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慕名而來,蜂擁齊上,一同參拜人間造主。
漫天金雨是浩彩流光,滿座皆奉是君王至上。
但這些已成過往,所謂國泰民安,皆被歲月埋葬。
……
砰!
幽靜之地忽來一聲炸響,響聲中但見邪者身影從煙塵中奔出。
只是出來的方式很奇怪,按正常人的說法,應(yīng)該是“被”出來。
而在煙塵后方,一個神武虛影正執(zhí)槍以立。金光萬丈,令人無限遐想。
妖氣蘊藉,槍鋒露芒。高大身影一槍一式,竟讓不世邪者倉促受創(chuàng)。
“你沒事吧?”
曲獨杯眼看著紫萬三被轟出煙塵之外,但以他的修為也幫不上什么忙。所以只得站在后方,原地觀望。
“沒事?!?p> 吐出一口濁氣,紫萬三揉了揉方才受擊之處。妖氣灼灼,倒是讓他不大好受。
不過這也是一時大意而已,以他的能為不該被這樣的偷襲者攔下。
于是圣皇之氣再度爆發(fā),赤白靈能瘋狂涌現(xiàn)。
“這是兵甲之符,你且小心?!?p> “少廢話,不想死就在這里好好呆著!”
聽著曲獨杯的話語,紫萬三莫名覺得惱怒。于是高聲一喝,一步再入煙塵。身影一瞬,煙塵頓現(xiàn)耀眼光芒。
拳意猖獗,槍風(fēng)霸道。兩者皆是獨修霸道之輩,所以一招一式看起來勇猛非常。
所幸,那陣煙塵似乎有減弱玄力之妙用,盡管其內(nèi)兩人打的不可開交,但在外的曲獨杯卻是毫發(fā)無傷。
乒乒乓乓,如同陣前交響。轟轟隆隆,似若鐵騎交鋒。
兩者相拼,威勢兇猛如斯,倒是讓其后的曲獨杯刮目相看。
兵甲之符這種東西畢竟是小道,所以很多人都看不上。不過既然有人創(chuàng)造,那必然有其存在的意義。
――方便。
純粹的,毫無雜念的方便。
這種另辟蹊徑,或者說旁門左道之法,確實能快速的制造出絕對的強大助力,但相應(yīng)的,其弱點也更為明顯。
煙塵里光華流轉(zhuǎn),玄能四溢。自紫萬三進(jìn)入不過短短片刻,但交手已是十?dāng)?shù)有余。
兩者相拼固然威勢非常,不過曲獨杯并無多少在意。說到底,這種喊打喊殺的方式本就不是他的道。
而以其觀望的情況看來,這兩者一時半刻還分不出勝負(fù)。所以曲獨杯轉(zhuǎn)移視野,開始觀察四周情況。
此前他們也是位于一處殿堂之內(nèi),只不過那里一眼就能望盡,什么都沒有。
于是這才走上臺階,想通往上方。
不過一步之后,他們出現(xiàn)在一處密室之內(nèi)。這里杳杳冥冥,幸好四周還有一些微弱光芒提醒他們這里絕非平常之地。
而在此地前方,也就是一個看起來像通道的地方。前方探路的紫萬三就是在此遇到了阻礙,被兵甲金符一式轟出。
威脅之物有高人阻擋,他倒也樂得如此。于是曲獨杯向著身邊的墻體走去,想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雖然道門有靈瞳紛雜,不過曲獨杯到底不算正宗道門之人,所以他雖然目力不差,但要做到視黑夜如白晝還是有些勉強。
之前時間緊湊,他一眼望去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墻上似乎有些什么,而此時才有機會一探究竟。
出乎意料的,待他走近之時,才發(fā)現(xiàn)墻上的是畫。
共有兩幅,而且都似出自不同人之手。不過有一點是共通的,那就是作者畫境之高,令觀者為之驚嘆。
第一幅畫應(yīng)是王者之都的遠(yuǎn)觀畫像,一座王城巍然屹立在窮山惡土之上,如君王親臨,睥睨天下。
畫像整體以繽紛之色渲染,看起來生機勃勃,容光煥發(fā)。
第二幅則是王者之都的近體畫像,近到宮殿之上。
畫上共有五人,其中四人跪在堂下,畫工精細(xì),體態(tài)婀娜。而王座上還有一人,不過那只是一個模糊的虛影勾勒出一個人的模樣。
畫像整體以深色調(diào)為主,在勾勒虛影的同時將光線導(dǎo)向王座之上。看起來層次充足,涇渭分明。
曲獨杯看著畫上的人,一時陷入沉默,因為他知道,那個模糊的虛影就是這座王城的陛下。
“熙君……”
……
“老頭,你對著一面墻發(fā)什么呆?!?p> 不知多久之后,一聲沉穩(wěn)的高喝打斷曲獨杯妄想,將之思緒拉回。
而在老者回神之際,發(fā)現(xiàn)墻上的畫像已然不見。
“沒什么?!陛p輕搖了搖頭,曲獨杯轉(zhuǎn)正身子看向邪者。以他的目力自然可以看到邪者雖身處煙塵,但煙塵里已沒有了那道神武虛影。
這樣的結(jié)果并沒有出乎預(yù)料,畢竟兵甲之符的弱點就是玄力很快就會耗盡。
事實上若不是紫萬三非要以力破力強行突破,曲獨杯至少有十?dāng)?shù)種方法可以使其失效。
“哼,那還不趕緊跟上?屆時再出現(xiàn)這種東西,我可不會在意你的性命?!?p> “是是是?!?p> ……
就在曲獨杯沉溺于那兩幅畫像的時候,后園之內(nèi)的一處神秘洞穴中,正發(fā)生著相似的一幕。
兩名修為不凡的道者站在小道盡頭,看著光源之后的畫像同樣陷入沉默。
那,也是兩幅畫。按李佑的認(rèn)知來看,左邊那幅畫描繪的應(yīng)該是大殿之上。
殿堂上有賓客齊聚,俯首而拜,只是他們參拜的方向――那里只有一座孤獨的王座,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
而右邊那幅畫應(yīng)是后人所畫,因為它所描繪之景正是如今亡者之都的模樣。
山谷處一座高樓聳立,高樓之上是黑云翻滾,高樓之外有枯骨埋葬。
兩幅畫像顯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不過同樣的逼真,同樣的栩栩如生。
李佑看著畫像,不知沉浸多久,直到冰心訣自主運轉(zhuǎn),這才從畫境中走出。
“張兄,這是……”
身邊有一位智者,所以李佑也不愿多想,故而直接發(fā)問。只是他沒想到一個轉(zhuǎn)身,身邊之人竟不見了蹤跡。
“張兄,張兄?”
幽閉的洞穴內(nèi),少年的聲音輕輕回蕩。干凈的聲線夾雜一絲呼呼風(fēng)聲,倒生出一抹詭異。
輕喚兩聲后察覺張逸虛確實已經(jīng)不在此地,李佑只好放棄。畢竟這里的空間本就異常,張逸虛的突然消失反倒在情理之中。
只是不在情理之中的是,當(dāng)他轉(zhuǎn)過身子再次看向畫像時,畫像已是消失不見。
狹窄的洞穴中,唯有一抹慘淡的光芒透過冰藍(lán)的玄冰映照在紫氣盎然之上。
“似乎寒氣更為濃郁了……”自言自語中,李佑從小道中走出。
只是道者身影在近門之處陡然停下,因為他發(fā)現(xiàn),洞穴在不知什么時候已然關(guān)閉。
見此情形,李佑自是手起靈能,聚靈成兵。一把長劍自虛空而出,一劍斬在“大門”之上。
毫無預(yù)料的,一式而落沒有任何作用。大門依然緊閉,甚至其上未有一點劃痕。
原地沉思片刻,隨即道者轉(zhuǎn)身向內(nèi)走去。平常招式無用,至于威勢更強的招式,在這種地方李佑也不敢動用。
“也罷,既然出不去,那就來看看這是什么……”
說話間,李佑已經(jīng)走到了小道盡頭,并把目光定格在慘淡光源之上……
……
莫測玄廊。這里是青陽和第二個張逸虛相處的地方。
一如張逸虛推測的那樣,這里是最接近大殿的地方,只要越過這里,便能到達(dá)殿堂之上。
不過,眼前有一件事卻困擾著他們。那就是玄廊的“位置”并不固定。
倒不是說玄廊修建的有問題,而是因為空間的錯亂,讓玄廊的位置出現(xiàn)了變動。
具體說來就是,當(dāng)他們兩人都決定向上奔行之時,卻在踏入玄廊后的某個時刻回到了原點。
這樣的發(fā)現(xiàn)讓他們產(chǎn)生了一些反應(yīng)。文士一邊皺著眉頭,一邊躲避上方的雷霆。而青陽則是疑惑中夾雜著焦急,看其模樣大概是還想再走一次。
“這可就糟了,我完全不懂空間之法。若是李佑或者東流在這里,可能還有些辦法?!?p> 就在文士自言自語之際,青陽已經(jīng)再度御空而出。身影飄逸,宛如游龍。
張逸虛不得不承認(rèn),對方的身法確實非凡,不過這里地方大概不是僅靠身法就能渡過。
果然,五息之后青陽再度回歸原地,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紫紅劫雷。
啪!
聲勢更為浩大的一擊落下,濺起青煙數(shù)縷。無情的毀滅之息飄蕩游離,瞬間打破青陽的護(hù)體靈力。
雖然如此,不過劫雷并沒有正面擊中青陽,所以道者只是靈力為之一滯,并沒有過多反噬。
“你先等等?!毖垡妼Ψ骄尤贿€想勉力一試,張逸虛急忙出聲阻止,“沒有摸清這里的空間差異,我們永遠(yuǎn)也到不了對面?!?p> “不試試又怎能摸清?!?p> 相比起張逸虛的謀而后定,青陽似乎更奉行以身試險。
“那道友請便?!?p> ……
“公子,你怎么了?”
光芒大盛之處,一身紅裝的姑娘看著前方忽然沉默的儒者輕聲詢問。
不過出乎意料的事,東流并沒有回答她,反而反手撐開一道靈力,落在她的身上。
做完這些之后,儒者沖著空無一人之處高聲一喝:“什么人?出來!”
這時的曲紅兒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半空中有一人奔來!
“上面!”
“上”字一出之時,東流就已做出了防御之備。只見儒者反手一轉(zhuǎn),一柄傘狀法寶猛然張開,硬抗來人攻勢。
鏘!
傘劍交接,刺耳的劍鳴聲劃破虛空,掀起波紋陣陣。
圍繞在曲紅兒身邊的靈力帷幕在此力下?lián)u搖欲墜。儒者見此,心下一急,隨即反手再轉(zhuǎn),黑金傘脫手而出,落在曲紅兒手中。
與此同時,東流前行一步,聚靈在掌,一掌推開來人數(shù)丈。
待看清來人之后,執(zhí)傘的曲紅兒不解輕喚:“李佑哥哥?”
待兩人對峙之際,曲紅兒驚見來人竟是一襲儒衣的李佑。
“它可不是李佑?!睎|流頭也未回,為曲紅兒解惑,“我說的對吧,玄溟子?!?p> 聽聞此語,“李佑”的臉上忽然閃過幾分詫異,不過更令他臉色一沉的是東流接下來的話語――
“哦,不對?,F(xiàn)在我應(yīng)該叫你,八方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