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鳳儀公主帶著心銘來串門子。
剛進(jìn)院子,便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太子胤礽在跟王凌宵說話。
似乎剛遇到,王凌宵才給太子胤礽行了禮,胤礽伸手想要去扶,王凌宵卻靈巧的躲了開去,胤礽尷尬的將縮回去。
“昨日我做了個夢。”胤礽將手背到身后。
“昨日,我也做了個夢,夢見滿天的繁花一夜之間被燒成灰燼?!兵P儀公主遠(yuǎn)遠(yuǎn)的便扯著嗓子接道。
王凌宵與胤礽同時看到鳳儀公主,王凌宵像看到救星,昨日為鳳儀連夜入宮診斷,哪知到后面自己卻暈倒了,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王凌宵只好先回來,也幸好,今日一早鳳儀便醒了過來,太醫(yī)們都松了口氣。
“昨日,我們兩個公主和三個皇子先后暈倒,也確實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難怪皇上要大發(fā)雷庭,而太醫(yī)們都一個一個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蓖趿柘币曋返i,只是有時候眼神有些躲閃。
昨日,她的夢境現(xiàn)在依然清晰的印在腦海里,她相信一切,卻不知道她與哥哥前世的關(guān)系,如今太子哥哥卻不知道今世他們的兄妹關(guān)系,王凌宵真的很怕他被前世的情緣纏繞誤導(dǎo),錯把親情當(dāng)愛情。
胤礽盯著王凌宵,見她秀眉緊鎖,卻越來越不明白她,他以為平日里王凌宵對他的關(guān)心與照顧都緣自于傾心的愛慕,她內(nèi)斂羞澀他知道,所以本想由這次夢境說破兩人之間的情意,可她對此卻頻頻躲避及拒絕。
胤祉和胤禛也一同前來。
他們剛走近來,便聽到他們說的話。
“昨日我和四弟也夢見我們在天上宮殿見了面,似乎那天帝對你們?nèi)齻€比較感興趣。”胤祉一副大人的樣子,微笑著看著胤礽,又看看低著頭的王凌宵和兩眼若大問號的鳳儀公主。“似乎你們的夢境與我倆有些不同?”
胤礽黑著臉,看了兩人一眼,又瞥了眼鳳儀公主,余光中,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慧儀帶著丫頭前來,便沉聲道:“你們跟我來。”說罷,便轉(zhuǎn)身向客房走去。
正好碰到前來的慧儀,“相公?!?p> 慧儀看到胤礽突然轉(zhuǎn)身向她的方向走來,還以為來找她,正笑顏如花的站在原地等待時,哪知道胤礽竟直接從她面前走過去了,再看跟著他一道前來的竟都是他的兄弟姐妹,還以為有什么急事發(fā)生了呢。
于是喚道。
哪知胤礽點點頭算是答應(yīng),然后直接從她面前走過去了。
慧儀看著眾人走過去,轉(zhuǎn)身看著他們走入客房,當(dāng)場呆怔在那里。
“夫人?”娟繡喚道。
慧儀醒過神來,“跟我來?!庇谑潜銖街弊呦驈N房。
胤祉坐在椅子上,轉(zhuǎn)頭看著胤禛。
哪知胤禛喝了茶,放下杯子,說:“我還小,額娘說哥哥姐姐們的事情不要讓我問太多?!?p> 胤礽坐在會客位,慧儀正巧這個時候來送糕點,她的丫頭端了五盤不同的糕點,分別放在五個弟妹面前,自己拿了一盤胤礽最喜歡吃的玫瑰花糕放在胤礽面前。
胤礽看著慧儀,不自覺的看向王凌宵旁邊桌上的糕點,竟然是綠豆糕。
“自從凌宵妹妹來太子府,曾親自下廚做過玫瑰花糕,我見你喜歡,特地學(xué)了來,嘗嘗看合不合口味?”慧儀拿了塊花糕到胤礽面前。
胤礽盯著王凌宵,王凌宵一直低垂著眼簾,正襟危坐,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鳳儀倒是大方,拿了塊桂花糕,放進(jìn)嘴里,然后放下,又看了眼那綠豆糕,拿起來嘗了一口,然后點點頭:“沒想到嫂嫂的手藝大有長進(jìn)啊,只是下次不要做桂花糕了,我不喜歡吃,我喜歡吃…”鳳儀瞟了眼對面胤禛的糕點,只見白白的,水嫩水嫩的,就像一塊白豆腐,但又比豆腐潤滑,不會散成塊。
“那是什么?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又不似我們的那樣干?!?p> 胤禛一聽,讓丫頭端了盤子給鳳儀公主。
“額娘經(jīng)常做給我吃的,這是百合糕,就算不放糖,也有一股清甜,嫂嫂知道我喜歡吃,所以便做了?!?p> 胤礽接過慧儀手上的玫瑰花糕,看著慧儀的眼神也不由的滿含情誼,慧儀自是高興,也睨了眼王凌宵,“四弟年紀(jì)最小,你母親德妃又十分照顧我,你和胤礽來往的最密切,所以就特別記住了。”
胤祉一聽,拿了塊面前的桂花糕點,看向鳳儀:“我說我和鳳儀姐姐的糕點怎么都一樣呢,原來都是宮里常用的糕點,可這也并不代表這是我們的喜好啊,慧儀嫂嫂可是偏心了哦?”
慧儀一聽,趕緊問:“那三弟喜歡吃什么?我記下,下次來做給你吃便是。”
胤祉又看了眼王凌宵,王凌宵見到,畢竟是榮妃的兒子,必是不同些,于是便說:“弟弟有何想吃的,下次姐姐到宮里帶給你些,也可讓嫂嫂做給你吃?!?p> 胤祉聽罷,臉微微有些紅:“我喜歡吃姐姐親手做的玫瑰花糕?!?p> 王凌宵聽了,很大方的說:“那有何難,走的時候我做些你帶走就是,順便帶些給額娘?!?p> 胤祉這才想起,上次為了聯(lián)姻的事,王凌宵被封為固倫公主,現(xiàn)已是他嫡親的姐姐,但沒有嫁,皇阿瑪也知道這件事,那么也就是說嫡親的姐姐是那位代王凌宵嫁入蒙古的姐姐,并不是她嘍。
想到這里,于是便爽快答應(yīng),一邊心里又有了主意。
王凌宵奇怪的看著一邊傻笑的胤祉,不禁有點不好的預(yù)感,聽說這弟弟仗著自己博學(xué)多才,鬼主意最多,更何況又常不與人商量,最喜歡先斬后奏。
見狀,胤禛便示意丫頭每人分發(fā)一塊百合糕,“其實這百合糕也適合大家吃,甜而不膩,又無需靠茶下咽,除了百合糕,還有栗子糕,紅薯糕…”
本來是胤礽組織的睡夢事件說明大會到最后卻變成了胤禛個人的糕點介紹演講大會了,不愧是從小膩在額娘懷里的,不光形象聲音有些女性化,竟連談?wù)摰脑掝}也那么女人。
在場的六個中也說慧儀跟他聊的最多。
茶過三杯,鳳儀公主便帶著心銘起身告辭了。
“我得去看看齊霖哥哥,要不然又要生疏了。”
齊王府。
鳳儀公主第一次踏進(jìn)齊王府。
“鳳儀公主駕到?!?p> 齊王府的家丁通報的時候齊王爺夫婦嚇了一跳,趕緊出來迎接。
“伯父伯母,齊霖哥哥在家嗎?”鳳儀問。
齊王爺:“在在,里屋請。”齊王和齊王妃領(lǐng)著到鳳儀前廳喝茶,然后又派人去請齊霖。
鳳儀看著齊家的會客廳,特別看到房頂上的人工手繪,繪的雖是層疊山巒,卻看得清手法嫻熟,筆觸用力得當(dāng),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再加上全屋都是富麗堂皇的全紅木家居,精致昂貴,整個客廳看起來氣派華麗。
“好氣派?!兵P儀禁不住的稱贊,“這要比我的鳳凰殿,比太子哥哥的太子府可好了許多。就連皇阿瑪?shù)膶嬀右矝]這等派頭啊?!?p> 齊王爺夫婦一聽,趕緊跪下。
“公主折煞老臣了,這些都是當(dāng)年太祖皇上賞給老臣的,這畫是臣的一個摯友見房頂凹進(jìn)一個圓坑,又不知如何迷補,這才給新手繪制的畫?!?p> “太祖皇上?!兵P儀一聽,喃喃自語,“那是爺爺?!毕肫饋睚R王爺確實是爺爺最賞識的將臣,賞個名貴桌椅的倒是也不足為奇,想到這,鳳儀便轉(zhuǎn)身,對跪在地上的齊王爺夫婦道:“二老請起吧,其實我也是隨便說說?!?p> 鳳儀坐在椅子上,看到齊王爺夫婦還站在旁邊,便問:“齊家哥哥們可都回來了?”
齊王爺小心翼翼的回道:“前日布魯谷內(nèi)蒙叛亂,齊飛和齊云連都被調(diào)去那邊,就連大皇子都去了那邊,倒是齊霖尚在家中?!?p> 鳳儀放下茶杯,聽說內(nèi)蒙叛亂,不由驚道:“不是聯(lián)姻了嗎?怎么會發(fā)生叛亂?”
齊王爺說:“聯(lián)姻是聯(lián)姻,只是這新娘并不是當(dāng)初議定的那個?!?p> 鳳儀裝作不知,不怒倒是反問:“怎么?嫁去的那個是丑八怪不入蒙古王爺?shù)姆ㄑ??還是天生蠢鈍?王爺嫌棄?”
齊王爺有些為難,但還是畢恭畢敬:“那女子倒是清麗脫俗,不似俗物,看上去倒也聰明伶儷,王爺很是喜歡。只是…”齊王爺停頓了下,看著鳳儀說:“只是蒙古當(dāng)初求親的是嫡親的公主,本來皇上是要鳳儀公主您嫁的,哪知道您已和小兒情投意合,便舉薦了他的長女固倫公主,本來是受其疼愛的義女王凌宵,當(dāng)成嫡親公主也沒什么,當(dāng)初也先給了蒙古王爺畫像,可是嫁去的卻是另外一位,雖然蒙古王爺很是喜歡,可是這位固倫公主性子叼鉆,武功高強,蒙古王爺一時無法降伏,竟被她逃走了,蒙古三千精兵都追不上,你說蒙古不找大清找誰?”
鳳儀公主聽后,一時沒忍住,不禁用手帕掩面,誰知齊霖倒是來的湊巧。
“是誰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妄論朝政?”
鳳儀公主抬頭,看到齊霖站在面前,不禁起身,快步走到齊霖身邊。
齊王爺夫婦見狀,便悄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兒子公主。
而同時,就在鳳儀公主出太子府的時候。
太子胤礽被樸公公召進(jìn)宮里。
十分鐘后,一頂轎子又停在太子府前,王凌宵出來,上了車轎,急急往宮里趕。
齊府。
“現(xiàn)在恐怕太子正被急召回宮,連王凌宵都不能幸免?!饼R霖理智的分析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
鳳儀公主皺眉,才知道自己為了排除異己,闖下了什么禍端。
“現(xiàn)在那位蒙古的固倫格格在哪里?”
齊霖轉(zhuǎn)身看向鳳儀,“這倒是要問你啊?!彼哌^去抓住鳳儀的肩膀,提議聯(lián)姻人的名字可是他爹,如今他的兩位哥哥還有他齊家性命可都在她手中捏著呢,“不是你找的替身嗎?”
“我…”他的十指都要陷進(jìn)她肉里了,她有些痛,說不出話來?!拔抑恢浪峭趿柘氖膛!?p> 齊霖?fù)u著她的身子:“事到如今你還騙我?一個侍女會武功,而且還不是三腳貓的功夫?”
鳳儀有些暈,她掙脫他的手掌,大吼:“我不知道,你這么逼我干什么?你不是喜歡王凌宵嗎?把她留下來不是你也有參與嗎,現(xiàn)在找我的事情?!?p> 齊霖一聽,抓住她的手,“走,跟我去皇上那里請罪?!?p> 鳳儀公主一聽,便甩開他,哪里知道用了全身力氣也甩不開,“我不去,被阿瑪知道了會脫了我一層皮的?!?p> 齊霖才不要聽她的,拉著她的手直接讓下人備轎,然后將她甩進(jìn)轎子里,自己則騎了馬走在前面,而心銘深知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不敢多說一句話的跟在他的身后。
皇宮。
亁清宮。
康熙背著雙手來回的走著,身邊站著胤礽,鳳儀,齊霖,王凌宵。
“你說說你們四個,都干了什么事情?這是鬧著玩的嗎?新娘跑了,跑了知道嗎?現(xiàn)在我的邊關(guān)在打仗呢,就是為了你們所擅自更換的那個固倫公主。”
四個人低著頭,一個兩個不說話。
康熙更加氣,走到案桌前一個驚堂木嚇得四人齊齊看向他。
“你說這件事情怎么辦?”
倒是齊霖還算理智,“回皇上,唯今之際,只能把原本的固倫公主送過去,彌補大錯?!?p> 康熙嘆了口氣,倒還算是句人話。
指著齊霖對胤礽說:“你看看人家齊霖,多懂規(guī)矩,顧大局,身為臣子和兒子,難道你就不能像他一樣嗎?竟然跟著鳳儀這丫頭瞎胡鬧?!?p> 胤礽低頭:“兒子不敢,以為鳳儀與凌宵情同姐妹,不舍得她嫁得那么遠(yuǎn),所以才允許凌宵的提議,讓她的侍女代嫁,怎知…”
康熙的火又從心底襲上來,拿起桌子上的奏折說:“為了這個假公主,蒙古要求大清除了要把真的給送過來之外,還要求加一個城池,你看看,這都是你,太子做的好事?!弊嗾邸芭尽钡囊幌卤粊G到桌上,康熙對胤礽怒目相視。
王凌宵“撲通”一聲跪下。
“皇上,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可以彌補一切,凌宵愿意嫁往蒙古,請您放過太子?!?p> 康熙轉(zhuǎn)向王凌宵,“你是說,我要白白為你付出一個城池作為陪嫁?”
王凌宵:“女兒不敢?!?p> 康熙:“女兒?你還真是我的好女兒啊,我還以為你直接想成為我的兒媳呢?!?p> 王凌宵:“女兒以為,這城池你不付出也罷?!?p> 康熙:“怎么說?”
王凌宵咽了咽口水:“之前的固倫公主不管她是不是我的侍女,但畢竟是做我大清的花轎嫁到蒙古的,您只要咬定要他們將人交出來,如果他們交不出您就可以不用給他們城池,甚至連真正的固倫公主都不必嫁?!?p> 康熙聽后,仰著頭垂著眼,對王凌宵說:“說到底你還是不想嫁?”
王凌宵:“女兒愿意親自去蒙古為您辦妥這件事情,請皇上成全?!?p> 康熙聽罷,皺眉,看了眼胤礽,又對王凌宵說:“也罷,明日要齊霖送你過去。但是…”他轉(zhuǎn)向胤礽,“這件事情一定要有事負(fù)責(zé),胤礽,你是太子,大清未來的皇上,竟然拿國家大事當(dāng)兒戲,跟著鳳儀公主胡鬧,從今日起收回你的太子府,撤回你的太子頭銜,帶著你的妻子搬到漱芳齋東院來。”
胤礽:“謝阿瑪開恩。”
晚上。
王凌宵對著紅燭看著身上的嫁衣。
嬌俏容顏有些憔悴。
這大清保守的格格嫁衣讓她覺得闖得慌。
“凌兒。”她喚著。
凌兒從外面進(jìn)來。
“小姐。”
“之前蒙古不是送一件大紅色的蒙古貴族衣服和鞋子嗎?你去把它拿來?!?p> “小姐,你要那個干什么?”凌兒不解的問。
王凌宵說:“畢竟我是出使蒙古解決事情,并不是一定嫁過去,讓我穿這嫁衣的話不如穿他們本土的衣服。”
凌兒:“可是小姐…這…”
王凌宵不耐的說:“好了,我大不了蓋上蓋頭好了,我覺得這件事應(yīng)該會解決的了的,再說了太子哥哥已經(jīng)為此付出了代價,難道蒙古將一個大活人弄丟了就不用陪了嗎?”
凌兒無話,只好乖乖的走到柜子前將那套衣服拿出來放在王凌宵面前。
王凌宵看著眼前紅色,腰身卻繡著鳳凰的衣服,還有同顏色的褲子,和靴子,拿起它,王凌宵便去了屏風(fēng)后面。
王凌宵再次出來的時候,凌兒眼睛都直了,“這…不就是中國的騎馬裝嗎?”不,不,應(yīng)該比騎馬裝更像是平常穿的衣服些,畢竟這衣服是長的,只是扎了腰帶而己,而且那腰帶看起來華貴而漂亮,“真漂亮,小姐,你等著,我去請環(huán)兒,叫她為您梳那個什么星辰鳳凰尾的發(fā)型?!?p> 梳妝完畢,鏡里的王凌宵像變了個人似的,活脫脫的一個蒙古女孩。
凌兒將一件紅色的繡著金色鳳凰的披風(fēng)放到桌子上。
“小姐,明兒卯時您才離開,現(xiàn)在可以休息會了?!闭f著,凌兒眼里含著淚水。
王凌宵聽話的點點頭,看到凌兒眼里的淚時,便伸手試去她腮邊的淚。
“凌兒,聽話,好好的在宮里呆著,差不多一個月時間,我還是會回來的?!?p> 凌兒點點頭。
與環(huán)兒一起扶王凌宵上床休息。
王凌宵和衣睡下,閉上眼睛。
第二天卯時。
王凌宵由凌兒和環(huán)兒攙扶著到漱芳齋宮外,坐上轎子。
凌兒將王凌宵外面的披風(fēng)拉緊一些。
轎子壓下,王凌宵鉆進(jìn)轎子里。
齊霖早已騎著馬等在皇宮外面。
身邊停著八臺大紅花轎。
看著那四人小紅轎遠(yuǎn)遠(yuǎn)的過來了。
齊霖一伸手,便有么么走過來,走到那小紅轎前面,掀開轎簾。
王凌宵下轎,么么牽著讓她上了八人大轎。
“榮憲格格還好嗎?”齊霖騎在馬上,在王凌宵上轎前到他身邊問候。
王凌宵點點頭,便上了轎。
齊霖到轎前,一聲喝:“起轎?!?p> 保護(hù)在轎前的是八個皇上最親近的皇家侍衛(wèi)。
王凌宵從袖中取出笛子。
這是彩衣的笛子,倒不是王凌宵多么懷念彩衣姐姐,只是覺得這笛子跟她跟久了,倒是有幾分感情。而且快要離開大清了,既然沒有親人為她送行,再怎么樣讓她的那些蝴蝶朋友們出來為她送送行總是可以的吧。
她掀開轎簾。
轎子已經(jīng)離開了BJ城。
她將笛子放到唇邊。
好聽的笛音傳出,齊霖轉(zhuǎn)過頭,看著轎子,忽然覺得,笛音中自有一股悲傷的感情,更加認(rèn)為王凌宵不屬于蒙古,她屬于大清,她是大清的格格,自然要嫁于大清的阿哥王爺。
后面,一群蝴蝶翩翩飛來,圍繞著轎子,隨著轎子翩翩起舞。
齊霖看得呆了,眾人也都覺得驚奇。
跟在身邊的么么跑到齊霖的馬前,說:“我們這格格啊必是蝴蝶仙子轉(zhuǎn)世,要不然怎么會有這么多的蝴蝶?”
齊霖聽后,表面不動聲色,心底卻是五味雜陳。
他在想如果現(xiàn)在帶她私逃,他會不會同意??墒恰碇巧蟻碚f,他和她是不可能的,只是為了逃避和親…她會不會肯,放棄她的家人…
想到鳳儀公主,又想到家人,齊霖還是抑制住了心中的罪惡想法,胤礽說過,你若真愛她,就請為她,為她的家人想想,你不想以后她背負(fù)著逃犯的罪名,置她的家人生死而不顧吧。
正在齊霖百般猶豫的當(dāng)口。
一幫黑色的神秘人憑空而出。
揚著刀直向轎子。
齊霖見狀,拔出手中的劍,凌空而起。
而轎邊的侍衛(wèi)們也早已和黑衣人打成一團(tuán)。
…
笛音停止。
王凌宵打開轎簾。
一把刀刺過來。
王凌宵將頭一偏,刀尖挑起喜帕。
嬌好的面容顯現(xiàn)。
刺客見狀,又是一刺,這次,連著胳膊整個都刺到了轎子里,王凌宵同時兩手伸展,飛出轎外,轎頂憑空被她頂起,她停于半空之中,刺客見狀,兩三個奮勇飛起。
王凌宵不慌不忙,笛子放在嘴邊,一陣急促的笛聲吹起,而那些蝴蝶從最終的悠閑飛舞變成一個個會戰(zhàn)斗的戰(zhàn)士,三三兩兩的將刺客圍住,直到刺客被自己的幻覺累的而掉在地上。
皇宮。
亁清宮。
康熙正在寢宮休息。
“榮妃到?!碧O(jiān)扯著嗓喊。
康熙并不起來,仍躺在龍椅上閉目養(yǎng)神。
榮妃兩手放于右側(cè),行了禮。
康熙說:“如果是為了太子講情,就大可不必了?!?p> “皇上,我知道這次太子犯的事很大,竟然牽扯到了兩國講和?!睒s妃一手掏出帕子,一邊走向康熙,兩手替他捏著肩?!氨緛砦沂呛苌俟車碌?,這是你知道的,但這次是關(guān)乎你兒子的事情。”
康熙睜開眼睛,半坐起身子。
榮妃繼續(xù)為他捏肩,“昨天,凌宵拿著三根荊條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諒她,她說得聲淚俱下,我以為她是為了自己,哪知道說了半天,她才說她是為了太子,她是真的把太子當(dāng)成親哥哥,把皇上當(dāng)成親阿瑪,她是真的想要去解決問題的。她說那個侍女本是愛慕太子的女孩子,她雖出自于江湖,卻深深懂得做人的道理,她這次代她嫁于蒙古,完全出于自愿,若不是蒙古王爺有什么不良嗜好,她怎么使出她的江湖本領(lǐng)而逃走?雖然她只是一介草民,但怎么樣都是一條生命,我們不可以為了重視蒙古的生命而忽略了我大清人民的生命啊,萬一這件事傳出去,大清人民還怎樣擁護(hù)皇上,維護(hù)太子?到時只怕內(nèi)亂啊。”
康熙兩手交握放于肚子上,仔細(xì)聽著。
“王凌宵這些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所以我就要看看她這次怎樣解決,如果她把事情完完美美的解決了,讓她堂堂正正的呆在皇宮也未嘗不可,如果真的處理不當(dāng),那讓她嫁給蒙古王爺,平息戰(zhàn)事,也算她為大清為太子也為我做了一件好事吧?!?p> 榮妃輕嘆了口氣:“王凌宵是多么聰明的女孩子,她深知自己的命運和使命,所以就算是大使,穿著蒙古所送的貴族普通服裝,卻蓋了蓋頭,這說明什么,說明她有做新娘的準(zhǔn)備。她說,皇宮里沒有她可以,但如果沒有太子胤礽的話,誰又要幫皇阿瑪處理國事,分擔(dān)朝政呢?”
榮妃這一推心置腹的話,讓康熙深深感動,只是…胤礽這孩子還太小,做事總覺得不如胤禔穩(wěn)妥。于是便嘆了口氣:“這件事還得重長計義啊,昨天皇后也說過這事,但被我一口拒絕,倒是嫻妃只是說鳳儀太小,不懂事,如果她出了什么壞主意連累了太子哥哥的話嫻妃愿意一力承擔(dān),這不,從昨晚開始跪到剛剛才走?!?p> 太監(jiān)這時在門外喊。
“皇上,惠妃娘娘到?!?p> 康熙看了眼榮妃,榮妃直起腰。
“既然皇上這么說了,那臣妾也不好再說什么,總之太子要不要真的廢掉,皇上自己拿主意就成。臣妾告退?!闭f著,榮妃揚起手帕到身后。
出門的時候正好與惠妃碰到,兩人相互打過招呼,便各自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喲,惠妃今兒個怎么有空來了?”
惠妃一下跪了下來,“皇上。”
康熙慌忙下床,扶起惠妃:“惠妃這是何意?怎么冷不丁的行此大禮?”康熙一掀后面衣服,坐在椅子上,見惠妃還站著,伸出兩指在桌上敲敲桌面,示意惠妃坐下說話。
惠妃走到康熙面前,一腳踩在腳踏上,然后轉(zhuǎn)身坐下。
“惠妃啊,最近可是很少見你,今天來也是為了胤礽的事?”
被康熙這么一問,惠妃倒是回過神來,“哦,今天來我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說跟太子有關(guān)吧也有點關(guān)系,說無關(guān)吧也無關(guān)?!?p> 康熙倒上茶,端到惠妃面前:“你說,到底什么事?”
惠妃低頭想著,最后還是對康熙說:“你看,胤礽因為是太子,十五歲成了親,便分了府邸,我們這些妃子和其他皇子都不敢說什么,只是這胤禔也大了,今年就十九了,他為皇上收覆準(zhǔn)葛爾,帶兵打仗,沒功勞也有苦勞吧?你看這聽說和蒙古聯(lián)姻,馬上又從準(zhǔn)葛爾跑去布魯谷去,您說除了他這么任勞任怨還有誰這么為皇上?所以我想皇上…”惠妃看著康熙,“皇上是不是考慮給胤禔分封府邸啊?”
康熙點點頭,一手拿著茶杯,望著天花板,“我倒是明白了,惠妃這是看太子府剛空出來,準(zhǔn)備為其另尋主人吶?”
惠妃陪著笑,“臣妾是在想啊,胤禔可是您最愛的皇子,而且也到了適婚年齡,您給他府邸也不用另外建了,反正也是現(xiàn)成的,而且聽說胤禔在邊關(guān)也是物色了一個好女子,那可不比慧儀差,琴棋書畫樣樣通,詩書五經(jīng)不在話下,人也長得周正,你說胤禔能不著急?”
康熙一聽,倒是眉眼全是笑意:“是嗎?胤禔這小子這是可以啊,有我當(dāng)年之勇。”說著,低頭思慮再三,終于還是抬起頭,對惠妃說:“行,就依之言,封胤禔為貝勒,就將太子府賜予他,改名為貝勒府,等太子這件事一了,就馬上召胤禔回宮成親?!?p> 惠妃喜上眉稍,忙下來跪在康熙面前行禮扣謝。
王凌宵捂著胸口,因為對付那些黑衣人而使用了太多內(nèi)力,如今她可謂是已經(jīng)毫無抵抗之力,還好有宮庭侍衛(wèi)在她身邊抵擋,她可以坐在轎前休息。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那些黑衣人竟然有人會法術(shù),而且法力算是高強,如果她沒有受傷還沒什么,只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虛力竭,怎樣助他們一臂之力,說不定連自己性命都不保,難道這一劫真的過不去?
她看到齊霖及其侍衛(wèi)們被其中一個看似是領(lǐng)頭的侍衛(wèi)使出的妖術(shù)纏繞其身,沒有抵抗之力,那是干著急,正在他們被那黑衣人結(jié)果的當(dāng)口,一個劍光從天空而下,以她為中心,劃了個半狐,劍光所到之處,黑衣人均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那劍氣正義凌然,氣勢十足,除了昆侖弟子,誰還能有如此高超劍術(shù),而昆侖弟子當(dāng)中,除了師兄白面書生歐陽仁,還有誰會第一時間趕來相救。
想著,王凌宵站起身,轉(zhuǎn)過身,果然在半空中看到熟悉的師兄。
一定是師父算到她有此一劫,特讓師兄前來相助。
正在王凌宵高興之際,白面書生已落于她面前。
“師兄?!蓖趿柘艅倖镜?,那白面書生便飛下來,幾乎未作停留的,摟著她的腰飛上天去。
王凌宵醒來的時候,才知道那刀有毒,而她在剛被師兄救下的時候便昏迷了,等她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客棧的床上,歐陽仁正在給她清理傷口。
王凌宵坐起來,看到自己肩膀上那解開的衣服,趕緊將它拉緊,然后坐起身。
歐陽仁剛好已經(jīng)清理完畢,但傷口上還未敷藥,他霸道的按住她的另一側(cè)肩,迫使她老實的躺在床上,然后掀開她的衣服,拿出一個小瓶子,白色的藥沫隨著手的抖動落在她的傷口上,王凌宵皺著眉頭,歐陽仁看了她一眼,將衣服蓋上。
“你打算怎么辦?回昆侖還是…”歐陽仁倒了杯水給她。
王凌宵堅定的說,“我還是去蒙古,這件事關(guān)系到九尾狐族公主的事情,關(guān)系著人類存亡的大事?!?p> 歐陽仁想了下,“好,我不阻止你,但我也不會陪你太長時間,現(xiàn)在昆侖各派正在養(yǎng)精蓄銳,隨時準(zhǔn)備與天界聯(lián)合對抗準(zhǔn)備進(jìn)犯的魔軍?!?p> 王凌宵點點頭,“嗯,沒關(guān)系,過兩天你就回去吧,等我傷好了,我自會與齊霖他們會合?!?p> 第二天,等到王凌宵醒來的時候,歐陽仁師兄已經(jīng)不見了,只留下一張紙條,“有急事,先回去昆侖了?!?p> 王凌宵燒了字條,來到窗前,打開窗子,一股新鮮空氣迎面撲來,王凌宵深深呼吸,外面萬里睛空,艷陽高照,而她卻躲在屋子里,實在有點悶。
她抓起桌子上的笛子,向屋外走去。
下到樓下,卻被店小二攔住。
“唉,小姐小姐,您要去哪?”
王凌宵有些驚訝,“那面太悶了,我想去透透氣?!?p> 店小二說:“不行,送您來的相公說了,如果您覺得悶,上面有天臺,您可以去那里,一樣也可以看到外面,吹到風(fēng),還可以看到更遠(yuǎn)呢?!?p> 王凌宵想了下,便點頭轉(zhuǎn)身回了。
根據(jù)店小二所講,王凌宵上到天臺。
發(fā)現(xiàn)上面雖小,但也可以站十個人,更何況還可以看到全城的風(fēng)景,不過除了房子就是空地,也似乎沒有什么好看的,不過倒是比屋里空氣新鮮,至少不似屋內(nèi)那樣陰冷。
她拿起笛子,第一個笛孔放在唇邊,兩手指按在孔位上,有節(jié)奏的松放,幽揚的音樂聲響起,由近至遠(yuǎn),而慚慚的,一只蝴蝶飛了過來,停在笛子上,然后,又有一只蝴蝶飛了過來,停在她的衣袖上,遠(yuǎn)道而來的蝴蝶越來越多,直到一群蝴蝶飛過來的時候,它們排成隊,又變成圈,在她面前跳著舞,一會圍繞著她的腰,一會兒又從下至上排成龍形飛舞著…
齊霖帶著七八個侍衛(wèi)走到店里,問小二有沒有房間,本來還在聽笛音的小二,看到齊霖便回過神來,專心工作。
“這是誰在吹笛子,真好聽。”齊霖故意問,事實上他和侍衛(wèi)們就是被這笛音吸引來的,十有八九就是王凌宵。
店小二:“哦,你說的是那位昨天才住進(jìn)來的姑娘啊,她啊,漂亮的很,現(xiàn)在正在天臺?!?p> 齊霖交了銀子,跟店小二上了二樓。
“兄弟,你們先回房間休息,我去去就來?!饼R霖拍了一下走在他前面的一個侍衛(wèi)的肩,說。
侍衛(wèi)點點頭,“好?!?p> 然后齊霖上到天臺,發(fā)現(xiàn)站在面前的正是王凌宵,齊霖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的側(cè)臉,笛音戈然而止,她轉(zhuǎn)過頭,看著齊霖。
王凌宵兩手拿著笛子,瞇眸看著站在面前的齊霖,他真的被她吸引來了,就像蝴蝶一樣,他憑著笛音找到了她。
齊霖慢慢的走向她,她看著他,等著他走近。
等他走得近些了,她才覺得他是真實的,真的讓她有些開心,有些高興,心里開心了,高興了,隨之嘴角也溢滿了笑容,其實她真的很怕,很怕她找不到他,這樣她必須自己去蒙古,她不知道路,會遇到很多麻煩,她怕會遇到之前那樣的法術(shù)高手,也怕遇到騙子。
可是現(xiàn)在,她不用再怕了,因為有他在。
“還以為你就這么憑空消失了呢?”齊霖見到她,也松了口氣,唇角不自覺的揚起。
王凌宵忍不住想要戲弄下他,她向前走了兩步,看著底下的萬千風(fēng)景。
“如果我真的憑空消失了,你應(yīng)該怎么辦?回宮還是去蒙古?”
齊霖一怔,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
王凌宵見他不答,不由的吸吸鼻子。
“因為曾經(jīng)也有人這樣問我?!彼f,她摸著笛子,低著頭,“之前是我的師兄救了我,沒有跟你們打招呼他就私自帶我來這,對不起。”
齊霖微笑著搖搖頭,“沒事,事實上他也幫我們打走了那幫黑衣人,如果不是他我們都得死?!?p> 王凌宵:“有沒有看他們是誰?”
齊霖低頭看著她的眼睛,低聲道:“我看了幾個死掉的,他們都變成了各種動物,一些兒狼,狗,還有狐之類的?!?p> 王凌宵吃了一驚,臉色微變:“難道是魔界中人?”
齊霖不懂:“魔界?”
王凌宵點頭,“可能你之前沒有聽說過,這世界總共有三界,仙魔人三界,分雖是天界,魔界,人界。天界以玉帝為首,魔界是魔君麒神,人間則是皇上,人間有修仙之人是因為我們這些修仙之人是守護(hù)人界不被魔界侵犯,以昆侖為首?!?p> 齊霖說:“我以前聽?wèi)蛭睦镎f過,不是說這仙有仙道,魔有魔道,怎么現(xiàn)在它們會進(jìn)犯人界?”
王凌宵面色凝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天界的花神圃也被魔界一把火給燒了。”
齊霖:“看來這一次,我們不光面對是人間本身的戰(zhàn)爭,還有魔界的進(jìn)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