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別賦冷氣嗖嗖地跑進(jìn)楓橋湖,急急問洌紅角道:“那個(gè)紅衣小子呢?”
洌紅角雖感奇怪,仍回答道:“早走了。你朋友還在睡在酒窖——”
冷別賦轉(zhuǎn)身即走:“跟你母親說聲,燕歌行多呆兩日。”
人走了老遠(yuǎn),聲音飄飛進(jìn)耳內(nèi),洌紅角將刀拔出,坐在橋頭上,就著湖水清洗刀身。
伍文畫將銀色面具一收,順著橋欄坐在洌紅角旁邊,看著他的側(cè)顏道:“咻咻將黝兒送走了?”
“嗯,義母,你想吃蝦米?”洌紅角抬頭微笑。
伍文畫內(nèi)心暖暖:“不用了,現(xiàn)在不餓。義母給你帶了幾樣小吃,待會兒多吃點(diǎn)。嘛,黝兒真是沒口福呢。這孩子心里肯定愧疚的?!?p> 洌紅角將刀收好,臉上掙扎了三秒,終是問道:“為什么義母當(dāng)時(shí)不另找原因呢?這樣,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
伍文畫望著湖面,悠悠道:“因?yàn)椴幌朐谀銈兠媲叭鲋e。哈,煙兒,黝兒在親情上很執(zhí)著,比我還要執(zhí)念深沉。這樣也好,要不然怎么做了母子呢?煙兒啊,心內(nèi)有事麥憋著,你義母不會因這兩三句話就傷心的”
洌紅角嗯了一聲,打算起身去做飯,被伍文畫按住揉了兩把頭發(fā)。
“你們母子感情挺好的?!?p> 燕歌行醉眼朦朧,躺在草地上一下沒一下地灌酒。
“咦~這你都看出來啦?沒說醉話?”
洌紅角順順頭發(fā),拿起小吃紙包往廚下去了。伍文畫走進(jìn)院里,看到橫躺在臥的燕歌行,走過去本提醒他到床上睡覺。
燕歌行灌下葫蘆里的最后一滴酒:“我心里真清楚。大夫,你太在意他們了,要不是有一身醫(yī)術(shù)在手,我可能會以為你是為他們而活?!?p> “怎可能?”
伍文畫條件反射般否認(rèn),然而,講話的人打起了呼嚕。罷了,叫煙兒送他入房吧。畢竟春天雨水多,濕氣重。
玄闕盯著眼前的紅楓,對身邊的玄離說:“玄同交友挺廣的嗎?居然會來這種地方。”
“看看就走吧,隱逸的江湖人,不值得我們花費(fèi)心思?!?p> 玄離尋找到玄闕后,便打算回黑海森獄??嗑车暮觊熍c水深,非黑海森獄吞得下,如今他已無政事在身,光頭皇子一個(gè),如果在苦境待久還會招玄滅和玄囂的忌恨。
“八哥,你太謹(jǐn)慎了。玄滅和玄囂斗得你死我活,哪有心情管咱們??嗑车纳缴剿褪敲?,逛了多日,還沒走完?!?p> 玄闕挺想一會山莊內(nèi)的人的,有高手在的地方怎能不期待。但他拗不過玄離,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葬天關(guān)上,對于借道經(jīng)過的玄離和玄闕,玄囂太子沒有做任何舉動(dòng),他目前的對手是玄滅,何況玄滅之外還有玄臏和玄同,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父皇還不知是生還是死,樹敵太多終歸不智。
“魘帥,本太子想知道他們倆去了哪里,與蝦米人接觸了?”王座上,玄囂太子吩咐翼天大魔道。
“是,屬下馬上去查明白。”翼天大魔領(lǐng)命而去,制兒魔跟在身后也走了。
慕崢嶸這步暗棋算是毀了,接下來本太子應(yīng)該先安內(nèi)再攘外,玄滅,你就終亡我手吧。玄囂太子一步一步走下臺階,秘密離開了葬天關(guān)。
穆仙鳳將茶水端上,眼簾抬了又抬,疏樓龍宿見之,好笑道:“鳳兒,有何話便直說吧?”
“主人,你與人覺先生究竟發(fā)生何事了?”穆仙鳳忍不住直接問道。
“蝦米也沒。義弟他回南山了,武功又增,心境未穩(wěn),真是愁!”
疏樓龍宿以扇遮住微翹的嘴角,這次能懲罰得如此順利,是數(shù)甲子來難得的一幕啊。要不是顧及母親和煙兒,真想讓他在明月不歸沉做孤家寡人。耶~吾果真還是太過良善。
穆仙鳳眨眨眼睛,長長的睫毛下眼珠一轉(zhuǎn),看來從主人這是無法了解到事情的首尾,也罷,反正主人與人覺先生感情好,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的。
江湖瞬息萬變,道真一統(tǒng),玄滅歸泉,道魔之間的對立日漸鋒銳。
楓樹林下,冷別賦與玄同的意識之戰(zhàn)結(jié)束,兩人各自向東西而去。紫色余分將劍匣還給玄同,想了想去見自己的妹妹。
燕歌行看著歸來的冷別賦,醉嘆道:“兄弟,你將我扔這里,自己去動(dòng)武,發(fā)生何事?”
“已解決,不過是心郁難紓。大夫和覺君呢?”冷別賦將手中的酒遞給燕歌行,問道。
“哈,覺君回家了,大夫、在與她兒子做飯,估計(jì)、算到你來了?!?p> 燕歌行將酒接過,拔開瓶蓋,豪爽大飲。
冷別賦收斂一身氣息,往廚房內(nèi)走去。
洌紅角將雞架好,看到他進(jìn)來,熱情地道:“來得正巧。這是松子雞,鮮嫩可口,是義母從南山弄出來的珍禽。這荒山野嶺的,沒有幾樣食材,要不然在南山,我肯定做一大桌招待你?!?p> “哈哈,你相當(dāng)熱愛烹飪!大夫沒在嗎?”冷別賦環(huán)顧四周,并沒有看到伍文畫。
“義母摘蘑菇去了,馬上回來?!?p> 洌紅角將松枝點(diǎn)燃,松柏之香冉冉升起。
聞著熟悉的松香,冷別賦靜坐一旁,松香里,他的心情逐漸平復(fù),人死如松煙,忽而便會飄散,既然好友在追尋劍道中而亡,自己也要學(xué)著放下。數(shù)甲子的歲月里,自己究竟送走了多少人呢?已然記不清了。
伍文畫提著竹籃進(jìn)入時(shí),入眼見洌紅角忙活做菜,冷別賦添柴。
她笑道:“雖然這地方的景色極美,但食材真地不多。冷仔,本想好好招待你與醉仔的,看來只能粗茶淡飯了?!?p> 冷別賦笑道:“有肉有酒,便是好菜。大夫,與洌紅角不愧母子,講的話如出一轍?!?p> “哈,煙兒極噶意做菜,對食材知之甚詳。他今日主廚,你就等著好好吃。人生在世,吃喝為本,其他的都會過去。”
冷別賦動(dòng)過武,面色下藏著一絲哀愁,伍文畫自然都看在眼里。朋友選擇不說,便也只能如此安慰。
冷別賦內(nèi)心劃過暖流,溫柔一笑,月光在天,讓三人氛圍更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