陰沉不定,呆坐在潮濕的地上好一會,才扶墻慢慢消失在陰暗里。

  春雨總是貴如油,對于貧苦的人家來說,春雨是每一年最好的開始,家家戶戶都披上雨蓑辛勤地在地里耕種。

  雨點(diǎn)滴在潮濕柔軟的泥地里總會濺出些雨絲,一些頑皮的垂髻小兒總會戴一頂大大的雨帽,穿著漏襠的褲子嬉笑地追逐打鬧,濺起一片片泥污,引起大人們的呵斥笑罵。

  在相對貧瘠的一塊土地上,小狗子卷高褲腳正在辛苦的翻地。小狗子本名叫做葉學(xué)富,這名字還是他爹當(dāng)年用一壺濁酒換來的,當(dāng)聽到鄰居窮酸書生美美滋了一口而吐出的名字時,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nóng)激動地說不出話,只能磕頭拜謝。

  葉學(xué)富的爹算是老來得子,祖上三輩都是貧苦農(nóng)民,到了他爹這一輩家境更是貧苦,他爹辛苦了大半輩子才在中年時娶得妻子,所以從小就不讓葉學(xué)富做農(nóng)活,只讓他安心讀書,希望有朝一日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多年的操勞以及營養(yǎng)不良,他娘在生下妹妹時便大出血而死,葉學(xué)富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當(dāng)時他爹的那種神情,自責(zé),悔恨,不甘及一絲瘋狂。

  那一雙粗糙黝黑的大手不斷地揪扯著雜亂不堪的頭發(fā),猶如溝壑的老臉呆呆的看著痛苦猶在的母親尸體,眼神復(fù)雜不知在想什么。那時還是幼兒的葉學(xué)富有些害怕的望著自己的父親,不知為什么,恐懼之情壓過傷心之情,使的八九歲的葉學(xué)富忘記哭泣,呆住。當(dāng)看到父親伸出大手提起剛剛熟睡的妹妹時,冰冷之感徹底凍住身體。父親大力地提起讓嬰兒感到難受,哇哇大哭起來,父親單手提著靠近眼前,不帶一絲感情地看著,盯著。妹妹越來越大的哭聲激起了葉學(xué)富的機(jī)能,大叫著抱著父親的大腿懇求著。三人僵持了一會,葉學(xué)富一狠心重重咬在父親的大腿上,大腿的疼痛讓這個差點(diǎn)魔障的苦農(nóng)清醒過來,急忙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將嬰孩放到葉學(xué)富的懷中后沖入夜幕。

  自從那夜后,老農(nóng)越來越老,不復(fù)當(dāng)初的和藹,整天陰沉不語,直到六年前去世那一刻,握緊葉學(xué)富的手,老臉縱淚:“兒啊,要好好苦讀,爭取一功名來光宗耀祖,還有記得好好照顧好你妹妹!”死后依然緊緊的抓著葉學(xué)富的手不放。

  “哥,先歇歇吧,吃點(diǎn)飯。”葉學(xué)富抹了抹臉上的汗水與雨水,抬頭看著雨幕中嬌小的身影俏生生的站在田埂上緊緊的捂住胸口,家里的老狗圍著打轉(zhuǎn),濺起些許雨水引得女孩嬌嗔。葉學(xué)富拄著搞頭微笑地看著。

  一顆松枝茂密的松樹下,女孩小心翼翼的取出藏在胸口處的白面饅頭,聲音輕快:“哥,快吃吧,剛蒸好的?!?p>  葉學(xué)富不容拒絕的拿起一個塞到女孩手里:“你也吃。”

  雨幕中,松樹下兄妹倆愉快地吃著饅頭,松樹外,老狗不停地跑來跑去。不時,一陣歡快的笑語傳出,消失在雨幕中。

  李爭安坐在靠窗的酒桌上眼神渙散地盯著窗外的景色,手指不時摩擦著酒杯。

  “爭兒,以后若碰到讓你動心的女人,記得一定要好好對人家,不要讓人家吃苦?!币晃幻嫒轀厝?,氣質(zhì)恬靜的女人理了理垂到腮邊的秀發(fā),捏著小李爭的臟鼻子,皺了皺好看的瓊鼻,語氣溫婉的說道。

  李爭想著想著嘴角露出一抹溫柔至極的笑容,看著陰雨綿綿的天空,語氣充滿著思念:“娘,你過得還好嗎?”

  清風(fēng)吹拂,吹散了天空的沉云,露出了湛藍(lán)的光彩。青柳垂枝,像是害羞的待字閨中少女遇見自己的情郎,一觸水面便羞不可耐,急忙嬌掩卻又不舍,一點(diǎn)一收,煞是喜人。

  葉學(xué)富領(lǐng)著妹妹上街買了一些生活用品,看著妹妹開心的面孔葉學(xué)富緊緊地握住腰間的錢袋。

  “哥,你快來看看這尺布怎樣?”小女孩摸著一塊淡青色的麻布,急急揮手呼喊著哥哥。

  “來了?!比~學(xué)富加緊步伐來到女孩身邊,一起討論著。買布老板在一旁高興地介紹著。

  “老板,你這布怎么賣的?”女孩睜著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老板。

  “得,看你這么可愛的份上,一尺二十文。”中年大叔型的老板受不了女孩的眼神,給了一個相對較低的價格。

  “能不能再低點(diǎn)?”女孩輕柔地撒嬌,老板裝作惡狠狠得樣子,想明白的告訴女孩‘不可能’,可是最后還是沒抵擋住糖衣炮彈,只能無奈道:“最低十八文一尺。”

  “謝謝大叔?!迸⒏吲d地掏出五十四文錢,踮起腳尖遞了過去。

  “哥,這下可以給你做兩件新衣了?!?p>  葉學(xué)富注意到妹妹在等裁布時,眼光不禁飄到一捆紅布上,雖然掩飾的很好,但還是沒逃過葉學(xué)富的眼睛。葉學(xué)富摸著妹妹的頭,左手拿過紅布:“這個也要?!?p>  “好嘞。”老板興高采烈地接過紅布開始裁剪。

  “哥,你干什么!老板,我哥開玩笑的,紅布不要?!迸夂艉舻乃﹂_葉學(xué)富的手,急的踮起腳尖想要拿回紅布。

  葉學(xué)富沒有任何言語,單手按住妹妹,從荷包數(shù)出錢遞給老板。

  “哥,你怎能亂花錢!”葉學(xué)富不理會妹妹,自顧自的走著。妹妹緊緊的抱著布,小腿快速地走動著,不時發(fā)出對哥哥的抱怨。

  “站住,再跑就要放箭了!”一聲雄厚的嗓音嚇得葉學(xué)富跌倒在地,渾身顫抖。妹妹嚇得快步跑到哥哥身邊,急切地問道:“哥,你怎么了?不要嚇我!”

  普通民眾驚恐慌亂地奔逃,片刻,場中只剩下倒地不起的兄妹倆,一伙由墨彼岸率領(lǐng)的本城官兵以及被挾持的一棟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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