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guān)天翎族的隱秘,本少不便與你們說太多,但她的魂魄再不回去,不止本體要消散,魂魄也難存了?!蹦饺粐?yán)肅道。
沐卿玨看向沐卿歿,想看清他此時(shí)的表情,卻不能如意了,因?yàn)樗冀K冷著一張臉。
“慕少主,小可愛……”
“我會送她回去?!?p> 沐卿玨即將出口的話,被他突如其來的一說,給噎住了。
他偏頭看去,只看到了沐卿歿冷酷絕傲的背影。
他低頭,掩去眼底的深色。
明明很想留住,卻不得不送回去,很難受吧?
沐卿玨抬頭,看向慕然,他好像沒聽見沐卿歿說了什么似得,一反常態(tài)的細(xì)細(xì)品茶。
不知怎的,沐卿玨覺得沐卿歿對慕然的話有著一種潛意識的信任,或許他自己沒有察覺,但熟知他性情的沐卿玨怎么會察覺不到呢!
若是他要沐卿歿將箜羽公主的魂魄送回去,還必須說明重重利弊,以及必須送回去的原因,可慕然只是模糊的說了說,他就信了,信了!
這在他看來,是根本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而且他也做好了拉鋸戰(zhàn)的準(zhǔn)備,沒成想第一個(gè)讓人出乎意外的竟是他!
慕然看了看他,覺得他沉思時(shí),喜歡摩擦條形玉佩,又喜歡蹙眉的樣子,實(shí)在是搞笑,“四少,可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沐卿玨笑笑,不說話也不搖頭。
“其實(shí)很多事情,不過是因果輪回罷了?!?p> 慕然站起身,留下這么一句別有深意的話,就轉(zhuǎn)身走了。
沐卿玨回想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果真如此。
沐卿歿回了房間,看了一眼快要枯萎的梅花,心下一沉,快步走入內(nèi)室中。
絳月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身體隱隱有消散的跡象。
梅落渡忘川傘被她拿在手里,散發(fā)出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芒,被吸入她的體內(nèi),穩(wěn)住她的魂魄。
二位莫不是以為有了鎖魂玉,一切就高枕無憂了?
慕然的諷刺的問話,一遍又一遍的回響在他心頭,一遍又一遍的擊打他的心。
他的雙手無意識的握緊,上面的青筋清清楚楚的顯露出來,骨骼捏的咯咯作響,幽深的眼眸中肆虐的殺氣,最終他的手松開了,眼中的殺氣也平復(fù)下來了。
沐卿歿從她手中取出梅落渡忘川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將她收入了傘中。
他抱著梅落渡忘川傘走出去時(shí),沐卿玨與慕然站在院子里,看樣子是知道他要做何事的。
慕然邪魅一笑,走過來道:“多謝三少深明大義?!?p> 沐卿歿微微側(cè)身,躲開了他伸過來,想要拿過梅落渡忘川傘的手。
“我送她回去?!彼蝗菥芙^道。
慕然笑笑,也沒有出言反對。
沐卿歿抬步朝外走去。
沐卿玨看著他手中的梅落渡忘川傘,一時(shí)之間心緒復(fù)雜。
梅落渡忘川——沐天帝皇所贈。
箜羽公主、帝華神君,莽荒時(shí)期的絕代雙驕,她們與沐天帝皇之間的恩怨情仇,寫成的史書,都可以多過他書房內(nèi)的醫(yī)書了。
三個(gè)人一路無話的趕到天羽城,有慕然的帶路,他們直接傳送到了天羽城內(nèi)。
踏足天羽城,壓抑的氛圍,令沐卿歿與沐卿玨心里有了一絲想法。
慕然沒有帶著他們走多余的路,直接帶著他們到新宸宮。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莫過于箜羽公主了,能早點(diǎn)讓絳月回歸箜羽公主體內(nèi),便能讓她少受一絲痛苦,多一分快樂。
穿過層層幔帳,他們終于見到了那個(gè)在箜聆皇子危急時(shí),義無反顧推開了箜聆皇子,擋在他面前,不畏不懼的少女。
她面容慘白,額頭上都是冷汗,身形更是消瘦,看著就像是隨時(shí)都可能死去一般,連絳月都比她的狀況要好太多了。
沐卿歿看到她如此狀況,眸色閃了閃,幾經(jīng)變化,最終沉寂下去。
慕然不再多做停留,從他手中拿過梅落渡忘川傘。
一手?jǐn)傞_,梅落渡忘川傘飛到她上方,散發(fā)出瑩瑩玉光,他另一手兩指輕輕一劃,一條血口出現(xiàn),他嘴唇蠕動,念念有詞,帶血的食指往她眉心一點(diǎn)。
只見梅落渡忘川傘散發(fā)出強(qiáng)烈的血色光芒,然后沒入她的眉心里。
她渾身一抽搐,嗯哼了一聲,就沉沉的睡去了。
沐卿歿他們觀她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心里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
梅落渡忘川傘飛落到她的身邊,像是守護(hù)在主人身邊的寵物一般。
慕然收回手,轉(zhuǎn)過身對著二人看了一眼,朝外走去。
沐卿玨率先跟著他走了出去。
沐卿歿走到床邊,蹲下身,握起她冷冰冰的手,體內(nèi)的真氣一陣流轉(zhuǎn),流入她的體內(nèi),給她暖身子。
他給她理了理額發(fā),落下一吻,將她手放入被子里,方才走了出去。
慕然與沐卿玨相顧無言的站在殿外等著他出來,待他出來后,慕然轉(zhuǎn)了個(gè)彎,往天橋走去了。
沐卿玨與沐卿歿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