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莫回到怡紅院,郁郁寡歡好幾日,沙余實在看不下去:“沙莫,你只是被一個男人拒絕,這樣失魂落魄的還有我們影殺的氣勢么?”
“單相思,思而不得的痛苦,你不懂!”沙莫趴在涼亭的石桌上,嘆著氣。
“你就這樣認(rèn)定那個捕頭?”
“嗯!可是他看不上我,覺得我輕??!他用他訂婚來搪塞我!”說起來沙莫?dú)獠淮蛞惶巵?,拒絕得這么狠。
“也許人家真的已經(jīng)訂婚了!再說,你還記得你對男朋友的標(biāo)準(zhǔn)么?鮮,嫩,白,這個捕頭除了糙還是糙,看上他什么?”
“糙!我就是看上他糙了,男人味!”沙莫想起易云的模樣,忍不住陷入回憶里,嘴角掛起甜蜜的笑,她一直想要鮮肉般鮮嫩的男人,現(xiàn)在她實在覺得自己膚淺,男人,就應(yīng)該是捕頭易云這樣,內(nèi)斂穩(wěn)重中彌漫著濃濃雄性荷爾蒙。
“你真是無藥可救!有本事去搶,沒本事就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轉(zhuǎn)頭沙余喊起了人,“老李,把那兩個人帶上來!”
“什么人?”沙莫問。
“莫姑娘,小的按著你要求找來的人,您看看哪個適合做你的助手!”老李恭敬地說道,他從身后招來兩人,二十歲多,看著干凈利落,一個文質(zhì)彬彬,一個身材魁武。
“沒心情!”沙莫一聽是這事瞬間沒了興致,又趴回石桌上去了。
“收起你這副思春的樣子!院里上上下下幾十個人都指望我們活下去,你在這想男人?”沙余道。
“難道男人跟活下去只能二選一么?”
“當(dāng)然可以二選二,是你自己二選了一,還有,我們是新時代的女性,獨(dú)立自強(qiáng)的勁你扔哪里去了?實在不行你去把那個男人打暈扛回來硬上也不會?有空坐在這里唉聲嘆氣!”
沙余幾句話引得老李急紅了臉:“當(dāng)家的,當(dāng)家的,慎言,有辱名聲!這些話可別再說了,別說了!”
打暈扛回來硬上?哎呦,活久見吶!老李好想暈在這兩個年輕人眼前。
身后兩個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把頭低地更低了!
“獨(dú)立自強(qiáng)?”沙莫嘴里嘀咕著,突然大腿一拍,“對呀,用姑奶奶的看家本領(lǐng)去查一查,把他身邊的女人全趕走,實在不行,我叫沙余你的看家本領(lǐng)把他揍得找不著北扔我床上來不就好了,再說,沙金看家本領(lǐng)也能派上用場,她那里什么好藥沒有,太容易搞定了!”
雖然在二十一世紀(jì)是黑客,可她還有一個身份,私家偵探!查線索找人,信手拈來呀!沙莫就如剛剛換了電池的玩具車,充滿能量,蓄勢待發(fā)。說完她起身跑了出去。
“你干什么去!”沙余伸手卻沒有攔下她。
“那個男人我要定了,找他去!”這句話飄蕩在空氣里,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大當(dāng)家的,這……”老李尷尬得指了指一直站在旁邊的兩個年輕男子,“助理還要不要了?”
“她要去找愛情了,助理來的正是時候!”沙余看了看兩個略顯粗獷又低眉順眼的男子,“你們先跟老李學(xué)習(xí)一個月,助理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清楚院里的工作流程,還要知道你的主子要什么!”
“是!”兩個男子異口同聲。
“你們叫什么名字?”沙余問。
“錢回!擅長打理賬務(wù)。”文質(zhì)彬彬的男人回答。
“元寶!會點(diǎn)功夫,可以保護(hù)當(dāng)家的?!鄙聿目涞哪腥舜鸬馈?p> 真是好名字,旺財呀,怡紅院最需要了,至于特長,也還不錯,何況穩(wěn)重沉得住氣,做沙金的助理可能還有點(diǎn)大材小用,只要做事做人認(rèn)真,以后再慢慢給他們調(diào)。沙莫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離開了,留下老李跟兩個旺財?shù)恼f著:“咱們院里的三位主子都是好姑娘,說話直了點(diǎn),你們只管自己好好干活,工錢不會少了你們的!”
“是,謝謝李叔!”兩人恭敬地喊老李為李叔,惹得他心里樂呵了一下,于是帶在身邊悉心教授。
上午的天總是比較舒服,和風(fēng)暖陽,街上的人來來往往,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可能喜的是今天的菜得了好價錢,憂的也許是因為自家的牛把別人的菜地拱了。沙余在窗前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不自主地感覺心安,單純善良的人,干凈的空氣,還有放松的心情!這里,真的挺不錯!
更何況,大盛現(xiàn)在算得上太平盛世!這些日子,沙余將整個大盛都摸了一遍。大盛的當(dāng)今皇上樓璟元是先帝唯一的兒子,剛年滿十八的少年,其母陳太后早已在六年前先帝去世時就出宮皈依佛門。樓州辰當(dāng)年半路攔截還秘密斬殺了送圣旨的太監(jiān),一把火燒了圣旨搶了玉璽偽造圣旨,封自己為攝政王,一直把持朝政這么多年。另有崔家,世人皆知的世代忠良,如今的崔大人更是為民費(fèi)心費(fèi)力,他的一對兒女盡心盡力相輔左右,為民請命。但崔府與樓府水火不容世人皆知。
沙余還知道,樓州辰在三年前為了鞏固政權(quán),誘騙了丞相的女兒崔婉茹與他拜堂,目的達(dá)成卻過河拆橋,從不憐惜背叛父命的崔婉茹,逼得崔婉茹心灰意冷于幾個月前與他和離。
樓州辰,無情郎說得就是你吧!
“大姑娘,樓王爺找您!”門口傳來老李的聲音。
想曹操曹操到!
沙余在老李的帶路下很快見到了樓州辰。只見他很是悠閑得挑著腳,品著茶,聽著曲兒,甚至對沙余視而不見,良久!
“樓王爺,官大一級壓死人!您叫民女來民女不敢不來,可您卻不說話,我又不敢揍您,您什么意思?”
“你不敢?還有你不敢的?你又不是第一次對本王動手!”樓州辰的眼睛犀利地盯著沙余,不給閃躲的機(jī)會。
“說吧,要干嘛!”沙余不客氣地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一屁股坐到樓州辰對面。
樓州辰也沒多少介意,反正,在人家的地盤上,真要理論,也不一定說得過她,她的歪理邪說多的很。
“你可還記得,你答應(yīng)本王做本王要做本王的棋子?”
“有這事?我不記得!”那只是權(quán)宜之計,她已經(jīng)不想再浪腦細(xì)胞跟他周旋。
樓州辰忍不住笑了起來:“就知道你會耍賴,但是,恐怕你已經(jīng)抽不了身了!我確信崔青修已經(jīng)有所行動!”本來他聽了她的故事有所不忍準(zhǔn)備放她一馬,誰知她又惹上人命被請去府衙,以崔青修護(hù)妹的心,他一定會查沙余,也一定只查出她來歷不明,只怕現(xiàn)在,崔青修已經(jīng)認(rèn)定她是敵國奸細(xì)。
當(dāng)然,沙余并未想到這一層:“難道他愛上我不成!”
“噗……”樓州辰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這么嚴(yán)肅的時候,她還有心情“談情說愛”?
“把話說完!”沙余黑了臉,雖然沒碰到她,但是男人噴茶水很招人嫌。
“哦!想起來了!”沙余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他以前是你小舅子!因為崔婉茹你們現(xiàn)在不合!”
這個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皮癢!樓州辰克制著情緒:“你說的是沒錯,但跟這事沒關(guān)系!你已經(jīng)被他鎖定,只要不能證明你的來歷,你就是敵國奸細(xì)!”
沙余聽完不見一絲慌張,反而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是什么樣的人我不清楚,但表面上最講法,那他不是應(yīng)該找到證據(jù)來證明來證明我是敵國奸細(xì)么?不能證明我的來歷就能證明我是奸細(xì)?這個邏輯他崔青修說得通還怎么做京府大人!我不怕被他盯上!”
樓州辰看了看沙余,說道:“你是聰明人,他崔青修也是不是笨蛋,你們較量的,是誰比誰更無賴,知道嗎?在這京城,他一個府伊大人,能做的很多!”
“那你為什么幫我?看上我了嗎?”沙余忽然一聲柔媚,附身向樓州辰。
“因為在他以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樓州辰掩去尷尬和一絲慌亂,正色道,“而且你答應(yīng)過做我的棋子,就是我的人!”
“攝政王爺這是要強(qiáng)搶民女?”沙余閃了閃幽冷的眼睛,冷聲道,“我說了,我不記得,不做數(shù)!老李,送客!”
女人就是天,說變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