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不斷生長,不過速度略快,一般植物需要一周甚至更長時間的生長,這植物只用去幾秒鐘,結(jié)實的枝丫不斷變得粗壯,枝條更是向在地面游動的蟒蛇一樣,順著地面的紋路不斷向四周流淌,很快一根枝條順著廢墟邊一棟三層樓房的排水管道向上,先是來到樓頂然后順著窗戶,輕松的咬破玻璃進入房間之內(nèi)。
二十五歲的三島何俊今天晚上多喝了一些酒,像他所在的公司,是少有的平民中能夠在辦公室辦公的企業(yè),企業(yè)的業(yè)務(wù)也很簡單,負責溝通附近從族工廠出產(chǎn)的產(chǎn)品用于平民的使用,面對那些從出生之后只要沒有智力殘疾,就可以進入預(yù)定好的小學,高中,然后進入專門的職業(yè)學校,或者從事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或者成為強大的戰(zhàn)士,或者成為教師,公務(wù)人員,或者醫(yī)生,再或者成為收入和未來最有前途的科學職業(yè)者,如果天賦異稟,還能有機會成為強大的異能戰(zhàn)士,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從族的特權(quán),身為平民的三島何俊許多次在陪伴從族喝酒之后,都要發(fā)自內(nèi)心的咒罵這些該死的蛀蟲,是從族的存在壟斷了那些非常好的職業(yè),還能享受到叫做退休的完美制度,不用工作,竟然每個月都有收入,這對于要工作到死的平民來說,是根本完全無法想象的生活,就像附近那個美麗的女店主,叫做金玫瑰的那個艷麗女人,還不是靠著祖上留下來的三層建筑,成為一個旅店的店主,而自己,一個平民,只能使用國家補助,租住在這間房屋內(nèi),隨便一提的是,房東是一個從族家族,幸好有法律規(guī)定,租房限價,否則三島何俊再如何努力工作,所有的收入都要送給房東,畢竟人,不能住在露天的地方,那會生病,會死亡。
雖然生病之后,醫(yī)院救治是完全的免費,不過那是對于從族的待遇,對于平民來說,免費的部分非常少,同事們偷懶時候討論過這件事情,免費的就是進入醫(yī)院的門票,看看那些從族醫(yī)生開著的漂亮機器,叫做汽車的機器,那是一個平民永遠無法奢望的東西,就算有些賺錢比較多的年輕花費十年積蓄購買一輛汽車,也負擔不起停放車子的停車位,畢竟,平民的收入只有那么多,再一次感謝租住房屋有價格上限。
三島何俊在心中感謝著這一切,胸口的胃袋再一次翻滾起來,這種從族發(fā)明的叫做高度酒的飲料,就是三島何俊每天工作的核心內(nèi)容,作為平又有什么資格指揮從族做事?而企業(yè)的盈利來源又是協(xié)調(diào)從族與平民企業(yè)的對接,所以三島何俊每天只能是在喝酒喝酒喝酒,這件事情里不斷的度過,幸好這份工作的待遇不錯,每個月有兩千元菊花幣的高額工資,這比附近那些每個月五百元菊花幣收入的人們來說,要高出好幾倍,而且每天在喝酒的間歇,三島何俊都可以吃到各種美味的食物,那是平民社區(qū)里只有水煮和燒烤之外的美食,很多三島何俊都說不出名字,不過能夠吃到這樣的美食,真的沒有白活一次,“感謝我能活著吃到那樣的美食?!边@是三島何俊每天睡覺之前一定要說的話。
不過今天,三島何俊的狀態(tài)確實不好,也許是長期喝了太多的酒,讓三島何俊的身體實在是很難受,酒水就像有生命又像下水道堵塞后翻上來的臟水一樣,總是在胸口上下翻騰,讓身體已經(jīng)完全沉沉睡去的三島何俊,意識分外清醒,他一邊沉睡一邊忍受著胸口的難過,一邊思考著,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蘇醒過來,不過身體的冰涼胸口的炙熱,喉嚨因為反流上來的液體刺激,達到一種平衡,一種可能隨時死去的平衡,這平衡讓他無法醒來。
三島何俊感覺平衡被打破,打破這一切的是一種癢,一只有形的手,抓住了他那雙今天沒有清洗的腳,雖然很多時候,因為長期穿皮鞋不透氣的緣故,三島何俊的腳經(jīng)常很癢,但是從來沒有當下這么癢,而且只有左腳癢,這種癢又帶著一種冰涼,讓睡夢中的自己明知道很癢,又不愿意去動一下,不愿意醒來,可是因為隨時死去的平衡被打破,三島何俊明白自己要做些事情,哪怕是起身喝點水,或者吐出點什么,讓自己全身的不良感受短期釋放一下,只要釋放一下,那些難過的感受要么消退,要么自己更加疲勞,就會感受不到。
于是在黑暗的房間里,疲憊的三島何俊睜開了他的猶如麻雀一樣大小的眼睛,不過作為平民是沒有人會在家里安裝電視的,只有在工位上,才能欣賞到免費的電視,所以平民對上班也不算排斥,最起碼有電視看,而一臺電視的價格是三千元,除非成家立業(yè),否則沒有平民會花錢買那種東西,而三島何俊父母買下的那臺電視,在使用三十年后,依然在他的父母家健康的服務(wù)著。
三島何俊甩甩頭,把電視的念頭從腦袋里甩掉,喘著粗氣,感受著自己的虛弱,心中想著:“我是不是應(yīng)該想想辦法調(diào)崗,喝多酒之后難受的感覺比以前要深許多,特別是現(xiàn)在,我感覺我非常虛弱,身體很冷?!毕氲竭@里,三島何俊伸手按下床頭的燈,明亮的燈驅(qū)散房間里的黑暗,露出眼前的龐然大物,一個巨大的樹枝,張牙舞爪的聳立在三島何俊的床尾,樹枝上布滿筋肉般的粗壯的隆起,隨著樹枝前像鱷魚頭一樣的東西正沿著三島何俊的左腳向上,將他的腳吞到肚子里,而且隨著那肌肉般樹枝不斷蠕動前進,當下已經(jīng)吞咽到三島何俊左腳膝蓋的位置。
一股涼意從右腳腳心向上,迅速通過身體直擊三島何俊的大腦,在一片空白三秒鐘后,三島何俊瞬間就明白了一切,對當下情況沒有任何了解的情況下,三島何俊瞬間就明白了因果,他得出結(jié)論,一定要將腳掙脫出來!
于是三島何俊坐起身,雙手抓住像鱷魚一樣的樹枝,想要用力扒開,但是他的力量是如此渺小,根本無法無法撼動那粗壯的樹枝,三島何俊拿起桌子上的鬧鐘玩命的砸向樹枝,然而樹枝就像樹枝一樣,沒有任何反應(yīng),并且也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三島何俊絕望了,想要拿小刀砍斷自己的左腿,然而身邊并沒有刀子,其實他拿到刀子也沒有用,只不過這幾十秒的時間,樹枝已經(jīng)吞噬到他左腿大腿根的位置,三島何俊發(fā)出絕望的尖叫,不斷喊著救命,救命,然而本來居住很多人的大樓里,并沒有任何人的回應(yīng)。
整棟樓每一個房間里都有不斷的吞噬聲音傳來,他們沒有喝酒,所以已經(jīng)被吞噬到頭發(fā)的位置,也許酒精能延緩人的死亡到來,然而,死亡卻是必然,是一切生命的終點,也是新的生命的起點。
李重走到窗戶邊,看著不到千米外那株巨大的植物,看著它不斷生長變大的身體,以及它揮舞在天空的肢體,空氣中的元氣不斷的灌入這株植物,當下它已經(jīng)達到超凡者的強度。
李重什么也沒有做,而是拿過一瓶冰涼的果汁,一把椅子,坐在窗邊,看著這株會動會吃人的植物,心中想到:“不知道有沒有比較小的品種,種植在窗戶邊,王若魚也許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