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威脅宣塵
卿瀟身著一身似火的紅衣站在了峽下城門之上,那嫁衣外袍之上,是用金色絲線繡的卷云紋飾,衣裙下擺處,則繡了兩只精巧秀氣的比翼鳥,發(fā)髻上的鸞鳳金釵亦是端莊華雅。
她站在城墻之上,微風(fēng)扶起她的衣袂。此時天色陰沉,令人壓抑,卻又見城門之下那黑壓壓一片的西涼軍士,卿瀟的心不禁緊了幾分。
暗阜站在她的身旁,離她不過兩步遠(yuǎn)之處,執(zhí)劍而立,蒼老的臉龐上皆是喜意。
卿瀟掃他一眼,而后再不想看他。遠(yuǎn)處一陣黃沙揚起,自沙塵中,卿瀟見到身著銀白盔甲的大楚軍士緩緩而至,為首的四人,正是自己父王與大哥,另外還有宣塵與辰慕。
“太子妃……”暗阜看向騎馬而來的宣塵,“你可知你這紅嫁衣上的比翼鳥有何深意?”
卿瀟不明所以,卻仍泰然,“國師有什么深意在其中,我又如何能猜的到!”
“比翼鳥,亦喚蠻蠻。生于仙山崇吾,是宣氏神祗的族徽,我這樣講,太子妃可是明白其中的深意?”
“什么?”卿瀟皺眉道。
暗阜又不緊不慢的說了一遍。
又加了一句,“宣氏神祗之人,凡是嫁娶,那似火的嫁衣上都是要繡著一對比翼鳥的?!?p> “太子妃,我亦不曾想過,你竟有如此仙緣,能讓宣塵上神對你上心。當(dāng)初我見到卿將軍軍中的那位神人是宣塵時,本有些懼意,卻不想你竟是他著緊的人,偏偏你落在了我的手上?!?p> 他的笑意更甚了,“你說,若我把這把劍放在你脖子上……”他舉起手中的劍,直指向卿瀟,“他可還敢出手助你大哥一臂之力?”
卿瀟看著他,眼中唯有滿滿的怒意,卻被他氣的滿臉通紅。
她頸間的那把劍,又近了幾分。
宣塵等人于塵土紛揚間,終是來到了峽下城前,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城下數(shù)萬幻兵面前。
眼看著卿瀟站在城墻上,一襲紅衣飄然,暗阜則是站在他身旁,長劍直指卿瀟。
卿言隱怒道:“西涼國師,本將軍勸你快些放了我妹妹,不若,我定讓我大楚的鐵騎踏平了這峽下城,取你首級,慰藉我大楚犧牲軍士的在天之靈!”
暗阜聞言,笑了笑,“卿將軍好大的口氣,想要踏平我這峽下城,取老夫首級,便先問問我這數(shù)萬名幻兵準(zhǔn)還是不準(zhǔn)吧!”
眼見著那劍又近了幾分,甚至在卿瀟頸間劃出了一條血痕,暗阜道:“宣塵上神大駕,恕老夫有失遠(yuǎn)迎?!?p> 宣塵騎在馬上,臉上看不出有些什么怒意,但緊鎖的眉頭,卻向人宣示著,他已然很是憤怒了。
便消得只需暗阜再一個動作,他恐便控制不住大開殺戒,但他不能。那個紅裙女子在暗阜手上,他要護(hù)她。
因著她拿著紫鳴笛在他面前的那一抹笑顏,因著她在自己面前時而迷糊時而精明的可憐之態(tài),她喚他的每一句小宣……
亦是因著師尊的那一句“傾盡自己,護(hù)她周全”。
他必須護(hù)她!
“暗阜……長老,你該要曉得,本上神從來都不喜歡被別人威脅!”
宣塵向著辰慕遞了個眼神過去,辰慕立時會意,便悄然退了下去,準(zhǔn)備潛入峽下城內(nèi),先將卿瀟救出來。
暗阜看著宣塵,卻不再笑,語氣略冷,“宣塵上神?!彼嚨貙⑹种械膭σ煌?,那劍身具毀,化作一條玄色長鞭的樣子。
宣塵見著那條長鞭,神色驟然一冷,道:“慢!”
辰慕霎時頓住了腳步。
宣塵又道:“回來!”
暗阜的聲音自城墻上傳了下來:“宣塵上神,你也該要曉得,我這手中的鞭子是何物!”
“師叔祖,那是何物?”
宣塵冷然道:“散魂鞭?!?p> “亦是妖族圣物,與煉魂鼎齊名為妖界二圣,可散元神。若是凡人……”
卿言隱急道:“若是凡人,會如何?”
宣塵深吸了一口氣,緩緩?fù)鲁鏊膫€字來:“一鞭喪命?!?p> 卿言隱與安平王皆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下大驚。
卻又聽宣塵道:“大公子,我會著力救卿瀟,你只需小心應(yīng)付這些幻兵就好?!?p> “也莫要忘了,辰慕亦是會仙術(shù)之人!”
聽宣塵這樣一說,卿言隱與安平王也心中安心了不少。
卿言隱拉了拉馬繩,“瀟兒,莫怕,哥哥一定救你回來?!?p> 卿瀟此時卻是不敢動的,她雖不清楚暗阜手中之鞭究竟是一條怎樣的鞭子,但見宣塵那般凝重的神情,這怕是個令人棘手的器物。
“哥哥與父王亦莫擔(dān)心我,只管護(hù)好自己便是,只是瀟兒不孝,要成為父王與哥哥的累贅了?!?p> 她雙目含淚,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掉落下去,一如既往地一副要強的模樣。
暗阜下令鳴鼓,很快的,峽下城下便是一派硝煙四起的模樣,戰(zhàn)鼓響徹云霄,軍士齊喝一聲“殺”。
數(shù)萬名幻兵便向著大楚軍隊殺去,其聲驚天,氣勢磅礴。
卿言隱皺著眉,亦是大喝:“眾軍士聽令,殺!”
說著,便有百人首當(dāng)其沖,手中攜的劍皆用寫滿符文的黃紙包裹,出劍之間便見劍身忽放黃光,劃在面前幻兵的身上,本是刀劍不入的幻兵,此刻卻被真真切切的刺了一刀,瞬間化成一團黑煙隨風(fēng)散盡了。
大楚軍士們大喜。卻見宣塵站在半空中,他威嚴(yán)的聲音壓了下來,“莫要輕敵,符文的作用不過一時。”
其后的軍士后來居上,皆是與卿言隱和安平王兩人在奮勇殺敵,前些日子的頹廢之態(tài)已全然不見。
但符文終歸只是符文,凡間刀劍終歸是凡間器物,很快便失了靈力,大楚軍士很快便占了下風(fēng)。
便是辰慕也不敵如此多的幻兵,寡不敵眾,逐漸落了下風(fēng),戰(zhàn)場之上仍是硝煙彌漫,但漸漸的大楚軍士沒了之前那樣的士氣,與刀劍不入的幻兵對陣,他們力不從心,沒有卿言隱與安平王那樣的武功,又沒有辰慕公子那樣的仙術(shù),他們只剩下不斷地默念宣塵教他們的符咒,用以加強劍身之上,符文的靈力。
卻也心余力絀。
卿瀟看著漸漸落于下風(fēng)的大楚軍士,不禁留了眼淚下來,宣塵在半空中站著,依舊是那個白衣飄然的如玉公子。
卿瀟淚眼婆娑的看向他,宣塵此刻亦是看著她,眉目間緊鎖,似是在尋找救她的時機。身邊的暗阜察覺到,卻又將散魂鞭貼近了卿瀟幾分。
冰涼的觸感,像極了一塊千年玄鐵,卿瀟脖子不由得一縮,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了一個從來不曾見過的畫面。
那是在一個極美的花園之中,可栽的那些花卻從來不曾見過,那里有一對極好看的璧人互相依偎著,本該賞心悅目,可卿瀟卻又見到兩人不遠(yuǎn)處,一名女子似是崴了腳,她跌坐在地上,暗自垂著淚。
那名男子向著她吼道:“滾?!?p> 男子身旁的女人含笑看著她,這樣一看,卻是完全不賞心悅目了!
可卿瀟腦海中,卻忽然喚了一個名字出來,“夢知樹?!?p> 分明見著身旁的暗阜神色一緊,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你方才說什么?”
卿瀟這才反應(yīng)過來,卻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方才是說了一句什么話,竟讓暗阜神色如此緊張。
觀至城下戰(zhàn)場,已然尸橫遍野,安平王與卿言隱亦體力不支,力不從心,眼看著一名幻兵舉著刀就要向卿言隱砍來,立在空中的宣塵急急施法,替卿言隱擋下了這一擊。
可卿瀟卻在宣塵施法那一瞬間,生生受了暗阜一劍,她驚呼:“啊!”
只見卿瀟跌坐在地上,眉頭緊鎖,甚至可以說是面露猙獰,暗阜忽然在她背后刺的這一劍使她猝不及防。她吐了一口鮮紅的血出來,身后傳來的痛楚令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暗阜握著的長鞭不知何時已被他化成了長劍,此刻直指卿瀟,“宣塵上神,若是你出手助城下這群凡人一次,我便刺卿瀟一劍,卻不知她受得了我?guī)讋??!?p> 宣塵咬牙切齒道:“你……敢?!?p> “敢不敢,上神不是見到了么?”
宣七七
咳咳,寫到這里第一卷也就差不多要結(jié)束了,雖然七七寫得不好,也沒有很多人喜歡,但總歸是有人支持的,七七在這里說一聲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