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突至,楚千凝第一反應(yīng)并不是關(guān)注外面發(fā)生了什么,而是將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容錦晴身上。
見她神色驚懼,不似作偽,楚千凝心下微疑。
竟不是她所為?
“小姐……”冷畫欲說什么,卻被楚千凝用眼神制止。
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她方才收回視線。
素手挑起車簾的一角,楚千凝微側(cè)過頭朝外面看去。
打斗聲音漸歇,兩方人馬相對而立。
一邊是容府的隨從護衛(wèi),另一邊是京兆府的捕快。
為首之人端坐于高頭大馬之上,英姿颯爽,器宇軒昂。
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
只一眼,楚千凝便再難收回目光。
是“他”!
掩在袖管上的那只手猛地攥緊,她的眸光倏然一凝。
不想今世竟會在此時此地相見……
“京兆府緝拿逃犯,驚了尚書府的車駕,還望見諒?!睘槭啄侨顺菥敖j(luò)略一拱手,神色恭謹(jǐn),態(tài)度不卑不亢。
“無妨?!?p> 容景絡(luò)并未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怠慢,反而眸中帶笑,彬彬有禮。
“公子慢行,吾等告辭。”
“告辭?!?p> 話落,馬蹄聲響起,路邊塵土飛揚。
京兆府的人都已經(jīng)離開,尚書府的車駕也繼續(xù)前行,可楚千凝卻遲遲沒有回神,依舊神色怔愣的朝外面望著。
冷畫見她面色有異,雖然心下關(guān)心,但礙于容錦晴就在旁邊,便只能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可她雖未言明,心里卻不免覺得奇怪。
方才她見小姐似是在看何人,難道那群捕快當(dāng)中有她相識之人嗎?
如此一想,冷畫便仔細(xì)回憶了一下。
她雖未見那些人的容貌,但這城中的捕快她無一不識。
他們大多是些無能之輩,唯有一人,身手不凡、智勇雙全,就連師兄也忌憚三分。
小姐方才便是在看那人嗎?
*
接下來的路上,楚千凝一直沉默不語,連容錦晴都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兒。
“表姐,你沒事兒吧?”她試探著問道。
“無礙?!?p> “可是……又想起姑母了?”
楚千凝本就心緒不佳,此刻聽容錦晴如此說,她便順勢應(yīng)下。
但實際上,卻并非如此。
故人再見,心下如何能全無波瀾!
憶起前世,楚千凝眸色微暗,眼底蓄起了一抹深色。
“二小姐、表小姐,到了?!?p> “嗯?!?p> 容錦晴應(yīng)了一聲,率先走下了馬車。
冷畫見楚千凝毫無反應(yīng),不禁開口輕喚,“小姐?!?p> 楚千凝恍然回神,掩飾好神色之后方才走下馬車。
天青色的斗篷被風(fēng)揚起,襯著如墨般的青絲更見黑亮。
雖是極為素雅清幽的打扮,卻絲毫不減風(fēng)華。
緩步跟在大夫人和容錦仙的身后向前走,楚千凝的目光漫不經(jīng)心的掃過兩側(cè)。
但見山間草木蔥郁,樹林陰翳,春意已悄然而至。
一行人行至山門,寺廟周圍都是粉墻包裹,墻邊種植高槐古柳,血紅的一座朱漆門樓,上懸金書扁額,題著“延慶寺”三個大字。
山門對過是一帶照墻,傍墻停著許多空轎,山門內(nèi)外滿是前來敬香之人。
及至寺中,只見層層樓閣、疊疊廊房均修建齊整。
大雄殿外,彩云繚繞罩朱扉;接眾堂前,瑞氣氤氳籠碧瓦。
老檜修篁,掩映畫梁雕棟;蒼松古柏,萌遮曲檻回欄。
前世楚千凝極少燒香拜佛,因她從不信那些鬼神之說。
可如今……
重活一世,心態(tài)自然也隨之發(fā)生了改變。
倘或沒有神佛,又是何人予她再世為人的機會?
是以若今生大仇得報,她便削去這三千煩惱絲,遁入空門,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以贖這一身“罪孽”。
虔誠的跪在佛像前,楚千凝暗暗在心底許下誓愿。
“阿彌陀佛?!币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忽然行至楚千凝面前,“施主,虛云大師請您到客堂敘話。”
“虛云大師?”楚千凝心下微疑。
延慶寺的住持不是衍光大師嗎?
至于這位“虛云大師”,她倒是從未聽說過。
“是。”
“那就有勞小師父帶路了?!?p> “施主這邊請?!?p> 和大夫人說過之后,楚千凝才帶著冷畫跟隨那名小沙彌而去。
走出大殿,繞過回廊,她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到不遠(yuǎn)處的一抹身影,眸光不覺微閃。
山林草木在后,如玉公子在前,令人眼前一亮。
那一抹素色青衣,就這樣墜入她的眼中,像嵌了一塊上等的玉,華光熠熠……
公子無奇
給大家解釋一下,那個飛魚服和繡春刀呢,是明朝時錦衣衛(wèi)的標(biāo)配,上有“蟒服”、下有“斗牛服”,飛魚服是相當(dāng)于二品才能穿的,不是一些小捕快可以穿的,這里這么寫呢,單純是因為大奇喜歡這套配置,但素又起名廢,想不出能與之媲美的衣服和兵器,所以就借用了一下,大家千萬不要被誤導(dǎo)哈~ 話說又有新人物出場了,猜猜是誰o(* ̄︶ ̄*)o 大雄殿外,彩云繚繞罩朱扉;接眾堂前,瑞氣氤氳籠碧瓦。 老檜修篁,掩映畫梁雕棟;蒼松古柏,萌遮曲檻回欄?!缎咽篮阊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