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華甚是有苦難言,心里吐槽道:什么叫當(dāng)了掌門就將他們給忘了,這掌門這位還不是您們這些老不死的不要,非塞到他手里的啊,還順帶一番各種威脅!他也很想把掌門之璽摔在不愛理俗務(wù)的三位祖宗面前,留下“老子不當(dāng)了。”便豪邁拂袖而去,可他沒這膽啊。
心里的小人兒憑空抽出小方巾,抽抽搭搭哭了起來,很是委屈。
各位師弟也甚是同情他們的掌門師兄,也不由敬佩唯有他能在三位祖宗尤其是久青無賴師尊的淫威下全身而退。他們可沒有那么大的心,若能弒師成功也罷,最怕是被各種作弄與嘲諷自不量力后還當(dāng)著眾弟子的面用濫用私刑。
久青數(shù)落完扶華,看向扶尰,那板著嚴肅的黑臉,簡直比老子他還要老子,下意識忽略,轉(zhuǎn)向扶明,一鞋子重重地打下去,語氣煞是惡狠,“怎么,你巴不得扶元叛離宗門啊,一個勁咄咄逼人,安安非得丟了一條小命,你才肯善罷甘休,是吧?身為師兄,不包容師弟;作為長輩,不疼愛小輩,老頭子與你的兩位師叔是怎樣教導(dǎo)你的嗎?”
誰想話鋒一轉(zhuǎn),就似俗世村口愛八卦是非的大嬸大媽嘀咕了起來,“長寧這小子也真是的,紅玫瑰與白玫瑰就這么難以抉擇嗎?拖拖拉拉的,這下好了吧,差點鬧出了人命了,你這做師傅與師伯的,怎么就不會轉(zhuǎn)轉(zhuǎn)腦彎,調(diào)節(jié)調(diào)節(jié)順便牽牽線?!?p> 說到激動處,久青曖昧地眨了眨雙眼,雙手各伸出食指,還特意靠近擺弄出示意一對的手勢,甚是猥瑣。
眾人不忍直視,久夜深知師兄不找調(diào)的性子,任由他胡扯下去,八百年也繞不回主題上,不由咳了幾聲,提醒道:“師兄,說正題吧!”
久青被噎了一句,順即恢復(fù)一臉正然,穿上鞋子,理了理衣袍,這一動作下來行云流水,出塵脫俗,讓人不禁懷疑之前不過是一場臆想。數(shù)百年來,他們還是無法適應(yīng)如此判為兩人的巨大反差。
久青瞟到他們詫異的神情不由一樂,暗笑道:這一樂子果然樂此不疲啊。臉上依舊正色,道:“扶尰,有無查到可疑形跡?”
“無,暗里調(diào)查在落霞秘境里與楚萻有過交集的弟子,并未發(fā)現(xiàn)可疑之處。至于太虛宗與碧琉宗弟子是否有嫌疑不好下結(jié)論,相對的,弟子更傾向是落霞秘境里有詭異,不過要查也得等三十年后了。若真的是那位所為,待落霞秘境重開,只怕也找不到任何線索?!痹捳Z一頓,接著道,“畢竟,音魔蘭的形跡實在是太過于匪夷所思了?!?p> “正是音魔蘭形跡太過于匪夷所思,安安衣裳上沾染到其花粉就不得不讓人多想?!狈銮逑肫鹉翘鞗]有錯過了音魔蘭,不由松了口氣,“幸好那日替安安檢查身體并沒有放過那奇怪卻略熟悉的香味,我之后才想起是音魔蘭?!?p> 扶明急忙插話,滿是驚慌意味,“音魔蘭?真的是迷人心智,放大不良心緒,誘人入魔的音魔蘭?”
魔花一出,魔人將大舉進攻搶占資源,梵蝣界將動蕩不安、生靈涂炭,勢力重新洗盤。“這可不能無的放矢,若真的是音魔蘭,那位也必然有所行動,到時定不會放過玄清宗的。”
當(dāng)初楚萻傷人的消息傳回,眾人就有所疑慮,不管發(fā)生何事,雖說楚萻嬌生慣養(yǎng),有些嬌縱,但不至于腦子拎不清,大庭廣眾之下傷人。
但事從緩急,顧慮不了太多,方有此處罰。事后發(fā)現(xiàn)是音魔蘭暗中作梗,也慶幸早早發(fā)現(xiàn),若是不及時發(fā)現(xiàn),此事過了便是過了,眾人也不會重新調(diào)查以尋找真相,也只會認為是楚萻嫉妒心作怪,怒火中燒,全然不顧宗門臉面殘殺同門。
眾人想到這一點,臉色一暗,不由驚嘆那位真是走了一步好棋,若一直不知是音魔蘭在作祟,那楚萻出了什么事也不過是自找的,壓根不會推測到那位的身上。
一石二鳥,真是好毒的計謀??!
倘若到時那位出手報復(fù),那可謂是令他們措手不及,后果不堪設(shè)想??!
眾人想到這背后冷汗不禁冒出,隨即長嘆一口冷氣,幸好,早有發(fā)現(xiàn)均能提前部署有所防備。
楚源當(dāng)然知道那位最恨的是玄清宗,而師尊更是首當(dāng)其沖,若是安安真的在落霞秘境遭了音魔蘭的暗算,肯定是那位的手筆,毋庸置疑。
假如一切如那位所料,他們皆是局中人,安安最壞結(jié)局是魂飛魄散,或者是他帶著安安叛逃宗門,二者都不過是是那位對玄清宗與師尊的報復(fù)。想到這里,他心里不由一寒,萬幸,這二者都未實現(xiàn)。
沉默許久的久辛睜開雙眼,看著底下六名弟子紛紛明白過來,淡然地說道:“現(xiàn)在不過是猜測,既然安安當(dāng)時無意破了此局,那就不必大肆渲染。敵在暗我在明的局勢于我們十分不利,那就順勢而為化明為暗。扶華,扶尰。”
“弟子在?!狈鋈A與扶尰二人皆上前一步作躬身聆聽狀。
“你們二人是玄清宗的掌門與執(zhí)法長老,速速肅清宗內(nèi)不法弟子,若有與魔人勾結(jié)者,便順藤摸瓜,將后方的大魚釣出來。如臨大敵前,以不變應(yīng)萬變,但宗內(nèi)不能出任何亂子?!本眯琳?。
“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證明是那位蓄謀已久的復(fù)仇,不宜昭告天下,私下拐著彎提點還是可以的。”久夜補充道。
久青望著自己疼愛的小弟子扶元,語重心長說道:“扶元,雛鷹始終要學(xué)會獨自飛翔,你是打算一輩子將安安禁錮在你的羽翼下,還是不許她出宗門一步?”
楚源聽著心頭一震,欲反駁師尊所言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
久青不理弟子內(nèi)心是如何震驚,接著說:“你既然舍不得做毀了她道心的事,那便狠下心來吧!他既然盯上了安安,就容不得你婆婆媽媽下去了。”
久夜在旁補充一句,“唯有自己的實力夠高才是最大的保障!”
在修仙界向來以實力為尊,任何的陰謀詭計在實力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楚源憶起之前一幕幕,看著楚萻,仿佛與十年前那差點丟了性命,十分虛弱的安安重合在一起,雖然已過了十年,但一想到安安被那位盯上了,就如芒在背,心上的那顆大石始終懸在那。
緊促的眉頭舒展開了,死攥的拳頭松展開了,內(nèi)心不再因楚萻害怕而動搖了,反而更堅定。溫柔道:“安安,你足下的路應(yīng)由你一步一步走出來。無論你將如何抉擇,爹爹始終都是你堅強的后盾,無需畏懼,大膽前行!”
楚源說完便往洞府客廳踱步而去,走前還不忘留下殷切叮囑,“由于藥效太過霸道,溫度也不容小覷,挫骨削肉在所難免。切記時刻保持清醒意識,全程用靈力護住心脈……”
寒雪也跟著來到客廳,瞅到這視女如命的傻爹坐立不安,時不時望向修煉室,開口問道:“既然不安,又何苦于此坐立不安?”也不是非得聽到楚源答案,索性將心中的疑惑一股腦道出,“若我沒猜測錯,那藥浴中還含有滌魄蓮,滌魄蓮乃圣蓮之一,其珍貴之處就在于克除魔氣。這七年來你并未讓楚萻淬體不是還不到時候,根本就是因為你還未找到滌魄蓮是不是?是什么讓你如此緊張,是因為你迫切感受到臭丫頭的性命危在旦夕嗎?”
楚源毫無驚訝于寒雪直接猜測到事情原委,直截了當(dāng)承認,“這七年多來,我一直在尋找滌魄蓮,正是因為其是克除音魔蘭遺留的魔氣的不二之選?!?p> 寒雪注意到音魔蘭這三個字,神色瞬間轉(zhuǎn)而凝重,立即閉口不愿深究下去。他十分清楚世上任何事都不宜深究,其背后因果不是任何人能一力承擔(dān)得了的。
風(fēng)雨欲來兮!
視線轉(zhuǎn)投向修煉室,隨后闔上眼皮,局還未正式拉開帷幕,臭丫頭已遭遇過大劫,難怪……
愿時間再長一點,只待她成長起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