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規(guī)矩,掛賬?。 标惲⒉闷鹜馓?,正要開門出去,見馮瑩站在玻璃門外,她左手抱著一大捧百合花,右手抱了個箱子,正打算用胳膊頂開玻璃門。
陳立波趕緊拉開門,把馮瑩讓進來。
“快來幫把手,車里還有。”馮瑩把手上的紙盒不由分說的放到陳立波手上,把百合花也塞進他懷里,轉身去車里拿東西去了。
“哎……”看著被壓在盒子下的大衣,陳立波吸吸鼻子,扭頭進去,龍海鷗幫她拿下來后,他趕緊拍拍大衣,心疼的說:“你說說你,也不多請幾個人,我都成了搬運工了!”
“沒錢啊,沒錢啊,掛賬的客戶太多了!”龍海鷗聳聳肩,擺弄起盒子里的花來。
馮瑩再進來的時候,還是抱著一大堆東西。
“快,幫我接個電話,屁兜里”馮瑩背對著龍海鷗說。
順著看過去,馮瑩的手機在屁兜里震動。陳立波立即正伸出手,想去拿馮瑩的手機,卻被龍海鷗一把把馮瑩的手機抽了出去,惡狠狠的瞪了陳立波一眼。
陳立波眼看著伸出去的收尷尬在半空中,只得悻悻的繞了一圈收回來,摸了摸鼻子。
“小恬……”看著手機屏幕,龍海鷗說。
“幫我接吧,估計是要花的事兒。”馮瑩沒回頭,繼續(xù)搗鼓手里的東西。
龍海鷗點點頭,接起了電話。
“喂,小恬啊……馮……”她正打算跟小恬說馮瑩在忙,有什么事兒她開免提的時候,忽然見閉了嘴。
“???哦……好,好……我們馬上到?!睊斓綦娫挘埡zt臉色都變了。她看著陳立波,焦急的說:“快打電話給蘇瞳,小滿出事兒了!”
我們把時間往前調一點,陳立波在想辦法從百無聊賴的相親局中逃脫的時候,夏小滿剛從老板的辦公室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了在走廊上打滾的那個剛才被小恬“罵過”的小孩子。
“他們還沒走?”夏小滿有些吃驚,這都過去快兩個小時了,這老兩口怎么還在這兒。
“本來走了的,說是我兇他們孩子,覺得我們家服務不好。可沒走多久,估計是吃了個飯,又回來了,說是他們老二認定了我們家,就要在我們家做婚禮,這不,二老一副不情愿的臉,被兒子給逼著又回來了唄。”小恬翻著白眼,在夏小滿身邊低聲說道。
“說到吃飯,我好餓!”夏小滿摸摸肚子。
“幫你叫外賣啦,待會兒就到了?!毙√駬u著尾巴,小秘密的看著夏小滿。
兩人說著便離開了洽談區(qū)。
正要走到辦公區(qū)的時候,外賣到了,二人掉頭去拿外賣。
小恬去前臺去拿外賣的時候,夏小滿會客區(qū)邊上低頭看著手機等小恬。
老板這是大會套小會,一進去就兩個多小時,得趕緊給蘇瞳回消息才行。
也不知道蘇瞳這會兒吃飯了沒。
今天去的錄音的棚附近沒什么好吃的外賣,估計只能將就一下了……
正編著消息,忽然她聽見好多人的驚叫,聽到小恬在著急的叫她。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事兒的時候,夏小滿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聽得“哐當”一頓響,夏小滿背后的擺滿了植物的架子轟然倒地,把夏小滿壓在了花架之下。倒下的架子周圍散落著玻璃盆的碎片和綠植一大塊地方被灑出來的水打濕了。
這一片狼藉之后,站著一個還保持著前推動作的小孩子。孩子面露驚恐之色,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定在哪里。
眾人先是被驚呆了幾秒,接著都反應了過來。
“快救人??!小滿姐在下面!”剛拿好外賣的小恬失聲尖叫。
因為地上都是玻璃碎片,還有那么大的倒下來的木架,大家把要把夏小滿“挖”出來得費一番手腳。要先把架子扶起來,清理一下周圍的玻璃防止被扎傷,才能接近夏小滿。
大家七手八腳找工具的時候,被驚呆的小孩子忽然指著地上“啊”的尖叫了起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灘醒目的紅色從花架下慢慢擴散開來。
“快叫救護車,大家快點!。”不知道誰在人群中大喊了一聲,大家都沖了過去,加速清理現(xiàn)場,前臺的小姑娘趕緊打了120。
小恬一邊哭著一邊把礙事的綠植扔到一邊,跟大家一起搶時間,爭取盡快把夏小滿救出來。
直到救護車載著夏小滿烏拉拉的走了,小恬才想起來,趕緊打電話告訴馮瑩,讓她通知夏小滿的家人。
掛掉電話,小恬看到那兩倆口帶著小孩子在門口站著。
老太太蹲在門邊,把小孩兒抱在懷里,小孩兒把臉埋在老太太懷里抽泣,時不時抬起頭來,偷偷看一眼忙碌收拾殘局的人們。
老頭兒則點了一根煙,皺著眉頭,打著電話,估計是在跟他大兒子說孫子闖禍的事情。
小恬恨恨的瞪著小孩子,這熊孩子怎么沒被花架給壓了呢?怎么就沒人能治治呢?她忽然怒火中燒,想找個什么趁手的東西,把這孩子揍一頓再說。
完全沒住到在救夏小滿的時候,自己的手也被劃傷了好幾個口子。
像是發(fā)現(xiàn)了小恬不善的目光,小孩子抬頭向小恬看過來,估計是被小恬兇狠的眼光嚇到,一撇嘴,又哇哇哭了起來。
老太太心里是一團亂麻啊。
畢竟孫子剛闖了這么大禍,那被抬走的姑娘滿頭滿身都是血,生死未卜。
但看著大孫子這么嚎啕大哭,也只能把孫子抱緊懷里,擔憂的看著救護車離開的方向,白著臉拍著孩子的背。
當蘇瞳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夏小滿已經(jīng)做完了CT和清創(chuàng)縫合,在急診病室里休息,陳立波在門口站著。
“小滿在換衣服,楚渝去看片子了,海鷗到小滿家拿醫(yī)???。”
看見蘇瞳急匆匆的走進來,陳立波簡短的把現(xiàn)狀說了一下。
聽見蘇瞳的聲音,馮瑩幫夏小滿扣好最后一顆扣子,然后拿過邊上的外套給她穿好。
還好楚渝送來一件病號服,不然小滿這濕噠噠的衣服上還都是血漬的,別說穿著了,看著都難受。
把換下來的衣服裝進裝病號服的塑料袋,拉開了病床邊的圍簾,馮瑩就看到一臉焦急的蘇瞳,她揉了揉紅彤彤的眼睛,向蘇瞳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感覺怎么樣?老趙那太遠,趕過來用了點時間。”蘇瞳看著頭上纏著繃帶的夏小滿,余光瞥了一眼床邊的塑料袋,說話的聲音有些甕。穿著病號服的她身上套著一件不合身的羽絨服,估計是上救護車的時候,哪個同事順手拿給她的。
老趙是蘇瞳的合作伙伴,他的錄音棚在市郊,和這個醫(yī)院在地圖上是半個城市的對角。
夏小滿看到蘇瞳,伸出手,把手放到蘇瞳的手里,笑了笑,但很快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的直皺眉。
“還好綠植是水培的,不然我現(xiàn)在就是灰頭土臉啦!”
蘇瞳把夏小滿微涼的手放在嘴邊吻了一下,然后放帶進懷里,輕撫著夏小滿臉上紗布的邊角:“乖,沒事了?!?p> 除了后腦被砸的傷口以外,夏小滿臉上和手上都有被玻璃劃傷的傷口。右邊臉頰的傷口有點深,做完清創(chuàng)以后,貼上了紗布。好在現(xiàn)在是冬天,穿的衣服不少,不然傷口就不止在臉上和手上了。
“頭暈么?”
夏小滿輕輕搖頭。
“還有哪里不舒服?”
夏小滿繼續(xù)輕輕搖頭。
“笨蛋,別搖頭了,不暈待會兒都被搖暈了!”蘇瞳說著,小心翼翼把夏小滿帶到自己的懷里,生怕弄疼了她。
聽著蘇瞳的心跳,夏小滿異常安心。
“你還在這兒被喂狗糧?走,去找楚渝?!标惲⒉床幌氯チ?,雖然這種虐狗的橋段經(jīng)常上演,但是吧,該有的抗體看來還沒生成好。
馮瑩了看看陳立波,又看了看依偎在一起的那兩個人,拎起塑料袋,跟著陳立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