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斬現(xiàn)身武道大會,左河布下斷魂古印。
比這兩件事更讓肅宗高層關(guān)注的事是暴雪蒼狼的出現(xiàn)——經(jīng)過肅宗高層長老研究,出現(xiàn)在武道大會上的巨狼,正是暴雪蒼狼。
暴雪蒼狼是蠻荒異族八大兇獸之一。
要知道,整個蠻荒異族包括異族族長都被苦冥宗主封印在山海印卷之中,普天之下,試問誰能有解開山海印卷之封印的能力?
山海印卷絕不可能被解除,那么暴雪蒼狼的出現(xiàn)只有一種解釋。
當今世上,有人練成了當年蠻荒異族族長召喚狂化異獸的功法——馴獸訣。
馴獸訣是蠻荒秘術(shù),即便是蠻荒一族,能夠習(xí)得此術(shù)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上屆蠻荒大戰(zhàn)以后,蠻荒一族史上天賦最高族長被肅宗時任宗主苦冥以強力封印術(shù)——山海印卷封印,時隔多年,原本早已應(yīng)該隨著蠻荒族長的封印一起被塵封的馴獸訣重現(xiàn)人間,與血斬的歸來絕對脫不了干系。
血斬親自將天才少年送到左河手中,要說他沒有所圖,任誰也不會相信。
左河是何等人物,血斬的目的他怎么會看不出來,可是左河不但收方鴻為徒,更是布下斷魂古印來解除方鴻與生俱來的靈魂障壁。
左河和血斬究竟在想些什么,一般人真的想象不出。
肅宗風(fēng)波暫且擱置一邊不提,單說血斬高調(diào)重現(xiàn)肅宗,大鬧武道會這一節(jié)。
血斬重入世間,那個當年被他帶走的小女孩是否也跟他一起回來了呢?
靜謐的竹林間,一名紫衫少女肅然而立,飄飄然如仙女下凡,清新脫俗,端莊典雅。
仔細一看,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六年前被血斬帶走的小女孩方凌。
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本就天生麗質(zhì)的方凌,經(jīng)過六年的發(fā)育成長,愈發(fā)地美麗動人。
一襲紫衫,一支陶笛,萬千青絲,遺世獨立。
良久,竹林間才多了一道青色的身影。
“我這片竹林已經(jīng)多年不曾有客人來訪,今日貴客臨門,多有怠慢,還望見諒?!?p> “師叔說笑了,晚輩不請自來,叨擾師叔清凈,請師叔見諒才是?!狈搅栉⑿€禮道。
被方凌稱作師叔的青色身影緩緩走近方凌,打量著方凌,半晌無語。
“你師父也來了吧?!痹S久,靈修虞終于開口說話了。
沒錯,被方凌稱作師叔的人正是不久前救下心月的靈修虞。
“師父也回來了。”方凌依然禮貌的回答道。
“回來了……”靈修虞喃喃的念著,眼神漸漸變得迷離。
“這又是何必呢,師兄。”說著,靈修虞的眼神陡然變得犀利,狠狠地盯著方凌身后突然現(xiàn)身的血斬,冷漠的說道。
“敗壞六合門名聲,瓦解六合門勢力,重組五老會企圖取締肅宗,稱霸天下,這樣的敗類我當然要親自清理?!?p> “哼——”靈修虞冷哼一聲,冷冷的說道:“怎么,一向超然世外的血斬師兄也對世間俗事感興趣嗎?”
“當年本門遇難,為兄置身事外,的確不合情理……”不等血斬說完,靈修虞便打斷了血斬的話:“不合情理?僅僅是不合情理!當年本門遇難,師兄弟死傷無數(shù),靈和門更是慘遭滅門!師門危難之際,師兄你率先撒手而去,任由本門被蠶食瓦解,這一切僅僅是不和情理?”
面對靈修虞的質(zhì)問,血斬不為所動,說道:“師妹,你可知道,師門遇難,乃是劫數(shù),天劫降臨,豈是我輩凡人所能逆轉(zhuǎn)?!?p> 自從靈和門滅門以來,靈修虞每每追憶從前,無不悲憤哀痛,她從來沒有想過,師門慘案居然會是本門劫數(shù)。
“劫數(shù)……”靈修虞不禁失神,在她的印象中,血斬雖然高傲超群,自命不凡,不近人情,但絕不會為了推脫責任,編造師門遇難乃是本門劫數(shù)的說辭。
“不錯?!毖獢卣f道:“‘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長生。(語出《道德經(jīng)·道經(jīng)·第七章》)’你可知這句古文的意思?”
“所謂長生之道,就是要像天地一樣,不為自己而生,處處利益他人,做到不自私自利,平和待人,才能長久的存在?!膘`修虞想了想,回答道。
“不錯,這正是自然的道法,長且久的核心?!毖獢仡D了頓,語重心長的說道:“再想想本門的所作所為,可有順應(yīng)自然之道?”
聽了血斬的話,靈修虞沉默了很久。
“靈和門門人修為出眾,且生性高傲,要說滅門是劫數(shù),也說得過去?!膘`修虞長嘆一聲,悵然道。
自靈和門滅門以來,靈修虞一想起以血斬為首的那些離開靈和門的個人實力極強的高手,心中的怨恨與憤怒便久久不能平靜,直到血斬今天對她說了這番話,她的態(tài)度才有了重大的改變。
話說回來,雖然心中的怨恨與憤怒有所釋懷,但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要讓靈修虞徹底理解血斬的所作所為畢竟還是不可能的。
血斬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看到靈修虞對自己的敵對情緒有所弱化,他便不再提起靈和門滅門的事。
“師妹,為兄此次拜訪,是有求于你?!苯忾_了些許多年的怨結(jié),血斬很合時宜的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聞言,戒備的眼神重新出現(xiàn)在了靈修虞的眼中。
“師兄需要我做什么呢?”靈修虞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試探性的問道。
見狀,血斬無奈的一笑,隨即說道:“師妹對我還是很有成見吶!”
“師兄言重了。”靈修虞的語氣里雖然少了許多怨怒的敵意,但也絕沒有同門的親切和對師兄應(yīng)有的禮數(shù)。
知道了師門慘案乃是本門劫數(shù)的靈修虞,雖然對血斬的憎惡弱化了許多,但是那些死去的師兄弟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以至于即便知道滅門是無法避免的劫數(shù),她也無法原諒血斬等人的見死不救和獨善其身。
在她看來,即便是難逃的劫數(shù),同為師門弟子,大家也應(yīng)該共同面對磨難,同生共死才是,背棄師門而茍活,為靈修虞所不恥。
血斬的表情似乎從來就只有笑容,即便是忍辱負重卻不被理解,他的笑容也不曾消失。
“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的感受你卻未必能夠體會?!?p> 血斬扔下這么一句高深莫測的話以后,就和方凌一起消失在了竹林深處。
靈修虞楞在原地,腦海中不斷回蕩著血斬的那句話:
“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的感受你卻未必能夠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