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本來就沒打算回家吃飯,在路上隨便找了家飯店打包了幾個菜,便和風建春一起回去田菊家。
兩人剛來到田菊家巷口,遠遠的便看到田菊家門口圍著一堆人。最前面一個穿著皮夾克的青年,正拿著鋼管指著門內(nèi)罵罵咧咧。
二人見狀,頓時火起。大虎更是大罵一句“你MLGB的”提著飯菜就沖了上去。沖到皮夾克青年面前,二話不說就將打包的飯菜當頭砸了過去。
皮夾克青年一個愣神的工夫,結(jié)結(jié)實實地就被砸中,頓時裝著飯菜的塑料袋在他頭上破開,湯湯水水的澆了一頭一臉。
“啊……”
皮夾克青年還沒回過神,只來得及驚叫一聲,便被大虎又是一腳踹在肚子上,立刻就變成了蝦米,疼得直吸涼氣再也喊不出聲來。
此時風建春也已經(jīng)來到門前,見四個青年擋在門口,將他父親護在了身后,想來這四人便是大虎找來的朋友。
見父親沒事,風建春這才放心。不過當他看到擋在門口護住父親的四人中,當中一人臉頰紅腫,頓時就怒了起來。顯然大虎的這個朋友已經(jīng)挨了打。
“剛剛誰動的你?是不是他?”風建春陰沉著臉問道,目光看向了皮夾克青年。
皮夾克青年此時正齜牙咧嘴捂著肚子蹲在地上,根本沒工夫理會風建春的問話。
而皮夾克青年帶來的小弟,此時才反應了過來老大被人打了,立刻就將風建春二人圍了起來。
大虎敏捷地撿起皮夾克青年掉落的鋼管,架在皮夾克青年的腦袋上,扯著嗓子大聲喊道:“TMD來??!來啊!你們動老子一下,老子就給他一下?!?p> 圍住二人的痞子可能是顧忌自己老大的安危,也可能是被大虎不要命的架勢震住,反正是沒人再敢上前,只是用手中的家伙指著二人,罵罵咧咧說些威脅的話。
這時,就聽一個聲音焦急地喊道:“建春,你兩快進來?!?p> 話音剛落,風建春就見父親用力推開了護在他身前的人,沖上前來一把拉住他拽向了身后,自己卻擋在了風建春的前面。
風建春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父親,眼眶有些濕潤。他突然想起自己小的時候調(diào)皮,拽狗尾巴玩,結(jié)果差點被狗咬。當時就是父親一把將他拽到了身后,而父親的腿卻被狗咬了兩個血窟窿,至今還留著疤痕。
而此刻,父親又一次將他護在了身后。
風建春想起了父親常說的一句話,“孩子再大,再父母眼中始終還是給孩子?!?p> 此刻他很想告訴父親,孩子已經(jīng)長大了,已經(jīng)有能力保護自己了,您只要健健康康就好,不用再替我擋在前面了。
“還愣著干嘛!趕快進去!”父親見風建春還在發(fā)愣,焦急的回身就將他往院子里推。
這時大虎的朋友也反應了過來,趕忙也將風建春和大虎二人往院子里拉。
那幫痞子可能是存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的心思,也沒上前阻攔,任由著幾人退回到院子里。
幾人退回院子里,風建春的父親趕忙將大門關(guān)上,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回過身來有些惱怒地對風建春道:“沒看到那些人手里有武器還往上沖?受傷了怎么辦?都這么大人了,遇事怎么還是這么莽撞!”
看著又急又怒卻滿眼關(guān)切的父親,風建春心中萬般感觸,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不說話。
“算了,你們以后可不能再這么莽撞了,該跑就跑,別傻不愣登的遇事就往上沖?!?p> “叔,不就是幾個痞子嗎?這樣的人都是些個欺軟怕硬的……”大虎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風建春正瞪著他,硬生生地將話打住蔫在了一邊。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唉……”風建春的父親搖著頭嘆氣,也不知道是在說大虎,還是門外的痞子。
“砰砰砰!”
砸門聲響起,還混合著難聽的罵聲,立刻就又勾起了大虎的火氣,操著鋼管就隔著門對罵了起來。
“大虎!閉嘴!”風建春不滿地大聲喝止,他比較反感這種沒有技術(shù)含量的對罵,更何況自己的父親還在身邊。
“建春,你攔著點大虎別亂來,我去屋里打電話報警?!憋L建春的父親見門外的痞子鬧著厲害,叮囑了風建春一句趕忙就進屋去打電話。
“風子,這你也能忍?”見風建春父親進屋,大虎立刻有些不滿地問道。
“你還不了解我嗎?這不是我爹在嘛。”風建春嘿嘿一笑,回頭向屋子里看了看,見父親進了里屋應該看不到外面的情況,這才壓低聲音笑著對大虎道:“咱倆出去?”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個慫包?!贝蠡⒁宦牼蜆妨耍蛔杂X的聲音也大了許多。
“小點聲!”風建春趕忙制止,還心虛地看向屋子,明顯是怕被他父親聽到。
大虎自知自己犯了錯,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伸出空著的右手指了指風建春又指了指自己,最后又指了指門外,顯然在問風建春,是你先出去還是我先出去?
見這胖子居然打起了手勢,風建春一陣好氣,不過也沒再理會這胖子,走近院門略微聽了一下,就猛地打開門,身子一閃就出了院子。門外立刻就響起了叮叮當當金屬落地的聲音。
大虎微微一愣,馬上就反應過來,趕忙也奪門而出,生怕風建春一個人在外面吃了虧。
只是當他出了院門,看清外面情況的時候,郁悶地發(fā)現(xiàn),好像沒自己什么事兒了。
就見幾個痞子捂著胳膊,像傻了一樣呆呆地望著風建春,地上還一動不動地躺著兩個人,顯然已經(jīng)暈死了過去。
而風建春正掐著皮夾克青年的脖子,冷笑著看著對方。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種冰冷,讓大虎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這是漠視生命的眼神!仿佛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再看一只隨便可以捏死的螻蟻。
可能是風建春掐著對方脖子的手又加了力道,皮夾克青年拼命掙扎著想要掰開風建春掐著他的手,眼白已經(jīng)開始上翻。
“建春,別亂來?!贝蠡⒉蛔杂X地趕忙出聲提醒,此刻他真的有些害怕風建春會把對方捏死。
聽了大虎的話,風建春冷哼一聲將對方丟在了地上,皮夾克青年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急促地呼吸著空氣。
只是他還沒呼吸上幾口,感覺胸口一股重力壓下,頓時就又覺得呼吸困難。
“說,是誰讓你來鬧事的?”風建春一只腳踏在皮夾克青年的胸口上,冷冷地問道。
從沒這么靠近過死亡的皮夾克青年,估計腦子早就無法思考了,不假思索地就說出了一個名字。
風建春這才收回了腳,看了看其他幾個痞子,冷冷地道:“將這里收拾干凈,然后馬上給我滾!”
說完,轉(zhuǎn)身就朝院子里走去。
當風建春父親愁眉不展地從屋里出來的時候,風建春和大虎正蹲在院子里聊天,而大門外面已經(jīng)變得安安靜靜。
“怎么回事?外面鬧事的人走了?”風建春的父親有些詫異地問道。
“是的,那些人聽說您在屋里打電話報警,跑得比兔子還快?!贝蠡㈨樋诒愫读似饋?。
“真的?”風建春的父親有些不太相信,那幫人如果膽子這么小,也不會光天化日的就來鬧事了。
“不信,您自己看?!贝蠡⒄酒鹕?,顯擺似的跑去打開了大門。只見門外空空蕩蕩,連個鬼影都沒有,就連之前大虎砸人灑落在地上的飯菜,也被收拾的干干凈凈。
“這怎么可能?”風建春的父親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爸,那幫人真的是因為聽到大虎說已經(jīng)打電話報警了,所以才離開了?!憋L建春幫腔道。
風建春的父親聽后皺眉不語,不過總覺得這兩個小子沒說實話。
剛剛他在屋里雖然是在打電話報警,但是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電話那頭轉(zhuǎn)接了好幾個人不說,那些人每次還都要他將事情經(jīng)過詳細講述一遍。風建春的父親在電話中,能明顯地感覺到對方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顯然電話那頭的人都在敷衍了事。
他不相信這樣工作作風的單位能震懾住這幫宵小,更別說讓這些痞子聞風而逃了。
“建春,我是你爹,不是外人?!崩潇o下來的風建春的父親,很快便想明白了兒子是在糊弄自己。他緊緊盯著風建春,仿佛是想要看透自己這個兒子。
風建春當然明白父親這話的意思,但他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好低頭不語。
“建春,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痹S久之后,見風建春默不作聲,風建春的父親嘆了口氣,留下了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后,開門走了出去。
望著父親離開的背影,風建春心里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難受。從小到大,他從未見過父親表現(xiàn)出這種落寞沮喪的樣子。
“是我錯了嗎?也許,我真的是該和父母好好談談了……”
這一刻,風建春終于下定了決心,準備將自己修道的事情告訴父母。