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將王女放平,紅色織錦彩云被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露出鳳白熾酣睡的臉。
忽聽門外有人唱詩一首:
“烏云白山吟游去,美人窗前掩淚妝。美人,為何事傷心啊?”
翠玉猛地轉(zhuǎn)身看向門邊,只見一個穿著黑色銀邊紋的俊俏公子倚在門前,眼中含著一絲笑意望著翠玉。
翠玉擋在床前道:“誰?”
“哦,”那個俊俏公子盯著翠玉的臉,緩緩靠近道:“奇怪,你家王女竟然沒跟你提起我?”
他又道:“放松,放松,我非為劫財(cái)而來?!?p> 翠玉見此人言語奇怪,不由問道:“若是公子認(rèn)識王女大可走正門,白日里過來,現(xiàn)下我家主子已經(jīng)睡下,你還是請便吧!”
那個公子幾步之間已然到了翠玉面前,翠玉不由心內(nèi)大駭,面前這個公子竟然是習(xí)過武的,也難怪這夜半三更的也能翻入這院子。
他剛要喊人,這公子幾下就點(diǎn)了他的穴道,將手往向床上的人伸去。
翠玉身不能動,急的直喊:“你不能傷害王女!”
那人停下來,轉(zhuǎn)頭望著他道:“誰說我要傷害她了?我只是來取一下解藥,不然今天晚上那兩個孩子會一命嗚呼了。”
翠玉道:“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從來沒見過你……難道你是那個……”
黑衣公子道:“哪個?”這話引起了這人的興趣,他直起腰望著翠玉微微一笑接著道:“繼續(xù)說嘛?你猜我是誰?”
雖然這莫名公子長的俊俏可是笑著的樣子實(shí)在是不顧及禮儀,對著翠玉直直的露出了一口白牙。
翠玉道:“公子是不是來拿給我家王女的錦囊?可是既然公子已經(jīng)送人了,就不必再費(fèi)勁拿回去了吧!王女也不是好搬弄是非的人……”
黑衣男子笑的更深了,他道:“對了,我就是來拿錦囊的,煩請你給我找一找,哎呀,當(dāng)時想想送錦囊送的太過直接,倒不好意思了?!?p> 翠玉見面前人反應(yīng)極快,說什么話他都面不改色的接著,心內(nèi)隱隱又不信任他,便沒有回答這事,他看著男子道:“這個事情,還是請你等到明天再來吧,晚上入門到底不何規(guī)矩?!?p> 黑衣男子道:“好吧,”他很快的解了翠玉的穴道,然后轉(zhuǎn)到床前說,“我啊,也沒有想要拿它的意思,今天來只是取你家王女的眼淚而已,我叫陳厄,明天她醒來后你就告訴她毒都解了,讓她放心?!?p> 話罷翠玉也上前查看,只見這陳厄從懷里取出一只玉瓶出來,就著翠玉沒搽完的眼淚接上去,正好是兩滴。
他很快的把玉瓶收回,這就要走。
翠玉問道:“你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陳厄笑著道:“可惜啊我并不是這鳳都里的任何一家公子,不過你知道我是江湖里來的就行,好好照顧她吧。”
陳厄一躍就出來院子,翠玉趕到門前看著他竟然知道旁邊的院子放置著那兩個孩子,直直的去了。
口中不免道:“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對孩子用毒……”
嘆氣吹滅蠟燭也離去了。
次日,翠玉問王女這事,鳳白熾?yún)s是大驚,失聲道:“不可能是陳厄的,他肯定在說謊,”
翠玉疑道:“王女為何那樣篤定?”
鳳白熾回道:“他啊鐵石心,昨天晚上的兩個小孩便是他放的毒,怎么能相信他的話,下次來了,直接打走就是?!?p> 翠玉道:“竟然是他嗎?真看不出來?!?p> 鳳白熾轉(zhuǎn)而看了看院里,卻見劉襲穿著紅錦衣立在院中等了好久,她放下碗筷問著翠玉道:“她怎么來了?”
翠玉道:“不知道呢,一大早就來了,讓她先回去也不,說是一定要等到王女起?!?p> 鳳白熾嘆道:“罷了,我去看看?!?p> 劉襲見王女終于出來,忙迎著上去道:“王女,王女!今天有百花宴,我特意來請你的!”
鳳白熾見劉襲說的熱鬧問道:“這冬日里開的什么花,也就只有梅花罷!”
劉襲道:“非也,非也,百花說的是冬日花宴,是為公子們的小聚會,可好玩了,可以賞花看美人,豈不很美?!?p> 鳳白熾就要轉(zhuǎn)身,劉襲突然扯著她道:“別走,別走,謝家公子也在那,很多貴女都為了看他一眼可費(fèi)勁了?!?p> 鳳白熾道:“謝青雪嗎?”
劉襲忙接著,“對,就是前段時間殿上獻(xiàn)舞那個,你可別擔(dān)著了,有人可說了你在宴會上看他眼睛都看直了?!?p> 鳳白熾道:“公子們的宴會,我去干嘛。不想去,你還是叫上顧安她們吧?!?p> 劉襲氣道:“本來想找她,可她哪年不是早早去了,我又何必等她,不過現(xiàn)在有王女了嘛!再說你可以把你才收的美人帶去啊,帶去散散心,顧安還說你這幾天都不出去玩了呢?!?p> 鳳白熾心內(nèi)一動,這倒讓劉襲說到點(diǎn)子上了。
她轉(zhuǎn)而向小西屋走去,敲了敲之后道:“日雪,隨我去走走吧?!?p> 沒聽見回聲,鳳白熾將門推開,就見江日雪正坐在桌前沉思,他換上了王府給他準(zhǔn)備的白袍,寬大的袖子一直拖到地下。
看見鳳白熾進(jìn)來后倒是緩緩站起來,鳳白熾上前牽著他道:“好友說是鳳都里好多公子都去了,我們?nèi)昭┮惨欢ㄒ?,聽說那里格外熱鬧,好不好?!?p> 江日雪又把頭低著,只輕聲道:“聽你的就好。”
鳳白熾緊緊抓著他的手道:“好,好,那就聽我的,走吧。”
兩人一路從屋內(nèi)出來一樣的白色錦衣,直叫劉襲看花了眼,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女子也可以這樣好看,王女的容貌一直被她忽略了。
劉襲帶來的馬車很寬敞,能坐四五個人。
鳳白熾和江日雪坐在一處,劉襲不好意思道:“江公子你別見怪,我并不知道你是王女的人,要是知道了我哪敢動手??!”
江日雪聽了看了鳳白熾一眼笑了一下,鳳白熾道:“劉襲,別胡說,這是我好友的弟弟?!?p> 劉襲道:“你說不是那便不是?!?p> 鳳白熾只能搖搖頭。
劉襲又道:“現(xiàn)在有了江公子可好了,等會就不用那么費(fèi)勁了?!?p> 鳳白熾聽著奇怪,道:“怎么,聽你這話說的這宴會進(jìn)去還有什么要求嗎?”
劉襲道:“哎,家里面有兄弟的當(dāng)然可以進(jìn)去,就苦了我這家里沒兄弟的,我反正進(jìn)不去,這百花宴的公子都是姐姐妹妹帶著去的,說是交友其實(shí)就是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貴女,兩方有長輩在可以做個定數(shù)?!?p> 鳳白熾道:“其實(shí)這就是個尋親宴?!?p> 劉襲道:“對也不對,大家沒看上也可以做個朋友嘛,再說了很難得可以和公子們在一堆玩,平時都是不理人的。”
鳳白熾道:“怕不是不理你吧!”
劉襲一聽不樂意了,回道:“本人可不是表面看上的這樣,腹內(nèi)有五荒,才氣向天抖,第一面給王女留個壞印象,我們可以慢慢了解嘛。”
鳳白熾見她生的白圓滾胖,一雙小眼睛雖然像綠豆卻比綠豆要好看的多,可能把這渾身的肉減了也是一個好風(fēng)采,不可惜別人給她起個螃蟹的稱號。
無論是橫著走豎著走都是一個模樣。
禁不住微笑起來。
劉襲看著她突然睜大了眼睛開口說道:“王女你長的真好看,以前竟然沒想過要結(jié)交你,”
鳳白熾無奈道:“女子有什么好看的,要我說日雪才是好看。”
劉襲又瞄了瞄日雪道:“江公子自然是好看的?!?p> 說話間馬車已經(jīng)停下來,劉襲對著兩人道:“快下來吧,到了地方了?!?p> 鳳白熾早一點(diǎn)下去,等在馬車前將江日雪也扶了下來。
四處一瞧,還好不是像她家里開的花宴一樣把人往空蕩蕩的亭子里一晾。
這里是個紅色大頂,墻為白色的類似宮殿的所在??墒怯直葘m殿小,只能算做大一點(diǎn)的屋子。
一路順著院中走去,各色梅花各立一方,紅的為多,白的做點(diǎn)綴。
襯著雪白墻壁也是畫中去處。
鳳白熾將江日雪的兜帽摘下來,又用手替他把面前的發(fā)絲理一理。
江日雪忍不住去看她。
白日里就算身邊有這么多的梅花樹也不能讓人將眼神從這女子身上移去。
她慢慢抬起頭對著自己就是一笑道:“好了,我們繼續(xù)走吧日雪?!?p> 江日雪跟在女子后面走了。
一步步的走,一步步的想,也許就這樣跟著她走也是條路。
鳳白熾突然贊道:“這里真美啊,劉襲你果然沒說錯?!?p> 劉襲笑瞇了眼也回道:“那是自然,快去侍梅人那里領(lǐng)梅枝!”
鳳白熾才瞧見這滿園的梅花入口處還站立著兩位穿著道袍的女子,面上皆是一派祥和的微笑,走近了,先是看了看江日雪才從袖兜里掏出一兩枝梅花來。
鳳白熾覺得新奇任由道人帶了朵開的艷紅的梅花在頭上,而江日雪和劉襲也都是一樣被帶了梅花,顏色只有江日雪不同是枝白梅。
三人走進(jìn)去才看到這座如宮殿般的屋所,原來是應(yīng)招女帝登基時特意建的那所風(fēng)雨觀。意為保佑年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只不過以往都是不對外開放的。
沒想到還有這個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