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楓橋湖飄起零星的雪屑子時,素還真的蓮影便踏入了。
彼時,伍文畫正收拾著茶炊等物,想去山巔看雪。
洌紅角的眼神在素還真身上打量,后者莫名,遂問道:“這位小友,劣者身上有什么不妥嗎?”
洌紅角搖搖頭,直接說道:“你的身上沒有毛病,魂體有病?!?p> 說者眼神清澈,神態(tài)認(rèn)真,素還真知他話中之意,并沒有誤會,笑道:“這就是劣者來拜訪大夫的原因,不知大夫有空嗎?”
“義母在準(zhǔn)備賞雪之物。你要不要與我們同往?”洌紅角開口邀請。
“這……”素還真時間緊,有絲那猶豫。
伍文畫從后院走出,在門外聽到此話后說道:“煙兒,麥難為他了。大忙人一個,整日奔波。素還真,那個城主肯放你出來?魂體之傷還未好全,精神識海比較脆弱,你呀,如果遇到異物侵入,可沒什么抵抗力啊。其實,你是為安魂丹來。那物以你之魂承受不了多顆。這點我要與說明白?!?p> 素還真轉(zhuǎn)身施了一禮道:“多謝大前輩多次施救,但面對渾渾濁世,劣者無多余時間,唯有快速復(fù)原,至于暗傷,待時機好轉(zhuǎn)后再調(diào)養(yǎng)?!?p> “算了,我說不通你。安魂丹具體用法,你是知道的。這還有兩粒建骨丹。我的煉丹之道雖窺得初徑,但丹藥畢竟為藥屬,總有一絲丹毒潛藏。丹藥等級越高,所中的丹毒便越難以化解。如想調(diào)理,可去南山尋少艾,他清閑得很?!?p> 伍文畫細(xì)細(xì)囑咐了用藥注意事項后,送了素還真離開。
玄同遠(yuǎn)望了離去的身影一眼,便步入了山莊。
刀意漫布,天空飄落的雪片停滯。
面前的玄袍的刀客,冷峻沉靜。玄同嚴(yán)正以待,紫色余分將劍匣輕放在玄同夠得著的地方,便輕快地離開了戰(zhàn)場。這兩人正飆勢,非自己能插手的。
刀快,橫霸沉雄;劍疾,輕靈力偉。
甫接招,兩人對彼此能為皆心知肚明。
一招過處,楓葉,簌簌;雪,飄落。
紫色余分眨眨眼,好快!
“哇叻,你們不打了?”
紫色余分還以為可以看到一場曠世矚目的刀劍決,沒成想兩人就一招,還沒看到勝負(fù),這對于好奇心重勝負(fù)感強的年輕人來說委實是折磨。
“沒必要?!?p> 玄同已得到想要的訊息,并沒有再戰(zhàn)的欲望。
洌紅角刀收了,撐開黑金鎏傘,轉(zhuǎn)身消失在飄灑的楓葉雨里。
紫色余分望了又望,才回過神道:“你不跟進去?”
玄同沒有回答,以實際行動給予回答。
須臾間,已邁著大步也沖入了一片綺麗的紅雨里。
紫色余分無奈地瞅了劍匣一眼,重新背上,迅疾跟上。
對于玄同的到來,伍文畫不感到意外,畢竟這孩子上次尋劍聲未遇。對于一個劍癡來說,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堅韌還是有的,而且伍文畫也從不小瞧劍癡的纏功。
非常君眼神微瞇,原來這就是義兄所說的來自異境的劍客。果然一表人才、劍骨傲峋。
玄同雙手抱拳,彎腰施禮道:“大前輩,玄同請戰(zhàn)?!?p> 這話是對伍文畫說的。
非常君目光銳利,開口道:“家母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挑戰(zhàn)的。年輕人,人貴有自知之明?!?p> 紫色余分聽言,忍不住相譏:“喝,老夫人都未開口,兒子倒先做主了——”
勁風(fēng)撲面,紫色余分額上冷汗順著鬢發(fā)滴落。眼前紅色的身影來得格外地高大。
非常君嘲諷道:“一個無能為的劍侍,值得嗎?”
“他為我,我為他?!?p> 玄同語言簡練,但在座的皆聽明白了言下之意,他出言相幫,自己便以力護之,沒有什么值得與不值得。
“黝兒,讓客人坐下來?!?p> 伍文畫起身望著玄同,繼續(xù)說道:“年輕人,我不會與你劍訣的。麥問蝦米理由,不想就是不想。到了我這樣的年紀(jì),對人與人之間的相斗沒有了興趣,你想從我這得到成長,幾乎不可能?!?p> 因為不出手,所以看不到。玄同明了,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
“老夫人,小的不明白。”
紫色余分瞅了玄同一眼,從他背后站出。
“不明白我為蝦米不答應(yīng)?哈,少年人,不是一個境界的對手,我勝之不武。再者,我也無教人的習(xí)慣?!蔽槲漠嬛毖缘?,“每一個人都期望與強者交手,在對決中更上一層樓?!?p> “你怎么知道他不強!”紫色余分脫口而出。
非常君正想擲杯,被伍文畫所阻止:“哈,他在你眼中夠強??!”
“家母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口中的強者在她眼中不夠強?!变<t角飄到紫色余分身后,冷言道,“連我都沒有贏?!?p> “煙兒。”伍文畫以手撫額,這孩子毒舌起來,與咻咻不相上下了。
玄同走上前:“老夫人,有什么劍者推薦嗎?”
伍文畫心里不由點了個贊,這孩子當(dāng)真聰穎,知了找與自己同層次的對手:“有,但退隱者甚多,他們也未嘗想再與人對戰(zhàn)。要不,黝兒,你與他——”
“義母,孩兒此生的對手唯三。”
非常君可是聽說君奉天在德風(fēng)古道勤修之事,玉逍遙想必也躲在哪個旮旯里鉆研劍藝,還有那個失蹤多日的收萬劫是劍道奇才。料想不差,他們的武境都有提升。
“那三人皆是名聲鼎盛的人嗎?不知我有沒有聽說過?能請告知名姓嗎?”紫色余分眼光放亮,期盼地望著非常君道。
非常君一臉問號。
玄同亦側(cè)目看著他。
少年人,你真是奇葩啊,難道已忘記黝兒出招之事了。伍文畫內(nèi)心瘋狂吐槽。
“臉皮真厚?!?p> 洌紅角涼涼一句,讓紫色余分身體稍僵硬。
“這位兄臺,此言差矣。混跡江湖,最重要的是不要臉。見著強者,要頂禮膜拜,才可能得授機緣。這是我最近漂浪江湖所得,贈與你了,不謝。”
非常君深以為然,卻又不以為然。在江湖上久了,若沒有三分本事,是不會存活下來的。膽大心細(xì)外,臉皮厚厚要有,但逆天氣運才是活下來的本事。充滿算計的江湖,熱血青年體會的還是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