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臥室中,見何雪藝推門而進,邵瑩放下手中的雜志起身迎了上去。
“瑩瑩,過來?!?p> 何雪藝將她拉到窗前,神秘兮兮地說道:
“你知道么,楚墨真來咱家做客了,姥姥吩咐后廚做了菜準備款待她,可是臨開飯還有一段時間,她身體好像不太舒服,你扶她去咱家頂層那個客房休息休息?!?p> “???楚小姐來了?”
邵瑩很是驚愕,“來咱家做客?”
楚墨真來了,她并不驚訝。
她驚訝的是,怎么會來做客?
“是啊,姥姥特地將她請過來的,兩家人不是有點誤會么,想著吃個飯能不能化解一下呢,別問這么多了,你快去吧,鑰匙給你!”何雪藝遞上鑰匙,邵瑩狐疑地接過,不好再過問什么,只好答應(yīng)。
只臨走前問了一句:“她在哪呢?”
“在餐廳了。”
“好?!?p> “瑩瑩,你也知道的,我昨天跟她結(jié)了仇,雖說姥姥要我們搞好關(guān)系,可是我才懶得理她,所以就辛苦你啦!”
“知道了?!?p> 何雪藝向來是這樣的個性,邵瑩并不意外。
至于何外婆要跟楚家人搞好關(guān)系,也是情理之中,她并沒有多想什么,拿著鑰匙徑直出了臥室。眼見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何雪藝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滿面陰戾。
瑩瑩,別怪姐姐我無情了。
你在何家白吃白住這么多年,這點事,就當你報答姐姐了。
“楚小姐,你沒事吧?”
邵瑩進了餐廳,見偌大的餐廳只有楚墨真一人,竟坐在地上,不禁吃了一驚,趕緊沖上去想要將她扶起,這才注意到她的面色病態(tài)般蒼白,虛汗已浸濕了額前與側(cè)臉的發(fā)絲,眼角的熱淚混著虛汗如雨下。
“哪里不舒服么?”
還不等楚墨真回應(yīng)一句,邵瑩忽然神色一凝。
地上躺著一根針頭,這是……
何外婆有糖尿病,早晚都要注射胰島素,這根針頭,不是何外婆的么,而且是昨天何外婆特地叫她準備好的,說是今天一早需要注射。
她認得——
怎么回事?
“楚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你怎么……”
楚墨真嘶啞著嗓音開口,本想問一句你怎么來了,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她能深切感受到,身體的力氣在一絲絲流走……
邵瑩趕緊將她扶了起來,又問:
“要不要去休息下?”
目光一沉,楚墨真注意到她手里的鑰匙,混沌無比的大腦,忽然清醒了一瞬,再結(jié)合剛剛她看到針頭時的復雜神情,可謂是醍醐灌頂。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明明是在笑,淚水卻無聲無息地淌個不停。
她本以為,邵瑩是來救她的。
她本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終于清醒了一回,殊不知,她也是這場劫難的受害者之一。自始至終,這都是一場有計劃的謀害,何雪藝先是給她下了藥,然后聯(lián)合自己的外婆,再將這卑鄙下流的一切栽贓到邵瑩的頭上。
恐怕,何譚早就想除掉無依無靠的邵瑩了吧?
這一招,一舉兩得,一石二鳥。
夠狠,夠毒。
她真是……低估了何家人!
早知人心至毒,原來,可以毒到這般地步!
“楚小姐——”
邵瑩正要再問一句,誰知何雪藝帶人忽然沖了進來,其中一個屬下走上前來不由分說將渾身軟綿綿的楚墨真抱起便走。
“邵……”
虛弱至極的聲音,尚未回蕩開來,便被一行人的腳步聲淹沒。
邵瑩怔怔望著那只從陌生男人懷里垂下的手臂,腦海中忽然閃過喬真那張絕美的面孔。
“姐……”
記憶中早已漫漶的聲線,忽然無比清晰。
眼見一行人即將消失在視線中,她鼓足勇氣大喝一聲,奮不顧身追了上去。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