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夕依舊跪著,忍著膝蓋傳來的疼痛沒有吱聲。
林國忠先開了口:“你好歹身為長子,跪在這里像什么樣?”
這話說得可真是大義凜然一個好父親的口吻。
林朝夕淡然一笑:“爹教訓的是,可是母親讓兒子跪著,說是等爹回來發(fā)落,兒子不敢不從。好在錢大夫方才說三妹無礙,也算是還了兒子一個清白?!?p> 再次提及林妙棋,林國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聲道:“行了,還不快起來回去?!?p> “是?!绷殖?。
林國忠前腳一走,林朝夕剛準備站起來,慕容蘭就走了出來,看到林朝夕時臉色不太好看。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是我警告你,別在棋兒身上動心思,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蹦饺萏m氣哼哼地離開。
林朝夕揚了揚眉:你這女兒送給我,我都不要。
忽然,一只手伸過來。
林朝夕抬頭看去,是林妙書。
說起這個妹妹,平日里也算是機靈,不過沒有林妙棋長得美,也沒有她聰慧,所以林國忠并沒有將她放在心上,也是個可有可無的主。
當然,比林朝夕和林妙琴兩人要好很多,畢竟是慕容蘭的親生女兒。
林朝夕猶豫了頃刻,并沒有伸手,當然是怕又被碰瓷了。
林妙書親自將她扶起來:“大哥受苦了。”
林朝夕似笑非笑:“習慣了?!?p> 林妙書莞爾一笑:“爹也算是給大哥出氣了,三姐這次禁足房中一個月,罰抄一百遍女則,所以也請大哥莫要再為此時而氣惱了?!?p> 林朝夕很清楚,林國忠這么做當然不是為了替她出氣,而是為了自己的顏面,他那么愛面子的人,當然不允許任何人耍弄他。
看著林妙書清澈的眼眸,林朝夕道:“多謝四妹對我的關(guān)心,大哥銘記五內(nèi)?!?p> 林妙書想了想,隨即擔憂道:“五弟這幾日都在國子監(jiān)讀書,若是他回來了得知此事,怕是會怪罪到大哥頭上,大哥小心為上。”
林朝夕點了點頭。
林妙書沒有再說什么,微笑著離開。
來寶一直在外偷偷看著,見所有人都走了,這才跑過來:“大公子,您沒事吧?”
“快,老子站不穩(wěn)了。”
聞言,來寶立刻扶住她,下一刻,林朝夕直接將身子倚靠在來寶的身上,隨后朝外走去。
“大公子,去東苑走這里最快。”來寶見林朝夕朝大門口的方向走去,于是開口提醒。
林朝夕道:“回什么東苑,那個碰瓷的不要臉的女人被禁足了,我又沒被禁足,扶我去水榭透透氣,讓巧玉將跌打藥拿來。”
來寶看著林朝夕,扯了扯唇角:“大公子,您怎么滿口穢語?您之前不是最不喜奴才們罵人說臟話嗎?”
林朝夕輕哼:“我都傷成這樣了,難不成還不能罵罵人出口氣?如果我有足夠多的唾沫,我非把她們這些鳩占鵲巢的東西用唾沫淹死?!?p> 兩人朝著東邊的水榭走著,四周靜悄悄的,唯獨冬季里的西風微微吹著,但是今日艷陽高照,倒是讓人身心舒坦了許多。
“對了,剛才聽四妹提及五弟,為何他能在國子監(jiān)讀書,而我卻一直在府上?”有些細節(jié),她還是記得不太清楚,也許是時日久了,又或許是身子的主人不愿想起。
來寶聞言目光微閃,隨即寬慰道:“許是老爺因為大公子一直病著,擔心大公子在外受不得累,所以就讓五公子去讀書了?!?p> “我看啊,是子憑母貴罷了!”
來寶不敢再多言。
“你說我這吏部尚書老爹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怎么就看上了那個貨色?雖然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看得出年輕的時候一定妖嬈多姿,但是這心腸歹毒得連原配的子女都不放過,他怎么就能視而不見呢?他是瞎了嗎?權(quán)利地位比子女還重要?這樣的豬腦怎么能當吏部尚書呢?”
來寶震驚地看著林朝夕:“大公子,老爺是您親爹啊,您怎么說他是……豬腦呢?”
林朝夕輕哼:“我寧愿我是我娘和隔壁老王生的,否則跟他一樣蠢豈不是人世間最大悲???”
來寶好言提醒:“大公子,您還是悠著點,若是讓人聽見了,到時候您又要遭殃了?!?p> 林朝夕不以為然:“怕什么,要是有人傳話,我死不承認不就行了,更何況這里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誰會聽……到?!?p> 兩人驀地駐足,看著水榭內(nèi)一站一立的兩個人,林朝夕和來寶的臉色青白變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