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波瀾不斷

　　聽說老爺被送進醫(yī)院，待婉婷取雨傘出來時，劉曉玲已經(jīng)沖進了雨中。在趕往戲院的途中，碰到司劍與美琪，聽說父親被送進醫(yī)院，于是又匆匆趕往戲院。

　　來到醫(yī)院時，周其昌安靜著躺在潔白的病床上，看著自己的丈夫如此憔悴，劉曉玲悲從心起。

　　此時她還向傭人阿芬問清事情緣由:原來今天阿芬去市場買菜時，無意看見老爺一副失魂落魄走在大街上，于是便跟著老爺，她跟著老爺來到西湖，遠(yuǎn)遠(yuǎn)看見老爺落水的聲音。聽了阿芬的話，劉曉玲更加悲傷，她沒想到周其昌會這樣傻，就算沒有了所有，她還是會一直陪在他身邊！后來聽醫(yī)生說周其昌并無大礙，只需好好休息便好。聽了醫(yī)生的話，劉曉玲懸著的心還放下來。

　　“你來干什么？”劉曉玲發(fā)現(xiàn)美琪也在這里，突然問到。雖然美琪是真心實意來看望周其昌，但劉曉玲還是熱嘲冷諷說道，“這兒不歡迎你！你難道還嫌我們家不亂嗎？”美琪知道劉曉玲正在氣頭上，也不知該說什么。

　　“你回去告訴你母親，我們周家與你們趙家老死不相往來！”聽了劉曉玲如此決裂的話，美琪不禁后退一步，司劍從后面護住美琪，對母親說到，“媽，您怎么可以這樣？美琪是真心關(guān)心我爸爸的！你這樣說，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住口！”劉曉玲打斷了司劍的話，“從此以后你和美琪也要劃清界限！”聽了伯母的話，美琪眼含淚水跑出了病房。婉婷立即示意司劍追出去，司劍立即追了出去。兩人一路并無多言，雖然司劍一直在向美琪道歉，但美琪一言不發(fā)，就這樣一路沉默回到趙公館。

　　美琪回到趙公館，王金鳳見美琪這么晚還回家，便問她去了哪里？美琪便謊稱自己在戲院排練，然而這怎么瞞得住王金鳳？更何況她剛剛也看見司劍送美琪回來。王金鳳苦口婆心勸道，“美琪，你就不要與司劍來往了，就現(xiàn)在的處境，就算我同意你們交往，但周家也是不會同意你們交往的！”

　　“媽，您就放過周伯伯吧！”美琪突然替周其昌求母親。

　　“住口！”王金鳳生氣呵斥道，“你為什么老是幫外人說話？”

　　“周伯伯住院了！”美琪說出這件事時，王金鳳剛才的怒氣被臉上不為覺察的擔(dān)憂取而代之。美琪繼續(xù)說道，“我剛剛?cè)メt(yī)院看望周伯伯了?！?p>　　“你看他干什么？你是不是被他們趕出來了？”王金鳳口硬心軟說道，“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

　　“他是跳湖自殺！”當(dāng)美琪說出周其昌被送進醫(yī)院的緣由時，王金鳳壓抑住內(nèi)心的擔(dān)憂，裝著若無其事的神情，叫美琪上樓休息。王金鳳等美琪臥室的燈熄滅后，穿上一件黑色皮裘大衣匆匆出門。

　　王金鳳來到醫(yī)院時，劉曉玲他們都已經(jīng)回家了，病房里偶有護士進進出出看護。王金鳳再三猶豫，還是經(jīng)不住自己對他僅存的那份情感，輕輕推開了這一扇門。

　　看著其昌一臉憔悴，王金鳳無法克制住內(nèi)心的傷痛，喃喃說道，“其昌，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這樣做會給你帶來這樣嚴(yán)重的后果！雖然二十年前你無情背叛了我，當(dāng)時我是很恨你，可是現(xiàn)在看見你卻再也恨不起來！因為我的心中還是愛著你！”王金鳳繼續(xù)說道，“雖然如此，我不敢正視你，因為我虧欠你的太多，我不敢告訴你，我們的女兒被我遺棄的事！我怕你恨我，我寧愿讓你有愧于我，也不想讓你恨我！”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周其昌漸漸蘇醒過來，王金鳳見狀，立即抹掉眼角的淚水，跑出了病房。

　　王金鳳跑到醫(yī)院的草坪上時，周其昌也追了出來。

　　“金鳳！”周其昌喊了一聲，王金鳳似乎沒有聽見，直到周其昌再喊一聲后還止住腳步。周其昌走上前說到，“謝謝你來看望我！”

　　王金鳳苦笑道，“是呀，我是來看看你的慘狀！看了你的慘狀，這樣我還解恨！”

　　“你別再自欺欺人了！”周其昌說到，“假如你不是真心關(guān)心我，怎么會這么晚還來看望我？”

　　王金鳳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為何會這么晚來看望他，只是沉默不語，她只想快些離開這里，然而她只走出幾步又被周其昌叫住了，“金鳳，美琪是我們的女兒嗎？”對于周其昌突然提出的問題，王金鳳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美琪真的是我們的女兒嗎？”周其昌又問了一遍。

　　“不是！”王金鳳一口否決了周其昌的話，“他是我與趙志強的女兒！”

　　“你騙我！”周其昌胸有成竹說到，“我已經(jīng)派人調(diào)查過了，趙志強根本不能生育！”

　　“你……”聽了周其昌的話，王金鳳嚇得后退一步，我該如何回答他？假如說美琪是撿來的，那么周其昌一定會追問自己的親生女兒的下落！這樣，他就會知道我遺棄女兒的事！到那時，他便會恨我遺棄了他的女兒，事情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美琪真的是我們的女兒！”周其昌見王金鳳不言語，用雙手握住金鳳的胳膊，興奮說道。

　　“是又怎樣？”王金鳳甩開他的手，面無表情說到，“你休想從我身邊奪走她！二十年前你已經(jīng)讓我一無所有，難道現(xiàn)在你又要讓我一無所有嗎？”

　　“金鳳，我并不是想奪走美琪！”周其昌高興道，“我只要每天看著美琪便開心了！”

　　王金鳳聽了他的話，苦笑道，“我就知道你只能這樣做，你是不敢在大眾面前承認(rèn)美琪是你的女兒！”聽了她的話，周其昌沉默不語:承認(rèn)美琪是自己的女兒，暫且不顧及劉曉玲的感受，到時其他人會怎樣看自己？大眾媒體肯定會說他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到時自己便真的身敗名裂了，名譽掃地！見周其昌不言語，王金鳳笑了笑道，“怎么了？你也知道利害關(guān)系了！也讓你嘗嘗與自己的女兒相見不能相認(rèn)的痛苦！”說完便離開了醫(yī)院。

　　劉曉玲與王金鳳見面的事，最終還是鬧出了風(fēng)波。第二天，各大報刊都刊登出劉曉玲與王金鳳在公園會面的新聞及圖片，特別是劉曉玲下跪的那一幕圖片特別醒目！劉曉玲看見今日的報紙?zhí)貏e憤怒，決定前往趙公館找王金鳳討個說法！

　　其實，當(dāng)王金鳳看見今日的報紙也非常詫異，匆匆打電話去報社詢問，但得知是有人供稿時，王金鳳也猜出了一二。掛了電話便又給鵬城打電話，讓鵬城來趙公館。鵬城趕到趙公館時，趙公館能夠早已聚集了前來八卦的記者。鵬城剛剛下車便被記者圍起來，鵬城故意讓趙家傭人吳媽打來庭院大門，記者們一窩蜂擁進了庭院，王金鳳也沒想到記者會進入庭院，她也被記者們圍住了。

　　記者們的提問似連珠炮般再次彈向王金鳳，王金鳳不知所措，幸虧鵬城在一旁一一作答。

　　聽著鵬城為自己應(yīng)付這些記者，王金鳳心里卻有些矛盾:她明明知道這一切是鵬城所謂，但自己卻不能揭穿！

　　“王金鳳！”突然從庭院外面?zhèn)鱽硪宦暸?，記者們紛紛轉(zhuǎn)過身去，只見劉曉玲穿著一件白色高領(lǐng)旗袍出現(xiàn)在庭院門口，眾人紛紛讓出一條道，劉曉玲徑直走向王金鳳，王金鳳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會發(fā)生什么事，只聽“啪”的一聲，劉曉玲的右手掌重重打在她的臉上，記者們詫異，驚訝，遲疑一下后還紛紛舉起相機，看來劉曉玲怒打王金鳳，又是一條勁爆的新聞了。

　　“無恥！”劉曉玲憤怒罵到，眼神里充滿怨氣。

　　“你要干什么！”鵬城護在王金鳳面前，生氣吼道，“竟然跑到趙公館來撒野！”王金鳳舉起左手，擺了擺，示意鵬城退下，記者們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事，都拼住呼吸。

　　“沒想到你是如此卑劣的人！我還滿懷期待你的回復(fù)，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作踐我，作踐你自己！”劉曉玲生氣罵到。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女子和小人難養(yǎng)嗎？”王金鳳平靜說道，“我是女人，而當(dāng)年背叛我的人是小人！”聽了王金鳳的話，劉曉玲先前的生氣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傷心，“我還以為你心里還有他，沒想到你的心里完全沒有了他！你這樣做完全是辜負(fù)了他這二十年來對你的思念！”

　　“我……”王金鳳正要說話卻被鵬城搶去了話頭，“他現(xiàn)在說思念舅母二十年，這誰相信？這句話人人都會說，但是誰又會知道舅媽這二十年來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我知道你恨他，可是你又何嘗知道他的感受？”劉曉玲說到，“這二十年來，他一直生活在自責(zé)，內(nèi)疚，虧欠中！你口口聲聲說愛他，難道你就是這樣對你們的愛嗎？”劉曉玲繼續(xù)說道，“你這樣報復(fù)他，也許對你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泄憤方式，可是你這樣做對得起你們當(dāng)初的愛嗎？你們的愛情難道就禁不住時間的磨煉嗎？”

　　“不！”王金鳳一字一句說到，“不是愛禁不住時間的磨煉，而是愛禁不住無情的背叛！”

　　“好呀！你這樣恨他，你干脆把他殺了吧！”劉曉玲一句話引起記者們一陣嘩然?！拔也粫@樣便宜他！我要讓他永遠(yuǎn)活在自責(zé)，內(nèi)疚中！”王金鳳說到。聽了王金鳳的話，劉曉玲傷心哭到，“我向你下跪那是代表我還愛他，而你卻不配愛他！你口口聲聲說愛他，只不過是你的謊言而已！”

　　“你說夠了嗎？”王金鳳聽了劉曉玲的話，心里雖然頗有感觸但還是裝著若無其事，“你說完了就可以走了，這兒不歡迎你！”

　　劉曉玲以為王金鳳聽了自己的話會有所感觸，甚至可以緩解他們之間的處境，然而沒想到王金鳳下了逐客令，她雙眼盯著王金鳳，讓王金鳳背若芒刺。

　　“你可以走了！”鵬城在一旁提醒道。

　　“我跟你拼了！”劉曉玲似乎被逼上了絕境，她正欲伸出手來廝打王金鳳，卻被鵬城一把推到在地，記者們有一陣嘩然，紛紛舉起相機。劉曉玲沒有立即找起來，站在一旁的王金鳳卻顯得有些左右為難，她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fā)展。

　　“曉玲……”正當(dāng)劉曉玲孤立無援時，突然從外面?zhèn)鱽硪宦?，記者們紛紛把視角轉(zhuǎn)向外面，來者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