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別賦觀最光陰清朗似少年,氣韻內(nèi)斂,便知他心性磊落,是個刀道高手,真誠地笑道:“初次見面,冷別賦有禮了?!?p> 最光陰亦站起來回禮道:“最光陰,你不差?!?p> 一句不差,是對冷別賦道認可。
相互欣賞的兩人各自落座后,與非常君閑聊起來。
綺羅生服下藥后,打坐運轉(zhuǎn)周天,睜眼時,紫光流過,笑意浮上俊臉。
“呀呀,我說綺羅生,你若不是受傷,便不會來尋我飲酒咯?!?p> 非常君見他氣色大好,開著玩笑。多日不見,雖彼此也知境況,但聞得他即將隱居,心里不舍。
綺羅生配合地笑道:“好友,我竟不知你何時這樣婆媽了。這位道者,白衣沽酒與你說一句,這人不能慣,不然家里存貨都被搬走?!?p> “你確定說的是我?越深究越認為是一留衣好友?!狈浅>撜埦_羅生坐在位置上,為他倒茶。
冷別賦笑著介紹道:“獨照松月久聞江山艷刀之名,今日一見霽風朗月,與傳聞不同?!?p> “哈,獨照松月的劍名近來在江湖上盛傳,今日見之,不愧清風明月之士,白衣沽酒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請。”
綺羅生豪爽地舉起杯,一飲而盡。他倒想用雪脯酒招待,但深知大夫鐵定是不會同意的,作為病患沒有任性的權(quán)利。
“你倆倒是喝上了,要不得,咱們今天難得湊齊,我與義母說說多準備酒菜,喝得盡興點?!?p> 非常君正打算起身,洌紅角在一旁聽了,阻止道:“覺君,還是讓我來吧,義母估摸在藥房,現(xiàn)下沒空。”
目送洌紅角走遠,最光陰說道:“你弟弟有誠意多了?!?p> “耶,這話莫不是說非常君誠意淺?”非常君知他不是此意,但總想逗逗。
“哈,最光陰這話,我贊同。覺君,認識你這么久,從未看你下廚啊!我可是聽大夫說你的做飯不差的?!?p> 綺羅生會讓實誠的孩子吃虧嗎?顯然不會。
非常君大笑道:“我多次去你家,可也沒見你生火做飯與我,綺羅生,有來才有往,現(xiàn)在煙兒還沒生火,要不然咱倆同做此餐何如?”
冷別賦笑道:“看來我與最光陰是有口福了?!?p> 小蜜桃汪汪叫了兩聲,它不想吃這兩人做的飯,作為一只狗,就想吃廚藝更好的。然而,小蜜桃沒有人權(quán),見非常君和綺羅生都往廚房去了,孤零零地待在角落里,品嘗狗權(quán)不張。
燕歌行咂摸了一下嘴,意識蒙蒙間喝了一口酒?;▓@里沒有了其他人,小蜜桃踮著步子,用力嗅嗅,這人喝得這樣香,壺里的東西肯定美味。而且綺羅生和最光陰也喝過,就是不給自己飲,這次嘗個夠。
伍文畫出來藥房后,看到花園里滿目狼藉,一只發(fā)了瘋的白毛狗子東扯一朵牡丹,西咬一株茉莉,瞬間無力。這幾個大人,連只狗都看不好。
小蜜桃的眼前什么都是晃的,突然黑影垂落,一雙繡花鞋出現(xiàn),鞋面上的金花花好看,摘下來送小最好了。然而,凄厲的叫聲響徹山莊,嚇得最光陰提了骨刀沖出來。
伍文畫單手提著狗頸毛,對最光陰道:“它會游水吧?”
騰空的小蜜桃突然失重,狗吠慘烈,看到最光陰,汪汪大叫。
滿地殘紅,酒葫蘆被湖風一吹,咕嚕嚕打著滾,最光陰哪里不明白小蜜桃偷酒喝了,將花園糟蹋了,點點頭道:“它游水最長記錄保持是四個時辰?!?p> 伍文畫征得同意,提著小蜜桃放進了楓橋湖里:“一只狗也偷酒喝,喝了還發(fā)酒瘋,讓你醒醒?!?p> 冰涼的湖水裹身,小蜜桃一瞬酒意便醒了,狗腦子清醒后,便汪汪求饒。
最光陰站在橋上,對它道:“先在水里呆半時辰,什么時候認識錯了什么時候再上來?!?p> 小蜜桃汪汪,現(xiàn)在就錯了,讓狗狗上去嗎?
“行了,酒醒了就上來,小蜜桃,你什么時候?qū)⑽业幕▓@恢復我就什么時候放你走,還有在此期間,你只能喝粥沒肉吃也沒骨頭啃。”
伍文畫對倆說道。她知道最光陰將小蜜桃當兄弟看待,也無意為難,至于花園修復,不過是留下一行的理由。
月色依舊很明亮,幾人難得痛快一聚,蒔花弄草、垂釣游湖、賦詩作畫、論劍談刀……
快樂的日子總會過去,數(shù)日后,冷別賦與燕歌行先告辭,這段時日,在非常君、綺羅生的教導下,冷別賦終于知道怎樣鳧水,尤其是小蜜桃給的刺激太大,讓這位先天學得更快更好。
綺羅生傷勢愈合后,也提出了離開。
走時,洌紅角包了一大堆的吃食送給小蜜桃。
通過幾日相處,慕少九沒有那么緊張小蜜桃了,原來狗萌起來還是很可愛噠。
送走一行人,非常君對伍文畫道:“義母,迎來送往,這江湖也是頗有滋味的?!?p> “我還以為你會惆悵感懷??磥恚@段時日,你的心境穩(wěn)了不少,黝兒,有想去的地方嗎?阿九是想游歷的,我們不能總待在山莊,少艾又不想他涉入江湖,想了想好像可以去拜訪名山大川、旖旎風光。”
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伍文畫認為此理甚妙。在少年時候,能出去游歷,可以開闊眼界,讓孩子們成長起來。
非常君自是明白,他想想說道:“義母,年輕時看到三陽同天之景,如今黑海森獄出世,我想應有不知名的奇界出來了吧,而且義母手里的苦境地形圖,也是時候派上用場了?!?p> “哈,我都快忘記手里有此書了。也罷,和煙兒、阿九說說,他們肯定很開心?!?p> 伍文畫的眼里望不到離去的背影,片片紅葉飄落水面,隨波逐流。這樣的景色,已顯稀松平常,時候到了便開始說走就走的旅行。
旅行的諸多準備,伍文畫并沒有怎么插手,她將地形圖冊拋給非常君,讓他做路線,其余吃食飲水藥物等等都交給洌紅角和慕少九了,她只需準備自己的行裝用品,到了此時,才深刻體會到孩子們長大后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