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偏心偏的沒邊兒了
030
沈老夫人見玉家無人搭理她,不由得怒火更甚,她指著玉老夫人喝道,:“你要走隨你,但是沈卿瞳必須留下,沈卿瞳姓沈,是我沈家的人,豈能任由你帶走!”
玉老夫人原本是正眼都沒看沈老夫人的,聞言才轉(zhuǎn)眸看著沈老夫人,沈老夫人的樣子有些歇斯底里了。
一個(gè)打扮的富麗堂皇尊貴的侯府老封君,但是眼神卻是有些嚇人的。
面目猙獰的死死的盯著自己,恨不得上來掐死自己的樣子。
讓玉老夫人陣陣心寒,她從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沈老夫人是一個(gè)如此偏執(zhí)癲狂的人呢?
她更加不能讓瞳姐兒留下來了。
“瞳姐兒留在沈家,連性命都快要留不住了,老身自然不能讓瞳姐兒留下,等審?fù)炅诉@樁公案,老身哪怕豁出老臉去宮里求皇后娘娘,也要把瞳姐兒帶去玉家,從此以后,和你們沈家再無任何瓜葛?!庇窭戏蛉说搅舜丝?,反倒是冷靜下來,不復(fù)方才的憤怒了。
玉老夫人這一輩子,自然不如沈老夫人順?biāo)?,只是在后院安心的過生活,從來不去操心家族榮耀。
玉老夫人不同,安國公去世的早,她一個(gè)婦道人家,如果沒有一定的能力,如何培養(yǎng)出優(yōu)秀的兒子和女兒。
更遑論還培養(yǎng)出了一個(gè)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
她的眼界自然是要比沈老夫人開闊許多的。
她也看出來,沈老夫人是個(gè)極其自私的人,也許是在后宅里威風(fēng)久了,旁人只能捧著她,但凡有人違逆了她的意思,她就不能接受。
沈老夫人氣了個(gè)半死,這是拿皇后娘娘來壓制她啊。
“沈卿瞳,你說,你到底是要留在沈家,還是跟著你外祖母去。”沈老夫人見玉老夫人油鹽不進(jìn),只好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沈卿瞳了。
沈卿瞳自始至終,還沒有開口說話,一直都跟玉傾城站在一處,靜靜的看著一幕幕的發(fā)生。
如此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并且沈老夫人指名道姓的問到了她的頭上,她也不可能繼續(xù)沉默下去了。
其實(shí)最開始的時(shí)候,沈卿瞳一直沉默,也是想看看玉老夫人的底線在哪里。
會不會為了自己真的跟沈老夫人翻臉。
沒辦法,她一個(gè)人孤立無援生活在沈家,很多事情,都需要步步為營,所以她必須要清楚玉家的底線在哪里?
不過她也真的感受到了,玉老夫人為了沈卿瞳,真的是什么都不顧及了。
歷來世家大族最注重的就是臉面,這玉老夫人硬生生要把崔媽媽的事情鬧上公堂,可不是要狠狠打沈家的臉嗎?
并且還要去求皇后舅母將她帶到玉家去,這就更加證明了,要和沈家徹底撕破臉的節(jié)奏了。
這也讓沈卿瞳感受到,玉老夫人是真心疼愛她這個(gè)外孫女的。
沈卿瞳慢慢的走了出來,走到沈老夫人身邊,慢慢的跪了下去。
“祖母,孫女兒有句話想問一問祖母,如果冒犯了祖母,還請祖母贖罪?!鄙蚯渫f著,磕了個(gè)頭,她的聲音柔柔的,卻字字珠璣,敲擊著旁人的人。
沈老夫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卿瞳。
沈卿瞳穿了一襲鵝黃色的碎花裙子,很是清麗素雅,頭上還包著紗布,只是隨意的挽著頭發(fā),未施粉黛,卻看起來更加柔柔弱弱的,惹人垂簾。
可即便是如此,沈老夫人也十分的厭惡沈卿瞳。
沈卿瞳的容貌,極其肖似玉無瑕,年幼的時(shí)候,還好些,如今長開了,倒是有七八分相似玉無瑕。
她素來討厭玉無瑕,而玉無瑕還死在她壽辰當(dāng)日,這如何不讓沈老夫人堵心,也就越發(fā)的不待見沈卿瞳。
不待沈老夫人說話,沈卿瞳苦笑了一下,似是嘆息,卻無限傷感的說道,:“祖母,外祖母和大舅母都說崔媽媽要謀害我的事情,為何祖母半句也沒有問過,只是一心要與外祖母較勁,爭個(gè)子丑寅卯出來,難道孫女兒的性命在祖母眼里,就這般輕賤嗎?”說著,沈卿瞳低聲抽泣起來。
雖然不是嚎啕大哭,這般抽泣,肩膀一聳一聳,咬著唇,倒是更加的傷心欲絕起來了。
沈老夫人頓時(shí)愣住了,她是絕沒想到沈卿瞳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的。
“你休要轉(zhuǎn)移話題,老身就問你,你是要跟著你外祖母離開,脫離沈家,還是留在沈家,做我沈家的姑娘?”沈老夫人依舊逼問道。
“祖母,難道孫女兒的性命安全,尚且不如您和外祖母的一時(shí)之氣重要嗎?您看看我的額頭。”沈卿瞳一把扯下了額頭上的紗布,猙獰的傷口旋即露了出來,之前沈卿瞳的傷口就十分嚴(yán)重,這些天下來,竟一點(diǎn)兒也沒好,反倒是看起來駭人了許多。
當(dāng)然,這一切也是看著嚇人,但實(shí)則并沒有這般嚴(yán)重的。
“崔媽媽給我用的凝露膠,里面的白芍與我喝的藥中的甘草是十八反,結(jié)果把我的臉毀成了這般模樣,難道外祖母不該綁了她問罪嗎?我自問這些年,待崔媽媽十分敬重,院子里的大小事務(wù)都一一交給崔媽媽來打理,甚至連我的月例銀子,都是交給崔媽媽的,但凡是父親,哥哥給了我什么,也一律都交給崔媽媽來保管,卻不料崔媽媽竟如此謀害我,外祖母在沈家綁了人,是有些失了禮數(shù),可也是關(guān)心則亂,難道祖母就不能稍稍擔(dān)待一些嗎?在祖母心里,孫女兒被害成這個(gè)模樣了,難道還不及那些無所緊要的規(guī)矩重要嗎?”沈卿瞳口口聲聲的質(zhì)問道,兩行清淚慢慢流了下來,那種悲憤,傷心,痛苦,真是把人的心都給深深的揪緊了。
“二小姐,您這可是冤枉死奴婢了,奴婢哪里就知道什么十八反啊,奴婢給您的凝露膠,可是外頭買的上好的祛疤用的好東西啊,要五兩銀子呢,奴婢可是冤枉死了?!贝迡寢屄牭竭@話,立刻哭喊起來。
她是真的冤枉啊,她可是一番好心啊,沒想到全都被人當(dāng)成了驢肝肺,卻還要被人說自己謀害主子,這也太冤枉了吧,比竇娥還冤枉啊。
沈老夫人也聽明白了,不過看著沈卿瞳額頭上的傷口,的確也是比之前嚴(yán)重了好多。
但是崔媽媽說的也有道理啊,一個(gè)內(nèi)院的管事媽媽,如何知道這許多,也不過是巧合罷了。
最多就是一個(gè)失察的罪過,也絕對跟謀害主子不沾邊的。
“崔媽媽說的有理,她如何就知道這十八反了,瞳姐兒你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些,你怎么不早早的與你外祖母分說明白,弄得這般無法收拾的地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一切都是你的過錯(cuò)。”沈老夫人雖然不撕方才那邊生氣,但話里話外,仍舊帶著對沈卿瞳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